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開除
韓湛?
這兩個字,無疑像是道驚雷,在周嵐和溫雙雙母女二人頭上炸開。
兩人驚訝后,轉瞬便笑了。
開什麼國際玩笑?!韓湛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是溫知夏這個小丫頭勾搭的上的?
周嵐雙手抱在胸前,鄙夷且嫌棄的看着溫知夏,「呵...扯謊都不知道找個有真實性一點的男人,?韓爺是什麼人,看得上你這個小丫頭片子?」
溫雙雙也翻白眼嘲諷,「是誰當初非楚灝不嫁的?轉眼就跑去跟其他不知名的男人鬼混!我定要讓楚灝知道,你是一個多麼不知羞恥的女人!」
楚灝兩個字,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刺的溫知夏心口陣陣發疼。
她整個青春時代,充滿苦澀與美好的初戀,而現在,竟成為了溫雙雙屢次用來傷害她的工具。
「我現在就跟楚灝打電話,讓他看清你的真面目!」溫雙雙說完這句話便掏出手機。
溫知夏站起來,直接推了溫雙雙一把,溫雙雙猝不及防一跌,狠狠撞在了衣柜上,發出一聲慘叫。
「雙雙!」周嵐趕緊上前扶住溫雙雙,「雙雙,你沒事吧?」
溫雙雙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雙眸含淚,「媽...她竟然敢推我...我被撞的好疼...嗚...」
聽完溫雙雙的話,心疼女兒的周嵐眼神一狠,直接一個大步上前,「啪」一聲,重重的一巴掌,直接甩在了溫知夏的臉上。
周嵐這巴掌用勁兒極大,使得溫知夏嘴角直接滲出了血絲。
「溫知夏你給我搞清楚,現在你在的地方,究竟是誰的地盤!竟然還敢跟我撒野了!你是不是活膩了啊?!」周嵐破口大罵,又甩了溫知夏腦門幾掌。
溫知夏已經疼的腦袋裏嗡嗡直叫,耳膜里傳來的只有溫雙雙和周嵐的冷嘲熱諷聲。
「溫知夏,就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換做我是楚灝,我也不會喜歡你。」
「你知道嗎?楚灝今天送了我一條非常漂亮的項鏈,他跟我說,就當做是我們倆的定情信物。」
「現在的你,要拿什麼跟我比啊?你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啊?」
「我告訴你,我溫雙雙想要的,就沒有我得不到的!你永遠別想跟我搶!」
「砰」一聲,溫雙雙直接把溫知夏推倒在地,母女二人直接你一腳我一腳的朝溫知夏踹。
「小賤人,竟然還想搬出去?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夠了!」
溫知夏一聲暴喝,驚的周嵐伸出的腳停在半空中,踢也不是,收也不是。
溫知夏抹了抹唇角的血,扶著床沿,趔趄著站了起來。
她現在頭髮早已被抓亂,身上的衣服也被抓破,可她那骨子裏的倔強,與一雙杏眸里的幽冷,似乎已完全掩蓋了她此刻的窘迫,周身反倒散發出一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場。
「你...你要幹嘛...」周嵐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出口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溫知夏擦了擦唇角的血,出口的話雖然漫不經心,但卻帶着一股狠意。
「現在公司還有我的股份,過幾天的董事會我也要出席的,如果你不怕被別人冠上惡毒繼母的稱號,你大可以繼續打,盡情的打,我隨你打!」
「你...!」
「你要是不打了,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溫知夏直接越過二人,合上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人。
剩下的東西,她也不想要了。
她再也不想呆在有這兩個女人的地方多一秒!
周嵐和溫雙雙面面相覷,顯然是還沒反應過來,這個溫知夏,怎麼突然這麼膽大了?
溫知夏推開大門,烏雲密佈的天空,大顆的雨不停往下砸。
她沒有傘,甚至沒有錢,卻依然拖着行李箱,執著的往前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只覺得這偌大的世界,竟沒有一處她的容身之所。
雨水混著淚水,一起往下流,溫知夏只覺得自己就像被全世界所拋棄,那麼孤獨,那麼無依無靠...
突然,一陣喇叭聲傳來。
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溫知夏身邊。
「小姐,去哪兒?」
溫知夏抬眸盯着司機,腦海里瞬間就閃過一個人的身影,「碧海國際。」
這是韓湛住的地方,他上午給她的住址。
「碧海國際啊,有點遠啊,五百,走不走?」
「五百?」溫知夏驚的眼睛都瞪大了,現在她已經淪落到連計程車師傅都坐地起價隨意欺負的地步了?
溫知夏摸了摸自己口袋,這才想起來自己身無分文的事實,咬咬唇,說:「到了那邊我再給錢,可以嗎?」
「切!沒錢就別坐車!」
留下一句嘲諷后,司機「唰」的一聲就將車開走了。
濺起來的髒水灑了溫知夏一身...
