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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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婆正出神呢，忽然聽見一陣陣委屈的抽泣聲。她蹙眉一愣，轉眼朝着抽泣聲看過去，原來是張齊生窩在椅子的另一端，正偷偷抹淚呢。

可是這位置怎麼都看起來，像是故意要在花神婆面前哭似的。

花神婆嫌棄地看了一眼張齊生，這嘴巴裏面回味起來，都是一股子韭菜雞蛋和酸臭味。

「哭什麼哭你哭？怎麼着，你還覺得你吃虧了？你中午是不是吃韭菜雞蛋了？這味兒配着你那自出世以來就不刷牙漱口的娘胎口臭真是噁心死了！」

被花神婆這麼一數落，張齊生氣呼呼地抬眼看向她，一副受了奇恥大辱的模樣。

「你還好意思說我？中午明明是你跟我一起吃的韭菜雞蛋拉麵，你沒掏錢的那碗。被你糟踐的那碗被我吃掉了，兩碗的錢都是我掏的！」

張齊生說的撕心裂肺，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一碗面錢而已，倒是想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花神婆乾笑一聲，下意識伸手哈氣聞了聞自己的口氣。

呃……確實是有一股韭菜雞蛋的味道。

「瞧你那摳門的樣子，你們家三代神道，我看呀，估計要在你這一輩絕種了。」

聽花神婆這麼說，張齊生越發傷心了起來。花神婆實在是受不了他哭哭啼啼的模樣，趕緊開口阻止。

「你能不能別哭了？大不了我對你負責就好了，你的初吻也是我的初吻好不好？我一個女人家都沒說什麼，你還蹬鼻子上臉了。行了，以後你就跟着我。」

花神婆一副大方收留張齊生的模樣，可心裏其實已經是樂開了花。她早就想把張齊生收為己用了，只是一直被張齊生抗拒，她也是要面子的人好不好。事到如今，也算是水到渠成。

可花神婆自認為的水到渠成，張齊生仍舊是不買單的。

「我……我不要你負責任。但是如果你真的覺得歉意的話，可以給我點兒錢……私了……」

張齊生顫顫巍巍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還偷偷摸摸地朝着花神婆伸出了自己那隻「財迷」的手。花神婆不可思議地看向張齊生，冷冷一笑。

「要錢？錢錢錢，我說張齊生你是多缺錢啊？要錢沒有，要我你就跟着！」

花神婆一副蠻橫霸道的模樣，張齊生無奈，只好畏畏縮縮地收回了空空如也的手。他抬眼看向了無菌倉裏面的尹恩菲。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問個問題總行吧？你說你一個神職人員，為什麼會收一個凡人做干閨女啊？」

張齊生趁機套話花神婆，花神婆一聽就聽出來他的本意了。花神婆冷冷一笑，側目看向張齊生，抿了抿自己性感豐滿的厚嘴唇。

「你是不是還想來啊？」

張齊生驚愣地看着花神婆湊過來的臉，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不不不，打擾了。」

張齊生逃命一樣地離開了，花神婆輕笑一聲，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從自己的懷裏掏出銅鏡來，左右環顧查看自己的「盛世美顏」。

「想我花神婆矜持了幾十年，竟然在今天這種情況下把自己純潔的初吻給送了出去。真是太愧對我這張美若天仙的臉了。」

花神婆正自我欣賞著，忽然肖策失落地回到無菌倉。他直接進入病房，仔細查看了柴妍菲的情況。情況不容小覷，排斥反應還在繼續，肖策已經給柴妍菲注射了抗排異的藥物。只是到底能不能扛得過去，實在是不好說。畢竟已經這麼久了，這排異反應還是一直再繼續，沒有消亡的勢頭。

「姓陸的怎麼說？」

肖策一出來，花神婆就湊上去詢問。肖策為難地看着她，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這小子會這樣，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行了，也別說那麼多廢話了，老娘現在就去會會他！」

花神婆氣呼呼地要去找陸佑華，肖策看着花神婆這塊頭，生怕會出什麼事情，趕緊上前阻攔花神婆。

「阿姨，你千萬不要衝動。有話慢慢說，這樣，你可以用家屬的身份來跟陸醫生談，但是一定要好好談。如果陸醫生可以用錢來商量的話，你也要答應他，只要他肯第二次捐獻造血幹細胞。」

「錢？老娘給他錢？」

花神婆嘲諷一笑，肖策以為花神婆是因為沒錢所以才這樣。他直接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塞給了花神婆。

