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至尊原界限
凌厲與尖銳目光地碰撞，宛如暴雨席捲前地狂風呼嘯。
從那一刻起，聖魂感覺到眼前青年的魄力與壓力。他埋頭掃視被鮮血染紅、破爛的大衣，默默嘆息。
天地宛如被劃分為兩半，山林、石土、溪泉都在擠壓、侵佔另一方，兩大領域互相吞噬！
「就算徹底融合了妖魔、天生兩股本源，依舊雜亂，兩大王氣本源和姻緣本源又如何？」四目交鋒，誰也不退讓。
「晚輩不想她給我的東西繼續耗盡。」光崖雙目的血紅彷彿深入骨子裡，天生一般的自然而然。
銀白半長發隨領域震動產生地風壓飄動，冷笑讓人感覺到非比尋常的凝重。比起第一次見到的「青澀」少年，更沉穩、內斂。
「現在的你能擺脫他對你，對她的束縛嗎！」聖魂依舊好奇，話語中多了起初沒有的篤定。
「越強就越能明白與強者的差距，若要以實力劃分。來此之前，我或許不足前輩殘魂的原界限。」一言不發的聖魂略微嚴肅，光崖鎮定解釋，「現在，我有絕對信心，眼前的聖魂，絕非對手！」
狂妄、自大，不知所謂...
任何人聽了都會這麼認為。
「是嗎，跨越了（我的）原界限！」聖魂殘魂淡笑，理解般點頭。
光崖笑意不減，反而在等候聖魂施展更進一步的實力。
聖魂一如既往的凌厲目光逐漸變了，冷漠、深沉、認真、甚至談得上恐怖。
一股前所未有地壓迫傳遍光崖全身，他從頭到腳不禁顫了顫，就算心中沒底，但魂魄本能傳達出一個消息——遠在自己想象之上的怪物，蘇醒了，復甦了曾經的鬥志、精神。
聖魂何許人也？他腦海中再次浮起這個疑問。已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神話，聞風喪膽、崇敬跪拜的傳說。而是眼前挑戰的大敵，光崖出奇鎮定，比起面對蕭谷宇時更平靜，說是習以為常也並無不妥。
漂浮在空中，兩者精神宛如繃緊的琴弦，稍有不慎便會崩斷！
「到底是夸夸其談，還是...」聖魂難能可貴振奮起來，周身氣息掩藏不住，宛如一座巨大山峰，橫擋在面前，成為無數天之驕子無法跨域的死門關！
頃刻間，他的身影消失無蹤，幻化天界中，光崖清楚感覺到跨越空間常理地襲擊。那已經不能稱之為瞬移，宛如將空間顛覆移位！
「咚！」光崖側身，以掌接住背後身影的一拳，巨大地衝擊震得他體內魂魄之力躁動翻滾。
不愧是曾經最強的天生魂，單是這道殘魂相信也沒有多少後來者能正面取勝。
聖魂嘴角冷笑不退，古王神域一展神妙，本來旗鼓相當的魂魄之力，眨眼間便被逆轉。光崖再次不敵！怎麼回事？
看穿他疑慮的聖魂並未遮掩：「古王之神魂，無人能觸及。強大者交鋒，唯有勝者稱王，王之魂乃天地之魂。」
「皇是不敗，王是不屈！」光崖再次念道，聖魂留意，光崖體內那股原本的天生本源更強，但融合了妖魔魂本源，徹底沾染了邪惡！
橫掃一腿，被聖魂識破，他同樣以腿相撞，各自被震退，兩人宛如銅皮鐵骨，再次拳腳相向。
聖魂轉身一記手肘撞向光崖胸口，他赤紅雙目閃著精光，輕易迴避，一掌推出，聖魂施展天生幻萬千，消失了蹤跡。
方才起，光崖便不再施展天生魂的招式，取而代之的是強而簡單、凌厲又兇狠的招數。
拳與手背撞上，一股無形衝擊震退他。
「嗯！」聖魂退後，感覺到超越了古王神域的巨壓，彷彿另一股無敵意識，硬要說，便是超越古王聖魂訣的神技！
光崖嘴角浮起笑，顯得惡意滿滿，沒了起初的純樸、柔和。
穿透筋魂憑空出現，他有意與聖魂的「掌控神技」一較高下。