雷聲轟隆隆的響起,雨勢逐漸變大。
溫知夏的眼淚再次不受控的往下墜,她無助的蹲了下去,緊緊的抱住了自己。
沒有錢,沒有家人,沒有家...
她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孤兒,在這雨水的無情沖刷下,神志也開始慢慢的渙散...
好像是夢境,又好像是現實...
大雨中,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現,他身形高大,自帶氣場,就像是一個救世主,一個能讓她救贖的大英雄。
「救我...」
「救救我...」
溫知夏意識朦朧的呼喊,突然驚醒。
瞳孔慢慢聚焦,神志慢慢回攏。
溫知夏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緊緊的抱着一個男人。
這個意識讓她感覺非常不妙,陡然鬆手。
原本緊緊抱着自己的柔軟突然這麼一空,韓湛臉色此時非常不妙。
「哭夠了嗎?」聲音顯然帶着情緒。
溫知夏吸了吸鼻子,伸手一摸,這才意識到,自己滿臉都是淚水。
她都幹了些什麼?
怎麼跑來韓湛這兒了?
竟然還這樣抱着韓湛,哭?
溫知夏突然覺得有些丟人,低下頭,如蚊子般「嗯」了一聲。
韓湛見溫知夏的反應,突然被逗樂了,語氣也迴轉不少。
「趴下。」
「啊?」溫知夏抬眸驚訝的盯着韓湛。
韓湛臉色再次黑了,晃了晃手裏的葯,「你背上有傷,我幫你塗藥。」
「哦...」溫知夏低低的「哦」了一聲,乖乖的趴在了床上。
「怎麼,聽見我是要給你塗藥,你這口氣,是很失望?」
溫知夏耳根子紅了紅,直接把臉整個埋進了枕頭裏,不說話。
她的反應非常可愛,徹底取悅了韓湛,韓湛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微微上揚的唇角。
然而,這上揚的唇角,在看到溫知夏背上的傷痕時,陡然僵住。
大大小小的傷疤,有結了痂在好轉的,有結了痂再次扯破的,還有正在滲血的...
那一道道的抓痕,分明是女人帶着指甲的手,毫不留情的抓出來的。
溫知夏啊溫知夏,你平日裏究竟是怎麼被那母女倆欺負的?
你這個傻丫頭,都不知道反抗的嗎?
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真的好讓人心疼。
韓湛伸手,輕輕的將藥膏塗抹在溫知夏的傷痕上。
他的動作已經很輕了,溫知夏也一直咬唇忍着,直到額頭滲出冷汗,疼的不由得「嘶」了一聲。
韓湛眉頭一皺,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下,輕聲問:「她們經常打你?」
溫知夏扁了扁嘴,聲音不自覺的帶着委屈與控訴,「以前爸爸還在世的時候,她們雖然私底下會欺負我,但也不敢放到明面上來。可自從爸爸去世后,我的家都不是我的了。她們會當着傭人的面,對我拳打腳踢,不給我飯吃。可我沒有任何反抗的底氣...因為我沒有錢,也沒有地方住...更沒有人會願意幫我...」
「那現在呢?這次怎麼敢跑出來了?」
溫知夏抬眸,漆黑的眼珠子一轉不轉的盯着韓湛,「因為你啊。」
「你會讓我留下來的,對不對?」
如小兔子般無辜的眼神,帶着些許乞求,加上帶着點紅暈的臉蛋,直接讓人毫無抵抗力。
韓湛只覺得自己心跳像是漏掉了半拍,但表面上依舊一副冷酷的樣子,「我從來不做沒有回報的事情,你確定你想好了?若是你現在決定要留下來做我的女人,之後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了的。」
「我確定!」溫知夏重重點頭,「韓叔叔,我早就做好了決定,我一定要留下來,我一定要擺脫周嵐和溫雙雙!」
韓湛望向溫知夏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好像面前這個看起來柔弱無比的女人,突然讓他心頭滋生了一股力量。
這是以前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所以你只是想利用我擺脫她們母女倆?」韓湛望向溫知夏的眼神再次變得無比深幽。
溫知夏已經體驗過這個男人的陰晴不定了,這次沒有任何膽怯,眼神堅定,說:「韓叔叔,您放心,我一定會乖乖聽您的話的。我既然一開始就決定了做您的女人,那我這輩子就都是您的女人!」
軟甜的語氣說出這番話,突然讓韓湛眉目都變得溫和起來。
縱使他如今心頭已經被溫知夏搞得化成了一灘溫柔水,嘴上卻也還是倔強著:「既然是要一直做我的女人了,那你還喊我叔叔?」
「呃...」溫知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那我應該喊什麼啊?」
「自己想。」
扔下這三個字后,韓湛便拿着葯站起來了。
他把葯放回醫藥箱,走到門口時,卻突然轉頭望向溫知夏。
溫知夏本來已經放鬆的身體被這麼一盯,再次緊繃起來。
「還有,衣服穿穿好。太暴露了,有危險...」
輕飄飄的丟下這句話后,韓湛便直接出門了。
留下溫知夏一臉爆紅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衣服。
呃...不就是摸了葯忘記把衣服穿好了嘛,怎麼就太暴露了?真的是!
