第二十一章 丫頭,你到底怎麼了

第二十一章 丫頭,你到底怎麼了

如果二楞是個正常人,他們兄弟三個就可以公平競爭,香雪喜歡誰,誰就與她是夫妻,可現在形勢是,他不得不,每晚打著與女人睡的幌子,做她的守夜人,以防大楞,或者二楞亂來,相比什麼狗屁的傳宗接代,他覺得,只要她每天沖他笑,願意與他說話,他更覺得幸福。

也許他是喜歡上了她,可是他得給她喜歡她的權利,慢慢熬,慢慢等,也許有一日她會忘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大少爺,會正眼瞧身在咫尺的他,也許苦盡甘來,他們會成為一對天下最樸實也最幸福的夫妻。

離村子不遠,看到大楞心事重重的坐在那兒,沒想到一向粗獷的哥哥,對他也如對二楞般的細膩起來,或許是他晚歸,娘親又做好飯,讓他在這裡等他。

「三楞,二楞他不傻了,他會照顧自己媳婦了。」

大楞劈頭蓋臉說了這麼一句,三楞不解,難不成傻了二十多年的二哥,他不在家的三四個小時,突然間好了,他相信世上有奇迹,但他不奢望在他們家發生,因為潛意識中,他不認為,他們家有那樣的好運氣。

「三楞,二楞的媳婦,就該他自己照顧,以後咱們做哥的,還是當弟的,都該有個樣子,不惦記,不操心。」

三楞覺得這其中有事情,他加快腳步,並不回答哥哥的話。

他們家房子出奇的靜,二楞見到他很慌張的說:

「三楞,娘和大楞壞,不給新媳婦請郎中。」

老婦聞到了腳步聲,也從屋裡出來,她看到兒子苦笑一下說:

「餓了吧,飯已經好了。」

三楞跑進屋裡,香雪不死不活的睡在那裡,他嚇得臉色蒼白,顫聲道:

「丫頭,你到底怎麼了?」

「丫頭」,是在一次,他們爭地盤發生口角后,他給她取的,他當時的原話是:

「好吧,我讓,我讓還不行嗎?就當爹爹給自己丫頭騰地方。」

這顯然有嘴上佔便宜的嫌疑,香雪不計較,他往後就「丫頭」「丫頭」的喊著她,她應的也很爽快。

「我求你,帶我離開這裡,哪兒都行!」

「你說,他們誰欺負你了,我找他們算賬!」

「哥哥是禽獸,弟弟還能殺了他不成?告訴我,這是不是你的陰謀,你下不了手,就找了他們。」

香雪對黃家人是真恨,見到三楞,先是找到依靠的感覺,后終覺得自己一個外人,請求援助有點自不量力,終心如死灰般的閉上眼睛。

三楞只覺得自己心疼的厲害,他下意識的撫了撫胸口,后穩了穩腳下的步子,沖向門外,脫下鞋子對著二楞就是一陣狠打,二楞摸著屁股,邊躲邊大聲喊著「娘親」,老婦端著飯碗跑了出來。

「三楞,連你也欺負二楞。」

「娘,他做了不該做的事,該打。」

老婦把自己的傻兒護在身後,喊道:

「進了我們黃家的門,就該是我們黃家的人,做什麼『身在曹營心在漢』呢?給誰留清白身子呢?」

三楞氣得蹲在地上,這時只聽到二楞說:

「大楞壞,是他讓我那樣做,說新媳婦會開心,可她流血了,三楞請郎中,快請郎中。」

老婦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二楞真真的也做了那事,原想著大楞闖了禍,讓二楞背著,畢竟智弱的人,犯了錯事,無論人倫還是天理,都會輕饒,那大楞又是怎麼回事,回想不久前發生的事,即符常理又有點不符,她顧不得細思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目前要做的,就是穩固兄弟三人的情義。她說:

「三楞,我二十八歲那年,你爹就不在了,當時大楞十歲,二楞六歲,而你才八個月,我們的日子那叫一個苦,吃不飽穿不暖,這不是最苦,最苦的是沒有當家的男人,村子里人看咱眼色,沒有人願意支一把手,倒是夜晚,敲窗子砸門的光棍漢子不少,好在大楞他在,晚上為娘幾個守夜,白日去山上挖野菜,我們才活了過來。」

「三楞,娘一輩子不識幾個字,可也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香雪是討人喜歡,娘從你眼裡泛出的光,就可知道,可天下討人喜歡的女子多了,你哥大楞,他只有一個,我希望,你不要為了女人,做讓娘,讓你哥寒心的事。」

「娘,就因為他是我哥,我才不要他那麼混賬。」

三楞撤退,朝村外跑去,想著大楞應該就在那塊,他的氣勢洶洶,滿臉憤怒,與平時判若兩人,大楞知道事情不妙,做好了閃躲的準備,可還是,沒有躲過三楞揮出去的拳頭,大楞捂著臉喊道:

「老人都說『紅顏禍水』,我看你真是被狐狸精迷住了。」

三楞此時已沒理智,只覺得,只要大楞能多受點疼痛,香雪心裡的痛就會減輕。他一連揮打了三拳,大楞都未還手,待到第四拳時,看到他鼻翼的血,方才住手。

「我倒問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歹毒殘忍?」

「我有錯嗎?二楞的媳婦就該是二楞的,這有什麼不對嗎?」

「誰的媳婦,都得你情我願,我們這樣強來,是不是有點像畜生。」

「三楞,你這話真搞笑,小叔子睡到嫂子床上,晚上你摟我抱,白天眉目傳情,暗送秋波,我覺得這更像畜生。」

三楞又攥緊了拳頭,大楞笑得更放肆了,說:

「從小到大,什麼都讓著你,護著你,慣了你一身的小聰明,二楞媳婦上,我倒要看看你,不曾想,你依然如故,什麼兄弟情義,只是哄騙我們的空話。」

「三楞,告訴你,那女人跟誰,我沒意見,我就想,看看你的醜惡嘴臉,我就要二楞毀了你的春秋大夢,不為別的,只為心裡高興,我早已是廢人一個,經過李寡婦后,我再也不行了。」

三楞握緊的拳頭猛然鬆開,他眼角滾出淚水,說:

「哥,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那病,一定有治,等我們賺更多錢,一切都不是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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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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