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提款機
陳晨早上剛睜開眼，看了眼時間，蹭的一下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昨天使用模擬器、嚴重消耗精神力，起床比平時明顯晚了一些。
陳晨三兩下穿好衣服，從卧室里走了出去。
陳爸陳媽已經上班去了，桌上除了留好的飯菜，還壓着兩百塊錢跟張小紙條。
陳晨拿起紙條看了眼。
紙條上，是陳媽囑咐陳晨請張子豪吃頓飯、感謝一下。
陳晨將錢收好，先是洗了把臉，然後邊刷牙、邊拍了拍陳曦的房門：「快起床，快遲到了！」
房間里還是靜悄悄的，好一會兒才傳出懶洋洋的聲音：「讓我再睡會兒。」
「你再不起床，今天就不帶你去商場了。」
房間里靜了下，緊跟着出現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陳晨，你說話不算數！」陳小曦同學一隻腳穿着拖鞋、一隻腳光着，猛地推開了房門。
「快去洗臉、刷牙、吃飯，不然真不帶你去了。」陳晨刷完牙坐到了飯桌旁。
小陳曦楞了下，然後穿上另一隻拖鞋就往廁所跑，緊跟着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直到兩人吃完飯、出了家門，陳小曦同學依然不放心地問道：「陳晨，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昂啦、昂啦，說帶你去、就帶你去。」陳晨趕蒼蠅似的把這熊孩子趕走。
他到學校的時候，早自習已經開始了一會兒。
陳晨想了想、沒有回座位，而是先去跟張子豪說了一聲。
「請客就算了。」張子豪開玩笑似的說了句：「還是等高考完了吧，你如果到時候考得不錯，再好好宰你一頓。要是考得不行，那就算了。」
對方頓了頓，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爸媽今天正好回來，我沒法陪你一起去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打好招呼的，你直接去商場專櫃就行。」
陳晨楞了下，倒也沒有勉強。
他昨天才知道張子豪算是個『留守兒童』，父母回來一次真的很難得；
對方肯幫忙已經很不錯了，不能得隴望蜀地過分苛求。
張子豪前排座位上的女孩，這時候驚訝地把頭轉了回來：「陳晨你要買模擬器了？」
對方雖然是個女孩子，但一頭短髮跟男孩子似的，名字更是一絕——吳招弟！
陳晨還記得剛上高中的時候，好多人都拿她名字開過玩笑；
可吳招弟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好，從來都不放在心上。
「是啊。這是最後一學期了，想努力一把，爭取考個重點高校。」陳晨笑着解釋。
吳招弟臉現喜色：「太好了，晚點一起開黑《裝甲在線》啊？」
陳晨不由臉色一囧，兩人的頻道差異，也太明顯了一些吧。
他買專用模擬器，可是為了提升精神力峰值，是為了高考好伐！
可從對方嘴裏聽起來，怎麼辣么不務正業啊？
張子豪這時卻朝吳招弟翻了個白眼：「你這麼個提款機，開不開黑，真的有意義嗎？」
「你奶奶個嘴！」吳招弟氣得直瞪眼。
陳晨狐疑地看了眼張子豪，不由有些菊緊。
這傢伙對別的女孩子都是不假辭色，對吳招弟這麼個假小子卻很親近；
陳晨實在不得不往那方面想，對方在取向問題上，是不是真的有些偏差？
上課鈴這時候正好響起，他索性打了個哈哈走回座位。
老師很快走進教室，將手裏的試捲髮了下去。
距離高考只剩兩個月，高三的課程已差不多結束，更多的是以複習為主；
像這種模擬考只會越來越多，一天作上三四份卷子都不稀奇。
陳晨接過發下來的卷子，短暫沉吟后就開始作題。
甚至，他接下來一上午，除了其中一節課外，其他幾個課同樣都在作卷子。
終於等到中午放學，他剛一出校門，就看到等在路邊的陳小曦同學。
陳晨翻了個白眼，帶着對方直奔目的地。
這熊孩子一路上則護在左右，不時還要問問銀行卡掉沒掉，生怕別人不知道；
也得虧是銀行卡、不是現金，不然指不定已經被賊惦記上了。
陳晨到了商場先轉了轉、問了問價格，才轉去了張子豪介紹的專櫃。
對方事前已經答應好了、沒有為難，原價51666的專用模擬器，只要了39500。
陳晨猶豫了下，也沒有再砍價，其中畢竟牽扯著張子豪。
人家肯幫忙打招呼已經很不錯了，再苛求就有點過分了。
不得不說，陳晨性格也有點受陳媽影響，有時候想事情也有些彎彎繞繞。
他檢查了下模擬器，確定沒有問題、付完賬，才總算鬆了口氣。
倒是陳小曦同學，因為沒有發票、錯失了商場抽獎，稍微有點不開心。
39500的價格，肯定不是走商場正常途徑，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畢竟模擬器的質量問題，並不歸商場管，而是由品牌聯保售後負責；
是否有發票，主要是專櫃的稅務問題。
陳小曦同學雖然有些不開心，但注意力很快移向了別處：「陳晨，那就是肯德基啊？」
陳晨翻了個白眼：「想吃？」
陳小曦同學雖然搖了搖頭，但小臉上卻擺出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聽同學說過好貴的，還是算了吧，等咱們長大了、賺錢了再買。嗯，到時候我請你吃。」
這小丫頭定定地看着陳崢，睜著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別提多真誠了。
陳晨瞥了瞥嘴：「那行，走吧。」
他從小到大不知道被套路多少回了，這熊孩子裝得溜溜的。
「好……吧。」
果然，這熊孩子嘴上答應着，小腿卻彷彿灌了鉛似的、一步三回頭。
「你昨天不是答應了不讓我給你買東西嘛！」
陳晨嘴上這麼說着，可看這熊孩子的樣兒，不由又有些心軟。
說到底，陳小曦同學也才七、八歲，還只是個孩子。
陳晨攥了攥口袋裏的兩百塊錢，猶豫了下，走過去花16塊錢買了個漢堡。
「你哪來這麼多錢！」陳小曦同學驚呆了。
陳晨橫了眼這熊孩子：「哪那麼多廢話，吃你的吧！」
陳小曦同學弱弱地端著漢堡：「你不吃嗎？」
「不想吃，一看就沒食慾。」陳晨把臉別到一旁。
「這不是挺好吃的嘛！」陳小曦同學先是嘗了嘗，然後顛着腳尖、舉著漢堡，一個勁地往陳晨嘴裏送。
陳晨躲了兩下、見這熊孩子沒完沒了的，才稍稍小咬了一口。
「難吃死了，你自己吃吧。」他嘴上說着，卻偷偷咽了口吐沫。
「難吃嗎？」陳小曦同學小臉上滿是迷惑。
「快點吃完回學校！」
陳晨趕蒼蠅似的把這熊孩子送走，然後才花兩塊5毛錢買個煎餅果子。
他看了看時間，一邊往嘴裏塞、一邊往家走。
陳晨可不放心模擬器這麼拿着，得先放回家裏再說。
四萬塊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