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夜幕降臨，窗外是皎皎空中孤月輪，雖有繁星相伴，卻也顯得殘缺月兒洞徹而無依；而窗內則是，知心惟有雕梁燕。自來相伴。

夜闌人靜，歐綺合半躺在床上，皎皎的目光帶著散漫之態，靜默無聲地看著書；只見他修長挺直的身軀上，掛著因為慵懶姿勢而顯得松垮的白色浴衣，衣底搭大腿中間。其實書不過是他的掩飾，那頁面上的幾行字早已鑽不進他的眼，原因是有夏小芙的相伴，只顧著隨意任情，唯心所適了。

此刻，歐綺合心裡唯一的缺憾就是臉上的面具。因為這傢伙障礙般的存在，以至於他不能隨意地親吻夏小芙，他真想儘快地擺脫掉這個面具，可他需要一個恰好的時機，他不希望有任何的閃失。

盤坐在床上的夏小芙，穿著一身米色帶有卡通圖案的棉質寬鬆睡衣，眼睛清澈專註的，盯著歐綺合的兩條長腿看，還時不時地用指頭，沿著歐綺合腿部的線條來回滑動。

「呵呵，你的腳真的好漂亮啊，腳指甲白白的粉粉的，皮膚又那麼滑。」夏小芙慢聲說著，又用指頭，依次擺弄歐綺合的腳指頭。

歐綺合癢的想笑，卻用書擋著臉忍著。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腳丫子都能成為某人可以把弄的玩意，她還總是帶給他源源不斷的驚喜和騷動。

「嘿嘿，你的腿也好白，白白白，皮膚好好哦，要不是這腿毛，光看你的腿，一定以為你是個女人。」夏小芙用兩個指頭，揉搓著歐綺合小腿上的一根腿毛說。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指不定哪下，夏小芙會拔掉那根腿毛，想到這個，他便心裡有了一些緊張，好像即將要受「癢刑」一樣。

夏小芙折騰幾個來回后，又將自己的腿擺在歐綺合的腿旁，她似乎在「自取其辱」。

很快她將自己的腿收回，一邊扣著自己的腳丫子，一邊稍帶嫌棄自己說：「怎麼回事啊，我的腳指頭居然比你的腳指頭胖一圈。」說完，她癱躺在歐綺合的大腿上，捂上自己的臉，一副微微難過的樣子。

「夏小芙，你不要以為你那個姨媽來了，我動不了你。」歐綺合將書扣在胸膛上，半睜著眼睛，嘴唇微動著說。

聽到這話，夏小芙立馬將頭從歐綺合的大腿上抬了起來，撅嘴抗議道說：「你是在說我勾引你么？那不是誇你么，還誣陷我啊，真是的。不過說真的，真沒見過有男人的腳這麼好看。」她一副頑皮嬌痴，單純幼稚的樣子，別提歐綺合有多喜歡了。

「你見過多少男的的腳指頭啊？」歐綺合有意打趣她。

「啊？就我爸的，還有……」媽呀，還有孔李啊，這可真是一段不堪的歷史；幼兒園就見過孔李的腳，那時候他胖嘟嘟的，腳也肥肥的，指甲蓋被肉肉包圍著，好像陷進去一樣。

稔知夏小芙心思的歐綺合立馬察覺到了什麼，這令他即刻見微知著般睹始知終，臉一下子降到冰點。

他拿起書，加以掩飾自己因為夏小芙而帶來的情緒上的波動。

原機帶的和旋聲，給安靜的床上帶來點騷動。

屏幕上「孔李」兩個字立馬令夏小芙變貌失色起來；她心虛地抬眼瞄了一眼歐綺合，見其並無察覺，便轉過頭接起了電話。

她慌亂地坐在床邊接聽電話，歐綺合聽到電話對面是個男人，眸光中立馬帶著酸楚的醋意，一臉的怫然不悅，手指則是不停戳著他手中摯愛的初版書，甚至那頁紙都被快他戳皺了。

「喂。」夏小芙心跳加速，好像自己背叛了歐綺合一樣，她真是心裡裝不了一點事，而且裡面的情緒都直接充溢在臉上，一點偽裝都做不來。

「明天有時間么？上次因為聊的話題有些沉重，我看你都沒吃幾口，我想明天再請你吃一次飯。」

歐綺合目光凌厲地鎖向夏小芙的電話，一副藏怒宿怨的樣子。

孔李說了好幾句，夏小芙的腦海里只記住了這一句，就是明天還要吃飯。

「不了，我不去了，那個，我想留在家裡，不想吃外面的飯，會拉肚子。那個……不說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我掛了。」

怎麼回事嗎？幹嘛還要約自己吃飯？難道還聊什麼曾經想和自己求婚的念頭么？說話避重就輕的，可千萬別打電話來了。

夏小芙平息了一下忐忑心情，然後轉過身，看向歐綺合。她打算解釋一下，說明一下，再聲明一下，總之都是有關孔李的。

「電話聊完了，聊完了，我就關燈了。」說著，他用手機關掉了燈，屋內立馬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啊？這就關燈啦？」什麼也看不到的夏小芙，只能摸索著躺倒床上去。

