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妖孽指點
斗破海大殿，充滿*、肅靜。
所有高手靜候大殿中央半跪的金甲男子彙報。
「西行城、尹鳳城、葉萬城、東語鎮、紙竹鎮...」金甲男子深沉語重一一列出，蕭天戰神色越來越冷，眾人神色不善，相視一望。
「砰！」一聲巨響，蕭天戰猛地一巴掌，身旁玉桌碎裂：「何方勢力！」
「回宗主，所到之處無一倖免，沒有留下任何有利證據...」說話間，男子頭更低。
「多少個城、鎮被屠，沒有證據？」蕭天戰質問，語氣不容置疑。
「屬、屬下立刻去查！」金甲男子起身，低著頭，準備退去。
左邊第一個中年男子開口：「且慢，死者傷口如何？」
「西行城死狀慘烈，多數一擊斃命。葉萬城的屍體沒有外傷，宛如魂魄被磨滅。」
蕭天戰仔細考慮，平息怒意：「先下去吧。」
「是！」金甲男子退出大殿。
「葉萬城和尹鳳城兩位城主可是中階不死境，他們都沒能倖免，足以見得，下殺手的勢力之強，各大勢力脫不了關係。」一位老者抱拳諫言。
他疑惑：「這個節骨眼，有何意義！」
「宗主，屬下有一言。」一旁，蕭南開口，緩慢從左列出來。
「直言便是。」蕭天戰回道。
「近來靈寂泊動作頗大，聖教團也頻頻現身，或許有關。」
眾人目光一齊投向他。
蕭天戰長吁口氣：「不是聖教團，他們雖然在暗暗謀划，卻沒有踏足這幾個城。瘋狂屠城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冷俊海還不敢做！」這點，他心知肚明。
「幾個城主、鎮長倒沒有共同的敵人，要說有什麼共同之處，僅僅是相距不遠。」蕭南接話。
「首先被滅的是西行城，再去查查。」蕭天戰下令。
兩道身影退出大殿。
「依屬下愚見，是否該請少爺與各大家族商議，聯手查一查此事。」另一位白眉老人提議。
蕭天戰略微點頭，如今，幾大遠古家族、幾大世家都與斗破海結盟，有必要共同商議，對蕭谷宇是考驗，更是難能可貴的磨礪。
「諸位還有什麼意見，不妨直言...」
伴隨兩個時辰地激烈商議，斗破海諸多人物也沒能揣摩出到底是何方勢力所為。
後院中，幽靜廂房，蕭谷宇盤腿冥想，不斷參悟、試探星雲神石。無論何種方法，它都紋絲不動，和普通的白石毫無區別。
緩慢睜眼，他感覺到人的氣息，輕輕開門。
屋外，冷月寒獨自賞花，彷彿刻意在等自己。
「身體如何？」蕭谷宇平淡詢問。
斜目撇過，冷月寒嘴角微微上揚，自信回道：「要試試？」
一旁，靜靜守候的婢女，識趣悄悄退下。
蕭谷宇並未回話，四目相對，隱約能猜到她的想法。
「有事找我？」言語中不含半點玩笑之意。
冷月寒轉過身，漫步走來。
「剛剛有人傳消息給你，幾座古城別屠滅了，蕭宗主要你和幾大世家好好商議。」說話間，她神色也冷漠下來，變得凝重。
看著她的神情，蕭谷宇思考一瞬：「可別說，找不到兇手！」
「不幸被你言中。」冷月寒刻意撥弄烏黑長發，嚴肅認真。
他留意四周，與冷月寒對視一眼：「以你的性格，不會刻意來告訴我這件事吧，」冷月寒微微點頭，他繼續道，「和靈寂泊有關？」
「或許吧。」她平淡回答。
「近來，聖教團行蹤詭異，不少古城都有人失蹤。很有可能與那件事有關！」蕭谷宇在試探。
冷月寒微微抬頭，冷目再次對上。
「你懷疑我？」
「怎麼說，你也是靈寂泊的大小姐，有嫌疑也是難免的。」話雖如此，蕭谷宇語氣平淡，並無此意。
他清楚冷月寒肯定懂話中含義。
只見她默不作聲，緩慢上前兩步，兩人近在咫尺。微微墊了墊腳，蕭谷宇瞪大眼，立刻意識到，連忙後退，目光不善盯著她。
「你什麼意思！」