同樣，聖魂揮手，一把平平無奇的細長刀出現，單手掌握恰到好處，與他本來*、神武、霸氣的模樣格格不入，卻不敢有一絲大意。
隨意揮舞，劍氣穿透幻化天界直逼光崖，不是掌控神技的神妙，更像是另一種功法。
光崖轉動長槍，攪動四周魂魄之氣，正面擋下那股逼得人窒息的利刃——殺氣！
兩人默契不言，對彼此功法很有興趣，自然要在一戰中得到答案。
晃神，刀閃槍影相撞，發出「砰、吭、咚」的刺耳聲，光崖全力以赴地揮舞，將他所見所學揮灑出。同樣，聖魂橫眉冷目應對，毫不動搖地施展刀法，橫斬、豎劈、斜影、反握抵擋，以進為退...諸多招式。
越戰越勇，光崖氣勢洶洶，連聖魂都感到不可思議，僅僅三年，天賦低下、迷惑不前、不成器的少年，重獲新生般。除了驚訝，甚至是不可思議，儘管他依然未能達到他們曾經的層次，但絕對能說，不輸於其他天生魂的強大。甚至...
「呯、咚！」兩人分開，光崖猛地呼出口氣，緊握穿透筋魂，目不斜視面對全力以赴的聖魂，除了激情澎湃地振奮便是酣暢淋漓。
兩大領域各展神威，幻化天界的「迷霧」影響了古王神域，其中景色漸漸模糊不清；而古王神域的壓迫與至高無上的魂力，徹底鎮住迷幻仙境，神域交鋒，主人境界是一點，精神強弱至關重要。
如今的光崖，雙目中再沒有半點陰霾，並非是他放下了，僅僅明白了自己所處層次，知曉與他的差距。
正如脫韁野馬，飛奔一般襲來的進步，或許連帝谷也會震驚眼前毛頭小子的變化。連他自信滿滿的傳承者，也未必能勝了。
「陳光崖，融合兩大本源，僅此而已？」並非疑問，是想看他繼續進步，直到施展足以讓他刮目相看的實力。
短暫沉默，光崖徐徐開口：「晚輩大言不慚了。與前輩、界外天尊，依然有不小差距。」這話說得並非是殘魂，是本尊。
「如何斷言！」話語中透露出他早已心知肚明。
「晚輩曾與他的殘魂交過手，只可惜...」光崖並未說下去。
「大敗而歸，但活下來可不是僥倖，以那小子的性情，遇上你這樣的榆木腦袋，可不會簡單『放行』。」聖魂說著，眼中戾氣更重了一分，「至少也得讓他點頭。」
「實屬僥倖。」光崖簡短道。
「你真那麼認為？世間有那麼多僥倖！」聖魂的話含義頗深，既然魂魄界連星雲神石如此荒謬的東西都存在，所謂的偶然、僥倖，到底又有幾分可信。
他不拘泥問題的答案，自說自話道：「如今再戰，就算雙魂魄，他也未必能勝。」
「雙魂魄？」聖魂念了念，「那可不是你所知的一疊一的道理。」
他毫不動搖，雙目的紅光宛如利刃對準聖魂。
「砰、吭、咚」再次響起，這一次虛影恍惚，本尊紋絲不動，兩道分身執掌聖兵對峙，不過光崖的分身不同於天生幻萬千，而是由幻化天界、萬象鬼霧斬凝聚的幻象。
聖魂目光漸漸嚴厲，自己是天生魂曾經的頂點，歷代天生的最終瓶頸，雖是一種無上光榮，也是天生的悲哀。少有人考慮，在那之上的頂峰，是如何的奇彩炫麗。
不論是許林王也好、米飛也罷，同齡之境都有獨特所見。並非是一股腦地提升、進步、跨越。他們的強大連天地都小心翼翼地算計，不斷試探所謂的極限！
可惜，始終逃不過「命運」的扭曲。倒在各自的獨木橋上！
就算渡過天劫地難，等候著自己的也是兩位「神魂」！宛如掌控一切通曉一切的絕對無敵。自己也未能跨越的「神牆」！
一瞬地愣神，光崖看出聖魂的猶豫，拳*錯相交、魂魄猛烈碰撞，他看清了這個英俊老前輩的模樣。並非是遙不可及的神聖或高不可攀的無敵。他曾經也是一介凡人，存在「瓶頸」！但他沒有失望，反而衍生出另一種敬佩與神往!