想來想去，她覺得不對勁，似乎歐綺合因為自己的電話不高興了。是啊，大晚上的一個男人給自己打電話，自己又表現的那麼心虛，他能高興么？

她湊過身去，伸手摸了摸，知道歐綺合是背對著她睡。

她用手輕輕摸了摸歐綺合的後背，小聲問道：「你是不是生氣啦？」

歐綺合雙臂抱胸側躺著，沒作聲，但實則肺都要氣炸了。他自然之道有孔李這麼個人，也知道有青梅竹馬這麼回事，更知道那傢伙根本不配讓自己吃醋，可偏偏自己卻氣得要命。他也氣夏小芙，明明自己對她那麼好，她卻偏偏和舊情人還有來往，她是當自己不存在么？

「我知道你生氣了，你別生氣了。」夏小芙帶著奶音，自責地哄著。見歐綺合還是不理自己，就用指頭輕輕戳他的後背。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為這個我媽都罵我了。說我傻，說我笨，相信孔李的虛情假意。其實我也就是和他吃個午飯，就前幾天那個中午，你不是沒送水果給我么，他正好打電話約我吃飯，然後我就去了。去的還是個川菜館，辣死我了，都就沒吃幾口，他也沒吃幾口，浪費了好多。他是說他打算畢業向我求婚的，可我媽都告訴我了，他剛和一個富二代女的離婚，所以根本就識破他了。我媽還說讓我珍惜你，說你好，說離孔李遠點。」夏小芙一字一腔地說出這番肺腑之言，心因為難過自責都快擰成麻花了。

聽了這番話，歐綺合閉合眼睛，忍著憤怒，實際上連殺了孔李的心都有。

就一天沒給那個蠢女人送水果，就跑出去跟人家吃飯了，居然都沒有和自己說一聲，這個女人，簡直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還有，什麼叫她媽告訴她了，那你媽沒告訴你，你就感受不到我的好么？居然還要別人來告訴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夏小芙見歐綺合還是不肯理自己，便挪蹭到歐綺合的身旁，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說：「你還生氣啊，你別生氣了，要不我下次帶你去，咱倆狠狠地宰他一頓，然後擦嘴就走，留下他一個人看賬單傻眼。」

夏小芙好像是在火上澆油，聽的歐綺合越來越氣。

你以為我是你么，稀罕吃他的飯！

見還不說話，夏小芙無奈躺了回去。

歐綺合見夏小芙停止了道歉，把生氣的自己晾在一邊，便立時失去了存在感。他氣急了，不僅感受到自己受了極大的侵犯，還覺得自己多了個敵人。被擱置一旁所引起的挫敗感令他極不甘心，於是他的薄唇便霸道地貼在了夏小芙的雙唇上。

有些驚嚇到的夏小芙，嚇得不知所措，待反映過來，她感受到了這吻中帶著的醋意和惱怒。

想到歐綺合因為自己吃醋，她淺淺一笑。

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喜歡他霸道靈巧的吻。

「你今天晚上就是打算折磨我的么？」熱吻過後，歐綺合喘著粗氣說。

「我哪有？」夏小芙小聲說，手調皮地輕撓歐綺合後背的肌膚。

「你還不承認？」說完，他輕咬她的嘴唇，「你居然大晚上的和別的男人通電話，夏小芙，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夏小芙聲音輕的。

「你說，你要怎麼對我負責？」歐綺合一邊撫弄著夏小芙的頭髮，一邊帶有威脅的氣勢，逼問道。

「我愛你！」

一句帶有震懾力的話，令歐綺合的心臟和全身的血液立馬沸騰起來，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好像嗎啡一樣令人全身心靈的振奮，一時間令他一切的怒氣全無，留下整個空間，只消化這三個字。

事實上，夏小芙被狗攆的時候，一心只想著歐綺合；在這之前，每當遇到什麼困頓的時候，她想到的一定是父母，但現在不同了，明顯歐綺合已經取代了父母原本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她想，這就是愛吧。

「你說什麼？」

他有些無法確定，時間過得越久，歐綺合越覺得不確定。

「你摘掉面具好不好？」

「不是這個，是之前的那句，再說一遍好不好。」他急不可耐。

「我說我愛你，但你可以不以摘掉面具，我保證，無論你另一半的臉是什麼樣，我都一樣愛你。」

再次聽到那幾個字，歐綺合高興地用手摩挲夏小芙的頭，用舌頭輕舔了一下夏小芙的鼻尖。

「討厭。」夏小芙晃悠一下腦袋說。

「明天我回來的時候，就會是不戴面具的樣子，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哦。」他的氣息撲面而來。

「明天星期六你還出去啊？」想到獨守空房，夏小芙便有幾分不舍和害怕。

「一天不見我都不行么？」歐綺合的雙唇游移在夏小芙的臉頰上輕吻。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夏小芙急促地問道。

「晚上我連夜趕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