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Chapter 1

清晨,明鏡的白光曖昧地透過灰色的落地窗紗闖了進來,輕佻地打在歐綺合清冷俊美的臉上。

靜默片刻,想到樓下那位昨晚折騰了那麼久,此刻一定還在熟睡中,便不禁嘴角盪起吟吟一笑。

而傭人們早已昧旦晨興,勤勉不懈地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喂,老夫人是我啊,連香,沒打擾你吧。我猜您那邊應該是下午吧,我這才敢打電話給您的啊。」女傭連香假裝在草坪上收拾雜草,卻偷偷打著越洋電話。

這一切被丁管家看在眼裡,他是容不下這些事情的,無奈知道電話另一頭是誰,陷入兩難;他既不想讓歐綺合知道有人和他媽媽暗通消息,又不能將連香辭退,其實她也不容易,農村出來打拚的孩子,如果美國那頭一定要知道這裡的一舉一動,就算沒有連香也會有別人。

「什麼事啊?」戴安耷拉著眼皮,拉著老佛爺式的長音,問道。

歐綺合的母親,戴安,現居美國,曾經的芭蕾舞演員,正慵懶著做著腳指甲。歐綺合的顏值,自然是繼承媽媽多一些,而歐綺合,不緊急繼承了高顏值,還繼承了與生俱來的對芭蕾舞的鐘愛。只是,對於歐綺合而言,曾經風華絕代,孤傲高貴的芭蕾舞者,早已如斷翼天使,永遠不能再翼翼飛鸞,載飛載東了。就此,舞蹈對他而言,也只能縈懷在心,而不能付諸行動了。

「是這樣的,老夫人,您前幾日不是說要親自過來么?」連香一邊用如賊一般的眼睛瞄著周遭,一邊怯怯地試探著對方的口風。

「我有說過么?」戴安打量著自己剛做完的手指甲,問道。

「您說過的啊,您不記得啊?就上次我給您打電話,告訴你那個夏小芙住到這裡的事情……」

「哦,我記起來了,他們還結婚了,婚禮還是在家舉行的。」戴安抬起她倦怠的眼皮,略顯精神一些。

「是的,就是她,您不是說您要親自來,把她給趕出去么?」

「哦,我好像是說過這樣的話,但現在我抽不開身啊。」戴安挪動一下屁股,調整一下坐姿。

「可……可他們的感情日漸加深啊,這樣下去,恐怕……對了,他們好像還沒有登記,現在您要是來主持大局,還是來得及的。」

戴安嘆了口氣,挑了挑眼皮,一臉興趣不大的樣子,慵懶地回應道:「我現在還去不了,我這剛交了個男朋友。誒,你就代替我把她給趕出去被,你不是說她傻兮兮的么,那還用我大老遠地趕過來?我想你就可以解決了。」

「可是,先生很護著她的。」連香有些不情願。

「明的不行,就暗的被。但有一點啊,你就不要想取而代之了,不然我趕走了一條狐狸,由出現一隻鄉下來的野狼。」

臭老太婆,你才是鄉下的野狼,你是鄉下的老狗!

沐浴后的歐綺合下身纏裹白色的浴巾,抬首看著邊框是手工匠心雕花,鎏金異彩的落地鏡中的自己,剛毅的目光中透著搖動的脆弱,夾雜著几絲天真嚮往,雖只是星星點點,卻足以令他靈魂隨時垮掉。只見他緩緩弓起自己筆直修長的右腿,如陌上花開般,又順勢踮起他溫潤如玉的右腳的腳尖;他天真地認為,也許自己腳上的傷有一天會奇迹地痊可,那時他便會再次在舞台上揚起脖頸,雙腿綳直,重新揮舞雙臂舞動起來。但隱隱作痛,腳上那令他無法拉伸的舊傷,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再也沒有這個可能了。

他換好黑色精緻剪裁的高級定製西裝,並帶上半張黑色金屬威尼斯鐵藝半臉面具,手握白玉手杖,走出房間,高視闊步地走在鋪著義大利藍棕大理石瓷磚的走廊上,雙唇緊閉,目光清冷。

豪宅內,雖幾乎各處都是身著西服工裝的男佣女傭們,卻都恭默守靜,不敢製造出什麼動靜來,因他喜靜。

歐綺合來到夏小芙卧室的瓷白色門前,輕輕地壓下門的金屬把手,門並沒有如往日一樣順利的打開,這不僅令他臉上有些失色。他的性子,不會就此黯然離開。人到中年,謙遜和藹的丁管家,丁叔自然是了解歐綺合的脾氣的,為了令他得到儘快的安撫,丁管家趕忙雙手遞上鑰匙。他覺得還是他自己打開房門吧,這種事他代勞總是不好。

進去后的他,關上瓷白色的門,將白玉手杖悄聲立在門旁,悄然無聲地坐在她的身旁。

她還在酣睡,裹著奶白色的棉被,好像是棉花里長出的姑娘,含苞待放中。只見她厚密有光澤如黑綢的長發零零落落地十分慵懶地躺在她的半張臉上,使得她的臉即迷離恍惚,又若隱若現,但即便這樣她的容貌也是呈妍可見的。

