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是誰?

第94章 他是誰?

看到房門再次被關上之後,柳千綠的腦袋當時就懵了。她獃獃地看著完無一物的監控畫面,那上面除了走廊和走廊兩旁的房間之外,再無一人。

柳千綠的指甲狠狠地掐在肉里,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監控畫面,腦袋裡一片空白。她的心中生出一股入骨的涼意,從心臟那裡,傳遍全身,將她整個身體都包裹在冰雪中。

直到一個多小時后,那個男人依然戴著口罩和帽子,閃出房間的時候,柳千綠才鬆開了一直掐在手掌里的指甲。殷紅的血液潺潺地流了出來,從手掌中心流出手腕,柳千綠卻全然感覺不到疼痛。

當那個男人在臨走前,再次看向走廊前後的時候,柳千綠將視頻暫停了。

電腦屏幕上,是那個該死的男人最清晰的面貌。可是因為是夜晚,又因為他把自己武裝了起來,柳千綠實在看不出來他的真實面目。

但是這樣的一個男子輪廓,和柳千綠腦海中的任何一個男人,都重疊不上。

但是不管他長著怎樣的面貌,柳千綠都要找到他,並將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坐在那裡,柳千綠冥想了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來。

他到底是誰?他怎麼會在那個時間順利地進入柳千綠所在的房間?他進入她的房間,除了佔有了她的身體,他還做了什麼?他的目的是什麼?他的背後,是有誰在指使他?

最初,柳千綠懷疑這個男人是夏墨翰找來的,目的就是為坑她的。可是轉念一想,夏墨翰即使再不愛她,也不屑用這樣的辦法來打發她。從他與柳千綠髮生關係后,他也曾溫柔地對待過她,也曾說過甜言蜜語,雖然那些不過是為了利用她,擠走沐晚春。

但是,柳千綠從夏墨翰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對她的複雜情結。但是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柳千綠告訴夏墨翰她懷孕了之後,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當夏墨翰得知柳千綠懷孕后,他的神色是錯愕的,那錯愕中含著冰涼的審視和質疑。當時,柳千綠誤以為是夏墨翰不想扶她上位,怕引起輿論反響,對自己不利。

原來,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在內心裡已經把她當成了一個與人濫交的蕩婦。

呵呵,原來如此!

明白了這一點,柳千綠的心裡,竟然有點釋然了。原來他是在意她的,在意她是否忠誠於自己。

笑著笑著,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

即使夏墨翰對她有意,可是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意呀?即使在他喝了酒,他也在堅守著他的底限:決不讓她懷有他的孩子,讓自己處於被動的位置上。

可是對於他完全拋在一邊的妻子沐晚春,他卻讓她懷有他的孩子。即使他嘴巴上不肯相認,可是他的心裡卻清楚得很!

原來,在他夏墨翰的心中,她柳千綠只是個可以取得片刻歡愉的過客,他的原配妻子沐晚春,即使他再不愛,也擁有為他延綿子嗣的權利。

真是天壤之別的對待!柳千綠冷笑著,嘲諷夏墨翰的決絕和殘酷到冰冷的理智。

原來,早在四年前,在夏墨翰的心中,在對待沐晚春和她柳千綠這對原配和小三之間,早就有了結果。如果沐晚春不是因為出了車禍,連帶著腹中的胎兒一起死去,那麼,現在光明正大地站在夏墨翰身邊的,應該就是沐晚春了。至少,會是他們的孩子!

柳千綠一邊笑一邊哭,她笑自己終於看清了夏墨翰,從此再也不愛他了;她哭自己太傻,竟然白白地等待了四年多,還一直對他懷著熱烈的期待,以為他們會開花結果,白頭到老。

就這樣,柳千綠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直到把自己胸中埋藏的各種情緒都發泄出來了,她才想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得行動起來。

撥通了那個銘記於心的號碼,柳千綠恨絕地說:「幫我找到一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花費多少代價,不管耗時多久,我都要找到他。」

「我已經收到你發給我的圖片了,是從視頻上剪下來吧——實在太模糊了。何況,還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恐怕……」那個讓人討厭的電子合成的聲音說。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哪怕我就是賣了房子,流落街頭,我都不會少了你的錢。」柳千綠說,「但是你要快。」

「只要錢到位了,幹什麼都會快的。現在可是大數據的時代,哪怕是一隻老鼠,就算它鑽進了洞里,我也會把它揪出來。」電子合成的機器音,輕鬆地笑著說。

放下手機,柳千綠仍然盯著屏幕上的那個男人,她要把他記在心上,刻在腦袋裡。哪怕是走在大街上,她也要憑藉那雙只露在外面的眼睛,認出他來,然後像對待一隻讓人厭惡的老鼠一樣,將他捆綁起來,慢慢地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夏氏集團,夏墨翰的辦公室里。落地玻璃窗外,是S市的華燈高照,霓虹閃爍。

夏墨翰坐在辦公桌後面,一邊翻看一份文件,一邊聽夏天彙報工作。

「Boss,據監聽小組來報:柳千綠自從離開了咱們的公館,先是偶遇了二夫人,兩個人喝了茶,談了不到一刻鐘,柳千綠就先出來了。再接著,柳千綠又打了一通電話給沐如山,電話內容不詳。」夏天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夏墨翰的神色。

「內容不詳?為什麼不監聽她的電話?」夏墨翰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夏天,「這個女人,極富心機,很難揣摩。以後,我要知道關於她的一切儘可能詳細的資料,包括她的一日三餐,和生活起居。」