「還以為你會乖乖不動。」冷月寒平淡回道，「這點事就沉不住氣，難以領導諸多勢力？」
「僅僅為了試探！」蕭谷宇臉色不悅，「貞潔清白，對你來說微不足道？」
冷月寒露出淺笑：「是又如何。」
「看來問也是白問。」蕭谷宇不快，轉身準備離去。
「無敵神跡確實需要大量精血、精魂，死人不行。」冷月寒開口，蕭谷宇停下腳步。
「有何分別，冷教主會放過他們嗎！」蕭谷宇臉色陰沉下來。
「從未有過吧。」冷月寒淡淡回答，蕭谷宇轉過身，盯著她。
從前，自己對人命同樣漠視，接連失去了最尊敬、最愛的人，難以承載的痛，擊潰了年幼的「小宇」。不過，有雨靈、炎焰、汐情的陪伴，他戰勝了心魔。看著眼前的冷漠女人，他能感覺到在此之上的「冷」，對生的輕蔑，對死的漠視。她比曾經的自己更不近人情，甚至「冷酷」！
蕭谷宇雙唇動了動，終究只吐露兩個字：「多謝...」
冷月寒稍有失神，安心地合上雙目。
「你與陳光崖彷彿銅鏡正反面，一面亮堂映照出真實；另一面模糊難以分別正反。」她說著不明所以的話。
蕭谷宇靜靜聽著，冷月寒之所以幫他，僅僅是不想與天魔之主為伍。他也考慮過另一個可能，不過，以她的性情，確實不會遮遮掩掩，最後倒向陳光崖。
「永遠觸碰不到，相左相離的兩面？」他簡單描述她話中含義。
「你變了，他也變了。自蒼天門那一戰起，我能感覺到他變了。雖然是初遇，感覺得到他內心掙扎、魂魄躁動，漸漸沒了傳言那般的執著與衝勁。而你...」她略微頓了頓，輕輕走了兩步，蕭谷宇目光隨她移動。
「變得像他！」
蕭谷宇皺眉，絕不認同，又無從說起。
「性情上。」冷月寒緩慢接話。
「你想說，我受他影響了？」這話顯得明知故問，冷月寒並未回答。
深吸口氣，蕭谷宇緩緩吐息，沒能保持鎮定。
「出乎意料，我不討厭這種性情。」冷月寒語出驚人，他並未接話，等她繼續說道。
冷月寒走向一旁的花壇，隨意掃視其中花卉。
「...並非男女之情。」冷月寒側目斜視。
蕭谷宇暗暗鬆了口氣。
「無論相貌、品行、實力、學識、閱歷，你應該都在他之上。卻勝不了，可不是偶然。」
「要想探討天生、絕命之事，希望改日。」蕭谷宇冷靜回答。
冷月寒並未理會，自說自話：「他有你沒有的一點——奮不顧身地莽撞！這種愚不可及的行為，反而成了他強大的一面。連鬼帝姻緣都能吸引的強大！」
蕭谷宇不禁皺眉，暗暗猜測：鬼魅皇繼位一事，她應該還不知道？
「你的相貌、氣宇足以迷惑任何女人。可惜，僅僅只是表象，無法深入內心。」冷月寒的話並非諷刺，反而像是提醒，「所以，一旦遇到真心愛的人，永遠抓不住！正是你不如他，遠遠不及之處。」
這句話深深刺痛蕭谷宇的心，他甚至來不及報答珠兒姐姐！
冷月寒抬頭看了看緩慢飄動的白雲，又看向他：「所以，你會輸！」
他瞪大眼，看著她認真的神色，無言反駁。
「正是如此，才會選你。」
第一次，蕭谷宇徹底明白她的想法。難以言明，非常人能體會的怪異思緒。
「天要亡我，我便滅天！」
但對她來說卻是：「天要亡我，便讓它求我，還要捨命救我！」瘋狂、詭異，讓人難以琢磨的想法。或許，這就是被稱為「妖孽」的理由。
看他獃滯的神情，卻又嚴肅地沉默，冷月寒清楚他懂了，轉身準備離開。
蕭谷宇連忙開口：「多謝冷姑娘指點，多有冒犯，還望包涵。」
「不必，這點我與世俗女子相同，貞潔清白大過性命。」冷月寒語氣冷漠，看來方才那句話確實惹怒了她。
「在下失言了。」他低頭道歉。
冷月寒瞥了他一眼，便離開了。
他久久沒有抬頭，考慮著她的話！直到，婢女再次傳來消息，才回神大步邁向蕭天戰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