長而濃密的睫毛,好似是用丹青勾勒出來的,其顏色濃黑炫亮。微微泛紅的臉蛋好像初熟的水蜜桃,粉嫩地惹得歐綺合很想輕捏一下。

這就是夏小芙,一個夏季伏天出生的女人,今年二十三歲,小他四歲,被他用一百萬威逼利誘騙到這裡。他想她陪他一生一世,但她來后,他卻越來越慌茫,無所適從。零亂的心,不是預期的踏實,而是騷動中帶著無限的渴望。他在渴望什麼,似乎是渴望付出的心收回的是一樣的。

他將身子湊上前,臉色溫柔的像是平緩的溪水,純凈而美好。他伸出凝脂修長的手,用指尖,輕輕地撥開小芙嘴角的一綹頭髮,動作輕緩柔膩。

這一動作,撩醒了她。

夏小芙驚覺地握住剛剛撩動她的手,握得緊緊地,如此的防備,將之視作會對自己圖謀不軌的武器。

這是什麼?細嫩冰涼,還有突出的骨節。

想到是什麼的她,嗖地鬆開,這才瞧見已經起身站在自己面前的歐綺合。

她雙臂支撐坐了起來,想到自己的白色綢質睡裙有些短,便沒有下床,而是依然用奶白色的棉被裹著自己的下半身。

雖然如此,絲滑的綢緞睡衣慵懶地搭在她冰肌玉骨,光滑白皙的肌膚上,外搭的那件順勢從她圓潤的肩頭滑落,這足以令歐綺合為之心蕩。

「你……你怎麼?」你怎麼進來了?她本想直接問,但她總是畏懼他幾分,話都到嘴邊又回去了。

她慢聲拉韻,一字一腔地吐字,帶著綿意的發聲,配上她靈光閃動的眼睛總是在無意間糾纏縈繞著歐綺合耳畔,有時某個字眼,更會盪留於心。

而他從不敢流露自己的難捨難分,總是在傾注與剋制之間艱難的理清徘徊。

「你是想問,我是怎麼進來的么?哼,我當然能進來,不僅能進這個房間,這棟房子的任何一個房間我都能進。」他走到門口,拿回自己的白玉手杖,微帶厲聲說。

最近有幾件事,令他不悅,自然都和小芙有關,她總是能惹到他。

「那那些女傭的房間你也?」隨時隨地地進?

原本歐綺合是想表明自己在這個家的威嚴,專權,不料到夏小芙的腦子裡成了另外一番理解。

歐綺合氣的臉色發青,目光即刻冷到零下。

什麼女傭的房間!歐綺合感到極大地被侮辱!他怎麼會進她們的房間,他甚至都不會正眼瞧別的女人一眼!他絕對具有藝術家般匠心獨運的專屬情懷,一旦內心的孤湖被某個女人的眼神所搖曳漾動,便繾綣意難忘。

他氣夏小芙把他想成了什麼,在他心裡小芙是個沒心沒腦袋的女人,都看不出自己對她的情深意切,居然還這麼論斷他,真是想氣死他。

對於他來講,她對自己的回報就是每天都要氣得他說不出話來。

看到陸長亭氣的發顫,眸光像在射冷箭的樣子,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她便低下了羞愧的頭。留下一抹雙唇,偏就以此打消了歐綺合的大部分怒氣。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鎖門?」歐綺合用白玉手杖撞擊地面,語氣緩和了些許,但眸光依然微凶地說。

她猛地抬頭,使勁吞咽了一下,看向他。夏小芙的懼怕也是羞怯,她從不覺得帶著面具的歐綺合是有瑕疵的人。事實上,她從未見過如此浩蕩軒豁,孤高伶俜的一個人。縱然只有半張臉,那菱角分明的線條,薄而粉嫩的雙唇,也足以令她為之心動。

可她不能,也不敢像在她看來優越的女子般般熱烈尋愛,她總是認為低人一等,尤其是在她視為債主的面前。

小芙戰兢而委屈地回答:「我……那個,那個是因為,是因為我害怕。」這儼然令她覺得這是個危殆的窘境。

這自然是她編的話,真實的答案是:她不希望每天早上還沒有睜眼,就有一個男人出現在自己床邊,這令她每早晨都心機紊亂。

「害怕?」對於她的答案,歐綺合的臉上因此生成恣睢的表情,這令他感到暗昧。

「是啊,就是那個,有……晚上的時候,門外有奇怪的聲音,所以就鎖門了。」小芙可察覺不出歐綺合臉上那微妙的變化,她還在擔心自己編扯的謊言會被揭穿,匆忙慌亂地解釋。

歐綺合聽到這樣的解釋,忍不住淺淺一邪笑,他是想到了床笫之私。可很快,黑亮的眸子閃過一絲擔憂。他用修長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那黑色金屬威尼斯鐵藝半臉面具,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無論如何,他不想再在一個又一個夜晚,伶俜獨居而無依了。

「既然你害怕,那麼今天晚上,睡到我房間里來。」他轉過身說出這番令他有些害羞的話,半張臉都在羞紅,眼睛卻璀璨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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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蜜愛:總裁別太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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