「是。」夏天小心翼翼地說,「沐如山已經順利購買到了那塊地皮,正在籌備開工的事情,他把這塊地皮看成沐氏翻身的機遇了,所以……」

「所以你趕緊去活動活動,讓各大銀行都不得再借貸給他。我倒要看看,他沐如山的老底到底有多大?他以為他得了東風,搶佔了先機,等到那塊地皮的市區規劃公布了,他就可以狠賺一筆。哼,真是做夢!他比起沐如風來,還是差得太遠了。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跳樑小丑,遲早把沐氏虧個底朝天。」夏墨翰嘴角露出一股冷笑。

「是,Boss。」夏天說著,就要走出去。

「等等。這個事情,你再過幾天,再去做吧。我要讓沐如山再得意幾天,我要看看他從高處摔下來的嘴臉,到底有多難看。」夏墨翰起身,叮囑夏天,「夏天,雲姨那邊,你要密切關注著。她這一回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睡不安穩了。」

「都布置好了,Boss,你就放心吧。就等著魚兒上鉤了。」夏天一臉的緊繃,終於放鬆下來了。

得知沐如風的妻子返回S市的消息后,連出氣都覺得彆扭的人,是沐如山。他前一陣子從一個老朋友那裡得了內部消息,得知郊區一個地方要搞開發,政|府力度很大。於是他花費了一大筆資金買下了一塊地皮,想要蓋樓獲得暴利,重振沐氏輝煌。

誰知正在興頭上呢,就從柳千綠那裡得知雲姨回來了;而且她還是被夏墨翰給接回來的。這個消息無疑于晴天霹靂,炸醒了正在美夢中的沐如山。

她嘴巴里的那些東西,可千萬不能掏出來呀,而且最不能告知的人,就是夏墨翰。

柳千綠的電話,讓沐如山如坐針氈。怎麼想怎麼覺得哪裡透著一絲詭異,讓他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想了半天,沐如山最後決定,要去沐公館見見故人,探聽一下她的口風,再作計較。

當天晚上,沐如山抽空去了一趟沐公館,開門的人是這麼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沐公館的管家劉叔。

劉叔一看到沐如山提著禮物按門鈴,很是吃了一驚:這麼幾年了,沐如山再也沒有來過這個家了。

「二老爺,您老,來了。」劉叔客氣地將沐如山迎了進來。

坐在客廳里的雲姨,看到沐如山的時候,沒有一點吃驚的樣子。只是她沒有想到,沐如山會來得這麼快。甚至連一天都不願意多等。

「沐總,今天這是颳了什麼風呀,竟然把您這位日理萬機的大忙人,給刮來了?」雲姨示意劉叔給沐如山倒茶。

「大嫂這麼說,不是見外了?我再忙,也得過來看您呀——怎麼著,聽說,還是夏墨翰把你接回來的?」沐如山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開了。

雲姨笑著點頭:「是呀,誰能想得到。晚春活著的時候,他看不到她的好;晚春不在了,他倒是想起我這個無處可依的前岳母了。」

劉叔倒好茶水,就出去了。沐如山一直看著劉叔走出客廳,這才收回視線。

「哼,我可不相信夏墨翰會這麼好心?以前,也沒見他對沐家的人有多上心。如今,我們沐家和他毫無關係了,他竟然會想到你了?」沐如山撇著嘴巴搖頭,「無利不起早呀,這小子,不會是憋著什麼壞水吧?」

雲姨苦笑:「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能有什麼東西,是讓他夏墨翰來惦記的呢?他夏墨翰富可敵國,可能是想起以前對晚春的不好,心懷愧疚吧。於是想著彌補,可是沐家除了我這個沒用的女人,還有什麼人呢?」

沐如山把身體向雲姨那邊偏了偏,壓低聲音厲聲說:「那件事情,你可不能說出去。說出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你可千萬記著:我的手上,握著你的小辮子呢!你的事情只要一公布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哪怕是對死去的大哥,也是一種羞辱。就算是為了死去的人,你都最好閉上嘴巴。」

雲姨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說:「那樣的事情,我情願這輩子都不要想起來,更不會對別人說。」

沐如山滿意地點頭,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坐正了身體:「你能這樣想,那就最好了。魚死網破的事情,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沐總嚴重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雲姨的臉上,仍是淡淡的。

沐如山的臉部鬆弛下來了,他嘗了一口茶,卻厭棄地吐在地上,連連搖頭:「這什麼茶葉呀,都生出霉味來了——我說小嫂子,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呀,這日子怎麼就過成這,這麼的窮酸了?對了,你咋就回來了呢?你那小白臉呢?你們的孩子呢?你不會是一個人跑回來的吧?」

雲姨的臉早就變了又變,最後她哀怨地嘆氣:「我這個人,看男人的眼光,實在不好……」

沐如山的身體不由得又向雲姨這邊欠了欠,他的臉上顯出猥瑣的小人得志樣來,並且不停地咂嘴。

「嘖嘖嘖,小嫂子,誰會想到,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想當年,你嫁給我大哥的時候,我就覺得可惜了,一朵鮮花讓老牛拱了。後來,我向你暗送秋波,你理都不理,還說什麼我再騷然你,你就告訴我大哥。哎呀,我原本以為你是貞節烈婦,誰知道,不過幾年,你就守不住了,竟然學別人偷人了。」

「小嫂子,是不是我大哥年經大了,滿足不了你呀?你說你偷人就偷人吧,竟然找了那麼一個專釣富婆的小子,不光掏空了你的身體,連你的小金庫也給掏空了吧?」沐如山那雙色迷迷的眼睛,不停地掃著雲姨的身體,好像他的眼睛是X光,可以透視人的身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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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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