吃過晚飯後,溫知夏先回了房間,沒多久,韓湛也回房間了。
聽着浴室里傳來的嘩啦啦的水流聲,溫知夏心頭莫名有些緊張。
雖然和韓湛已經有過一次體驗了...可,上一次她是孤注一擲,完全沒有考慮那麼多。
然而今晚就不一樣了。
怎麼都覺得,心跳加速,令人緊張。
特別是,韓湛從浴室出來的那一刻。
身高腿長,八塊腹肌。
沒有一絲贅肉,肌肉也恰到好處。
古銅的膚色,散發着滿滿的男性荷爾蒙。
簡直了...
溫知夏突然有一種自己再多看一眼都會流鼻血的衝動。
於是趕緊把臉埋進枕頭裏,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心跳才慢慢平穩下來。
以至於,韓湛上床時,溫知夏已然昏昏欲睡了。
因為今天淋了雨,韓湛特意讓保姆給她做了驅寒的湯。
帶着輕微安眠的效果。
並且最近休息也沒休息好,溫知夏顯然困的不行了。
韓湛上床帶來的輕微聲響,還讓溫知夏無意識的嚶嚀了一聲。
一個轉身就自動滾進了韓湛的懷裏,把韓湛箍的緊緊的。
溫香軟玉猛地入懷,讓韓湛身體僵了僵。
當他意識過來想把溫知夏挪走時,溫知夏已經緊緊的掛在他懷裏,睡的死沉死沉了。
韓湛臉黑了黑,低頭看見睡的無比香甜的某人的小臉兒,再感受到自己身上那團燃燒的火焰...
今夜註定難安眠啊...
這一覺啊,溫知夏睡的特別香。
一是驅寒湯的安眠效果。
二是她逃離了那個被周嵐溫雙雙掌控的家后,心弦自然而然的就鬆懈了下來。
當然,她並不知道第三點,那就是某人當了她一晚上的人肉枕頭...
溫知夏朦朦朧朧睜開雙眼,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由於睡的很滿足,唇角都不自覺彎了彎。
「醒了?」
一道低沉的男聲陡然從上空傳來。
溫知夏這才注意到,韓湛就坐在床頭,拿着本書在看。
「嗯...」溫知夏本來輕鬆的身體因為韓湛的存在而瞬間變得拘謹起來,只能小聲嗯了一下。
畢竟,她很心虛...
因為她腦子裏第一時間浮現的,是昨晚看到的韓湛出浴的畫面。
「你知道你早上醒來第一件事應該做什麼嗎?」
韓湛合上書,盯向溫知夏。
溫知夏無辜的眨了眨眼,坐了起來,和韓湛平視着,「什麼?」
「吻我。」
溫知夏腦袋裏頓時炸了!
這兩個字,怎麼會從韓湛口裏說出來的啊?
「怎麼?不願意?」
韓湛語氣顯然低沉了,因為溫知夏的猶豫和不動作。
溫知夏趕緊搖頭,「不不不,不是,只是我...」
「唔...」
溫知夏話還沒能說完,韓湛便突然親了過來。
帶着牙膏的薄荷清香。
唇齒相貼。
親吻了好一會兒,韓湛才鬆開溫知夏。
「以後每天早上醒來,都要像這樣吻我,會了嗎?」
溫知夏已經被韓湛親的暈頭轉向了,迷迷糊糊的點頭說「會了」,然後紅著一張小臉,被韓湛帶下樓吃早飯。
傭人早已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飯,滿滿一桌,各式各樣。
這已經是溫知夏很久沒有體驗過的幸福感了。
所以,她吃的很開心,完全沒有注意吃相。
韓湛見溫知夏哼哧哼哧的吃着,像小豬一般可愛,眼角眉梢都不自覺的上揚了。
「你身上還有傷,就不必急着去學校,等傷養好了再去。」
韓湛的一番話,讓溫知夏端著牛奶的手頓在半空中,臉色也有些僵硬。
自然察覺到了溫知夏變化的韓湛,放下筷子,直接問:「怎麼了?」
溫知夏抬眸,咬了咬唇,「我被學校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