進步的不光是實力，光崖感覺自己的精神踏入了新的境界。
明白蕭谷宇永遠古井不波的鎮定。與境界、天賦無關，僅僅只有那般心境，才能意會。
眨眼晃神，聖魂同樣留意到光崖那一刻的失神，並非是迷茫、或是猶豫不決，而是心境地提升，邁入更高層次地心領神會。
努力，天賦、運氣，不光如此，他能獲得如今的成就包含了更多，歷代天生都是如此。數不勝數的「奇遇」和「巧合」！或許與他妖孽般的姻緣有關，但世人都看漏了一點，那便是姻緣也是圍繞他旋轉。他才是處在中心的關鍵，牽連起妖孽姻緣的「主謀」。
各自腦海中想法一一閃過，僅僅是數個呼吸的功夫，目光不約而同撞上之際，再次出手。
純粹不帶任何花樣地招式，魂魄之力、精神、本源乃至天賦、閱歷、知識地較量。光崖一直渴望勝過強大敵人，卻從未像此刻一般，想超越敵人的瓶頸！
哪怕那是天地至尊，也儼然不懼，這便是妖魔魂的原始神威！他慢慢明白噬千魂為何要給他這股本源。
聖魂並非第一次面對妖魔魂，卻是第一次從天生魂魂魄中感受到那股令萬千生靈從骨子裡恐懼的兇惡！
正如瑤雪、何北依所料，他變了，變得更強、更深沉、更狡猾，那股由內到外的邪氣再也無法掩飾，化作他本源的妖魔魂刻印在他魂魄深處，宛如本能般威懾敵人；她們早已做好準備，決心不離不棄。
如輕煙所願，他再也無法回歸正道，就算悔恨，終究只能與邪魔外道為伍，等待她和鬼魅兒地救贖。
被噬千魂算計，舉世皆敵，最終只能乖乖回到她身邊，依靠她。
可惜，她們都算錯了一點，光崖的初心從未動搖，不是她們的算計讓他一敗塗地，而是自己的選擇本就苦不堪言，並非為了她，而是為了她們註定墮入魔道！從一開始就知道的答案，讓他一度迷失自我，拘泥滅天、苦情於噬千魂地痴念！
他來此的目的並非為了擊敗傳說至尊，而是要找回自己漸漸迷茫的真心，被拖垮的初心，以及對噬千魂地複雜感情！
對招中，聖魂也難以鎮定，眼前青年宛如重生一般，實力超乎想象，越來越強，拋棄天生功法，轉而施展平淡拳腳腿掌，反而讓他感到威壓。
慢慢地，光崖看到天地至尊露出那一抹熱血澎湃地笑，不再顧忌，全力以赴！宛如聖魂本尊親臨，為了與他一戰，再次降世般。
那個男人正是自己曾經仰仗、崇敬的「神明」！如今，貨真價實站在自己面前，彷彿曾經的「困魂牆」一般阻攔自己的去路。
不同的是，變得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