「阿姨，這張卡可以透支十萬。如果陸醫生可以用錢商量的話，你就把這張卡給他。」

花神婆本來應該拒絕的，可是聽到「十萬」這兩個字，猶豫了下來。她順勢接過肖策的卡，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那……行吧，我就好好跟他說。不過要是姓陸的死活不答應，肖策你跟我說實話，小菲是不是就沒救了？」

花神婆一邊悄悄地把銀行卡揣進自己兜里，一邊關心地詢問尹恩菲的情況。肖策不安地蹙起眉頭，微微嘆了一口氣。

「目前還不好說什麼決斷性的話。小菲體內的排異反應已經產生，我們已經給她注射了排異的藥物，只是這藥物能撐多久，就要看小菲自身的體質和意志力了。如果排異的藥物能夠戰勝排異反應，那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不行，那就必須在第一時間進行第二次造血幹細胞的移植手術。但如果這一次失敗了，第二次失敗的幾率也會很大，但至少還有機會做藥物調整。我也會在這個時間尋找跟小菲全合的新捐獻者。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確定性了，只要在二十四小時內，小菲不會再產生強烈威脅生命的排異反應，就算是過關穩定下來了。」

花神婆聽得雲里霧裏的，但是她聽明白的是，讓陸佑華捐獻第二次造血幹細胞這件事情很重要。

「好，我知道了，你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他捐獻的。」

花神婆篤定地說着，其實她心裏沒底的很。因為她是陰間神職，根本無權對活着的人做出任何法術上的干涉事情，如果一旦被發現，她的神職地位將會被動搖，甚至是革職。

花神婆一輩子都在靈魂中轉站這裏兢兢業業，如果被革職，她就會變成一個一無是處的平凡人。還是個糟老太婆……

想着，花神婆就到了陸佑華的辦公室，此時的陸佑華剛從糾結之中抽身出來。他正準備起身離開醫院，去找孟傾顏應對一下他們的感情事宜。

花神婆的出現，讓陸佑華緊張了起來。他剛才在無菌倉病房門口對花神婆的囂張氣焰，在這一刻，無法繼續燃燒起來。陸佑華艱難地吞咽了幾口口水。

「抱歉，我下班了，有什麼事情明天說吧。」

陸佑華試圖用強硬的語氣來對付花神婆，可是此時的花神婆，根本不吃這一套。她用自己肥碩的身體堵住了陸佑華要出去的門，將陸佑華強行擠了回去。然後自己回身狠狠地把門關上，還咔嚓一聲反鎖了起來。

這反鎖的聲音簡直是地獄關門的聲音，陸佑華緊張地後退，警惕地看着花神婆，下意識掏出自己口袋裏面時刻備用的手術刀。

「你別亂來啊！」

花神婆看見陸佑華手裏的手術刀，冷冷一笑。

「上一次你跟蹤我，就想要拿這把手術刀殺了我？陸佑華，你的方法也不是多麼高明啊？我特別好奇地想要問一問，如果你殺了我，你該怎麼掩蓋殺人的事實呢？」

花神婆的話讓陸佑華更加緊張了起來，他上一次跟蹤花神婆的事情，自己一直以為花神婆根本就不知情。而是自己莫名撞邪了，雖然懷疑過，但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證明。花神婆跟自己在半山腰看見的那些鬼影有關係。

「你到底是什麼人？上一次的鬼影也是你弄出來嚇唬我的？你到底是人是鬼？」

陸佑華甚至想到，也許張齊生的令牌閃靈，是因為花神婆。花神婆呵呵一笑，毫不客氣地拉椅子坐了下來。花神婆用腳指了指地上自己的影子。

「看清楚了，我有影子，我不是鬼，我是人。姓陸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你什麼事情嗎？這樣，我們做一個交易，我告訴你我到底知道些什麼，你答應我，給小菲做第二次造血幹細胞移植。」

這個交易實在是誘人極了，也是陸佑華一直以來想要的。只不過，他想知道的更多。陸佑華小心翼翼地把手術刀放回到自己的口袋裏，作勢地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跟花神婆平視相對，開口談起了條件。

「好，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你告訴我你知道什麼，並且是怎麼知道的。你是什麼人，柴妍菲是什麼人，這些我都要知道！」

陸佑華一副貪心不足的樣子，花神婆微微一笑，隨意地點頭答應了。一點兒要跟陸佑華討價還價的意思都沒有。

「好，就按照你說的來。你想知道什麼，我統統都告訴你。既然是這樣，那你問吧。」

花神婆嘴角微翹，揚起一絲邪笑來。陸佑華有一肚子的問題，卻在這一刻，忽然不知道從何問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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