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反蝕把米

第二十六章 反蝕把米

這個老刁婆,居然敢趁她不在,直接帶人上門來搶東西!

欺負醜醜一個小丫頭做不了主是嗎?好,她今日倒是想要看看,她林杳的東西,誰敢動!

林杳走近,伸手將醜醜扶了起來,看了一下醜醜身上的傷,沒什麼大礙,這才轉頭目光凌冽地對向江氏。

「你……你怎麼回來了。」見到林杳這副眼神,江氏面上一緊,轉念想到,她一個當家主母,難道還怕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不成。

隨即變了臉色,語氣卻比方才軟了幾分,「你回來得正好,丞相府向來有規有矩,按照規定,府中之人不管是丫頭,小姐,得了獎賞理應將其獻出充公。」

「你這些東西,雖然不值幾個錢,但也算是對丞相府和老爺的孝敬,我既是主母,又掌管著家裡大小事物,今日就勉為其難,幫你將它們搬走吧,反正遲早要搬,也省得佔了你的地方。」

江氏手中握著醜醜那支金釵,說著,就欲收進自己的腰包里。

「小姐……那是……」醜醜伸手指著江氏手中的金釵,想哭又不敢哭,硬生生將眼淚給憋了回去。

「有我在,別怕。」

在三王府折騰了一夜,林杳覺得有些累了。

她這人就是有這一毛病,在特別想睡覺的時候,誰敢來打擾,或者阻礙了她睡覺,她就想立馬將這人大卸八塊,扔茅坑去反省。

以前在軍隊的時候,就有不怕死的,當場被她灌了好幾桶糞水,自那以後,再沒人敢來故意惹她。

今日江氏,算是正好撞到了她的槍口上,然而此刻還不自知。

「東西既然是皇上賞賜給我的,姨娘想要拿走,是不是得先經過我的同意?」林杳冷著臉,步步走進門,直接一把從江氏手中奪過金釵。

「趁我不在,就帶著人上門搬東西,姨娘可知,不問自取便是偷!你貴為一家主母,私自揣拓銀兩進自己的腰包,難道這就是你想給父親看到的持家之道?」

「還有,你方才說什麼?要將誰拉出去喂狗?又說誰扔大街上都沒人要?」

「婚約可是皇上親賜,難道說,你江姨娘的眼光,比皇上還高?還是想先翻個身,替皇上毀了婚?」

「連皇上賞賜的東西都敢帶人來動……究竟,是誰給你的膽量!」

林杳一聲怒吼,嚇得江氏心尖尖都在發顫。

她字字句句不離皇上,又句句在理,一番話,說得江氏啞口無言。

明明只是個不到十五歲的小丫頭,然而此刻卻氣勢凌人,她輕微蹙著眉,眉間一點硃砂痣,臉龐略有些稚氣。

但眼睛里灼灼的殺意,宛若站在頂端掌控人生死的君主,似乎再多有一刻,她眼下的所有人,都將傾數覆滅。

江氏看著她手裡的金釵,袖下的雙手緊緊地揪著袖口,她在心裡安慰自己,這只是一個小丫頭而已,成不了什麼氣候,當下心一橫,也怒了。

「這是相府一直以來便有的規矩!下人得賞,就理應上交充公,既然是本夫人在掌家,在自己家搬東西,有何不可!」

「別說是你的東西,就是你娘的東西,本夫人也照拿不誤,也不看看在這丞相府,現在是誰在當家作主!」

「那照姨娘的意思,本小姐是下人?」

林杳淡定地靠近,言行舉止不卑不亢。

既然她要論尊卑,那她林杳今日就跟她好好論論,什麼叫尊卑有別!

「按照身份,我是嫡出,而你,只是一個妾!不是別人叫你一聲夫人,就真把自己當夫人了吧?見到本小姐不施禮,還欲出手打罵,此為不尊。」

「按照地位,我是皇上欽賜的皇子妃,不管以後是否嫁給寧王,這都是一個不能改變的事實,而你,一介商賈之女,目中無人,還出言不遜,此為無卑。」

「像你這樣不尊不卑之人,又有什麼資格握著這丞相府的掌家權?!」

今日,是她自己找上門的,本來林杳還想留著這對母女好好玩兒,慢慢折磨致死,以消原主心頭之恨,不曾想,有其女必有其母。

女兒被收拾得還在床上躺著,這母親又不安分,偏要急著找死。

林杳心下冷笑,今日若不收拾得你服服帖帖,老子就不姓林!

江氏聞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隨即黑成一臉鍋底灰。

這個小賤人,本想著她若是乖乖將獎賞讓出來,看在這些珠寶的份兒上,她就不跟她計較,沒想到,她一回來就開始各種說辭,明明白白地將身份擺上了檯面。

她江虞環的身份,豈容她一個小丫頭擺在檯面上說的……

江氏氣得鼻孔冒煙,也不跟她繼續糾纏了,長袖一甩,指天吩咐道,「給我搬,今日本夫人倒要看看,是我當家主母的身份重,還是你一個死了娘不受寵的小雜種身份重。」

說著,扒拉起一堆金銀首飾,便欲往外走。

一旁的人面面相覷,兩面為難,一邊是主母,在丞相府中當家做主,一面是未來的寧王妃,有皇上撐腰身份高貴,得罪誰也吃不了好。

也沒人敢上去勸。

江氏身邊的嬤嬤,自然向著江氏,攬過一個首飾盒,抱在懷裡,「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三小姐就算成了皇子妃,但是相府里的事務,還是得江夫人作主。」

