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行夫妻事,不是丈夫
除過風吹過的聲音,並沒有任何迴音,劍南頹靡的坐到地上,雙眼失神的望著遠方,他瞧見了遠處的莊戶人家,又想起那日香雪對他的反覆試探,那個丫頭,她不知道,做童養媳,她這個年紀已經太老了,即便他願意發這筆不義之財,也沒有人家願意接這筆買賣,她是真傻!
早些年,懵懂的時候,跟著陳管家去那莊戶人家收過租子,這些年,由於厭惡父親的思想,連帶憎惡起了他的業務,所以一直不曾再到這裡,此刻散心也好,找人也罷,他要到那莊子轉轉,但願不要被人認出他的真實身份,有深仇大恨之人,是會找相關的人報仇。
眼前的院落,比記憶中的還要破敗,他們的日子肯定也好不到那裡去,越往遠走,越感到大自然的清新與寧靜,索性就往遠處走。
大老遠的嗩吶聲,讓他很好奇,偏遠山溝,人們最大的閑暇,就是為兒孫辦一場喜事,,既然遇上那索性隨個禮,劍南直接湊了上去。大紅喜服,不相干之人也會被它的喜慶感染,劍南不自覺的進入人群中,那新郎笑得合不攏嘴,取得如花似玉美嬌娘,任誰也不能自控,劍南越看越覺得新郎官不正常,他是在孩童般的傻笑。
他又往近旁處瞅了瞅,二個面相酷似新郎官的男人,心事重重的卻又撐著笑臉,他怎麼看,也覺得在那見過,是在家裡院子,還是外面某個茶樓酒肆,他亦記不起來。想那些瑣事挺煩人,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銀元,遞給新浪母親,轉身離開。
三楞緊張之色漫上眉頭,他囑咐母親,婚禮儀式快點進行,越快送入洞房越好。他母親還沉浸在,陌生客人的大手筆中,聽兒子這樣說,隱約也知道事情的嚴峻性,吩咐喜婆行事。圍觀鄉民個個起鬨,說任新娘子再俊俏,有三個精壯漢子護著,他們又不會搶走,除非新娘子長得見不了人,三楞出面向鄉親打恭道:
「二哥幸得上天眷顧,討得媳婦,各位鄉親莫要取笑,等會開席只管吃好喝好,就是對我們黃家最大的照顧。」
外面有本家叔叔照看,三楞才放心對母親哥哥說實情:
「剛才那位,是我做事東家的大少爺,他怎麼找到這兒來了,二嫂以前就和他有牽扯,老東家不依,所以才輪到二哥撿便宜。」
同時還叮囑母親,不要讓二嫂出去見村人,免得人多口雜,只要瞞個三年五載,黃花大姑娘成了奶孩的婦人,任那大少爺知道,也是木已成舟,無能為力。他母親狠很的道:
「你兩個誰不幫忙,不說三年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二楞也整不出個孩子來,香雪就看重這一點,所以乖乖的成親。」
三楞兄弟兩人對看一眼,雙雙嘆氣,老婦是鐵了心的,要二個孩子表態,說:
「行事越早越好,最好是今晚上生米煮成熟飯,到深夜時,我去把二楞哄出來,你二個進去一個。」
三楞知道,香雪選得這一安全的法子后,就知道有這恥辱的一天,他心裡萬般不舍,可面對老母與智弱的哥哥,終是選擇妥協,眼下不先應付母親,他兄弟二人就休得出去,所以他說:
「有一件事,我必須以實相告,大少爺是上過戰場的人,是會拿刀耍槍的,事情如果敗露,佔了香雪身子的人,肯定會倒大霉,說不定還會喪命。」
大楞氣呼呼的說:
「睡個女人要償命,天下還有這個事情,任她貌比楊貴妃,我也忍了。」
老婦說:
「天上掉個媳婦,我們黃家不珍惜,傳出去,相鄰定是笑話,成親了,大少爺就已惹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有了孩子,萬一大少爺找過來為難,女人看著孩子的面,也會請求饒了孩子他爹,所以你們兄弟誰去冒險?」
大楞終沒吭聲,三楞憂慮后答應。
香雪聽著二楞的鼾聲,很踏實,有他在,那兩個狼蟲虎豹礙著人倫,也不會拿她怎樣,可是,人有時犯最大的錯,就是對人心的估摸,她都快迷糊時,聽到了敲門聲,她裝睡不應聲,接著聽到:
「香雪,是娘,你開門。」
門開了,老婦進來,後面跟著大楞三楞,大楞把二楞背走,老婦出去,門關上,三楞沒走。
「我是你嫂子,你想幹什麼,快出去。」
「不想幹什麼,為我們黃家把你永遠留下。」
「不要亂來,我會永遠留下。」
「哄騙三歲小孩,你,女人會由於男人,孩子而留下,沒見過會因一日三餐,就停下躁動的心。」
「我會的,我會永遠守著二楞,安心的過日子。」
三楞此刻心智全失,他直覺得不碰這個女人,就對不起自己堂堂男兒的身軀,他朝她走去,她嚇得往牆根躲,她已見識過他的力氣,所以她覺得自己這晚完了。
早知道,在山上多呆幾年,討得住持的歡心,讓她也教她三招六式,然後再下山,有功夫抵禦惡人也好,防身也罷,不像現在,被一個無恥男人,就這樣不要臉的欺負。想起住持,進山的一切,她都想起來了,她的命既然可以害死袁成材,那別的男人也能害死,是假是真,說出來能唬住人也是武器。
「我是『七泉水』的命,要剋死六個丈夫,才能與人白頭偕老,要是你命夠硬,膽夠大,儘管過來。」
她說著竟扯開了自己的衣衫。
「與你做了夫妻的事,不見得定是丈夫,我是害怕,但是替我二哥害怕。」
香秀覺得自己徹底完了,她閉著眼流著淚,從小的願望就是,能嫁一個如意相公,如今卻與傻子成了親,且與叔叔同處一室,而且還要……以前聽人說,願望太強烈,會變成咒語,如今她終於信了。
三楞卻合衣躺下,端端正正的睡在邊上,說:
「不要哭了,喜歡是真喜歡,也不見得一定要佔為己有,我要是真那樣,與強盜有何區別?」
她還是不信,警惕的靠在牆上,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三楞竟然有了輕微的鼾聲,她才放鬆,靠著牆根眯了一會。
待她再次睜眼,三楞已不在房間,她起身收拾後到院中,老婦正在鍋灶做飯,三楞與兩位哥哥砍著柴,他們說要趁下雪之前,把柴攢夠,三楞看到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二楞直接跑過來,圍著她轉了一圈說:
「娘說你會給我生孩子,新媳婦你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