眾人一聽,在理。

隨即,紛紛開始動手搬東西。

「站住!」林杳冷著臉,雙眼一閉,明顯地不耐煩了。

直接伸手,拉住經過她身邊的江氏,一把給拽了回來,隨手一丟,死死地按在一個大箱子上。

若是自己的財產都守不住,她林杳還談何在這個世界立足,更遑論報仇了。

聲音當場冷了幾個度,「今日,誰敢動這裡的一分錢,以盜竊罪論處!」

丞相府的盜竊罪,那是要被砍掉雙手,逐出相府,販賣奴隸市場的。

聞言,手裡剛剛拿起東西的,嚇得紛紛又放了回去,哆哆嗦嗦地退到了門口。

「你……你……今日是要反了天了……」江氏瞪著她,扭動了幾下,想要站起來對她動手,卻被她死死地按著。

隨即一計又上心頭,江氏也不繼續同她爭了,身子一歪一斜,徹底倒了下去。

「……啊,老爺啊,您快來看看吶,您的好女兒這是要反了天了,竟然敢動手打主母……啊……」

她一邊哭一邊鬧,雙手雙腳齊用,哭著哭著還在箱子上打起了滾。

林杳冷冷地看著她,爭不過便開始耍起了無賴,好歹是丞相府的人,說出去都丟人。

不過,她剛剛說什麼……

既然她想挨打,不成全她怎麼行。

林杳兩步走過,因為下人們都在門口,江氏又偏偏挑選了一隻最大的箱子,此刻有箱子擋在身前,下人看不到兩人下身的動作。

但林杳較矮,江氏較高,以林杳的距離和身子骨,想要直接將江氏一掌打倒,還是難以讓人置信的。

林杳俯身,彎眸一笑,只輕輕在江氏面前低聲說了幾個字,「姨娘,是想要錢?還是要命?

她眼睛里綻放著算計的精茫,說著,朝江氏的小腿狠踢一腳,再在她的膝蓋上,直命一針,在外人看起來,卻像是她要伸手拉江氏起來。

「你……」江氏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她到底什麼意思,突然感覺腿上猛然一陣生疼,隨即膝蓋處麻麻的,再然後整個雙腿開始抽搐不止。

「啊……洛……」林杳假裝伸手去扶,趁機再一針刺中她的啞穴,將她未說完的話,瞬時堵在了喉嚨口。

江氏被嚇到了,趴在箱子上幾個翻滾,雙眼瞪得大大的,卻說不出半個字。

誰知,她翻過身,手恰好碰到一隻七彩琉璃瓶,瓶子被她的手一帶一倒,直接從架子上摔落在地。

只聽「砰……」一聲脆響,七彩琉璃瓶碎了。

「姨娘,就算你對我有不滿,說我打你,也不應該故意摔壞寶瓶撒氣吧?這可是皇上御賜的寶物,價值連城。」

林杳故作驚慌地收回手,看著她難受的樣子,硬生生將笑意忍了回去。

手邊是碎了一地的琉璃片,江氏哆嗦著想要爬起來,然而腿上的痛意,再一次讓她倒了下去。

這可是皇上賞賜的東西,如今碎在她手上……這可如何是好。

「打碎了皇上御賜之物,其罪可當誅。」林杳轉過身,從箱子後走了出來,「不過,皇上既然賜給我了,那便是將處置權交到了我手中。」

「姨娘的命,本小姐就不要了,就按原價賠償,一隻西域七彩琉璃瓶,至少得一千多兩吧,零頭本小姐就不收了,都是一家人。」她伸出手去拍拍江氏的肩膀。

「這剩下的一千兩,還請姨娘儘快湊齊送過來,要是耽擱了時間,被皇上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說完,林杳招了招手,讓人將江氏從箱子後面抬了出來。

「在場這麼多人都看著,相信姨娘不會不認賬吧?若是不想給錢,也可以,自己抱著這隻碎瓶,去皇上面前領罰,看看皇上是否會既往不咎。」

笑話,打碎了御賜的東西,那便是對皇上極大的不尊敬,誰還敢跑到皇上跟前晃悠,豈不是找死?

林杳再一次走到她身側,眼神里泛著笑意,但更多的是殺意。

「在場的人,可都有看見?」

她輕飄飄地一聲,眾人聽著卻霎時一抖,連江夫人都被收拾成這副慘樣,這個三小姐,可得罪不得。

思及此,眾人紛紛點頭。

江氏兩眼泛著憤恨的光,恨不得衝上去將林杳那張虛偽的面孔撕爛,這哪裡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明明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正如她方才所問,是要命,還是要錢,江氏終於懂了她話里的意思。

然而她現在口不能語,腳不能動,雙腿痛得幾乎窒息,還拿什麼來跟林杳斗,只能雙目含著淚,硬生生點下頭。

這一趟她本來是想來洛白蘇這裡搶獎賞的,然而,卻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倒貼了一千兩!

一千兩,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受。

可惡的洛白蘇,今日這仇,他日,她一定會報回來!

江氏心中暗暗發誓,洛白蘇不死,難消她心頭之恨!

眼看著江氏豎著進門橫著出去,林杳心中大快,報仇,慢慢來,咱們來日方長……

「小姐……你沒事吧?」

江氏走後,醜醜才敢進門,含著眼淚花,一臉擔心地望著林杳。

「無事,給,這次可要收好,莫再被人搶了去。」林杳攤開手,手中正是那支凌霄花金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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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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