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人·兄弟·聖經

第3章 女人·兄弟·聖經

顧教授的家裏,顧教授有些漠然的看了看熟悉的環境,毫無徵兆的倒了下去,彷彿靈魂一樣的一個冷淡女子虛影從身體里出現,慢慢凝實。

「挺好用的身份,可惜了。」女子看着地上的身體,淡淡的說了一句,拉開房間的門。門外不是屋子的客廳,卻是一座高聳的白色石塔,坐落在漂浮的土地上。女子邁步走過,房門關上時,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只是多了一具屍體。

葉輕眠很自然的走到花織身邊,跟她打了個招呼。灰宮告跟在身後,目光一直停留在花織身上,眉頭微凝,輕輕嘆氣。

看到葉輕眠,花織很驚訝,但很開心,丟失掛墜的壞心情也淡了不少。

「好巧,我們又見面了。」葉輕眠的主動讓灰宮告很詫異,在他印象里的葉輕眠,雖說不是和尚,但對女色從來是被動的,送上門不拒絕,但是讓他主動出擊可還沒有過。

「是你啊,昨天真抱歉。」

「你們認識么?花織,他是誰?」纖月有些警惕的問道。

「就是昨天我撞倒的那個人。」花織在纖月耳邊解釋著。

「我說怎麼昨天丟了魂似的,原來撞了個帥哥。」纖月自己小聲嘟囔著。

「剛才看你有點不高興,怎麼了?」

「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丟了,找了兩天也沒找到。」花織又有些低落。

「如果是很重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在回來你身邊的,這是你們之間的緣分。」葉輕眠溫和的安慰著,卻不知自己衣服里的掛墜就是眼前人遺失的重要之物,「我們那邊地方比較大,過來一起玩吧?」

「好啊!」花織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纖月一把拉住花枝,滿是戒心的看了眼葉輕眠。「你們很熟么?讓你過去你就過去,你就不怕他早就盯上你,昨天故意撞你的呀,這種小把戲別上當呀花織。」

「昨天是我撞到他的,不關他的事啊。」

「說不定你的墜子就被他撿走了呢。」

「哎呀纖月你別瞎說,兩天都遇到了也算緣分啊,一起過去吧。」

纖月一陣頭疼,不知道花織中了什麼邪,這也太好騙了吧,要不是自己跟着來的,恐怕今天不一定被怎麼樣了呢。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奇怪,他絕對不懷好意,一定要盯緊他。纖月拉住花織,一副想動我朋友門的沒有的架勢,挑釁的看着葉輕眠。

葉輕眠也不在意,只是覺得昨天撞到自己的那個女生很有意思,好像冥冥中有着剪不斷的聯繫。

時間漸漸過去,花織和葉輕眠也越來越熟悉,顯然很聊得來。但有兩個人,都是差不多的愁眉苦臉。一個是替花織擔心的纖月,一個是替葉輕眠擔心的灰宮告。

午夜過後,花織已經有些醉了,纖月自詡酒量不錯,但是架不住一群姑娘的挑釁,現在也有點睜不開眼睛了。

搖搖晃晃的花織起身去衛生間,葉輕眠想要扶住她,卻被灰宮告抓住了手腕。

「我們出去聊聊。」

兩個人走出酒吧,外面的冷風吹來,讓人頭腦清醒了一些。

「聊什麼?」

「這個女孩不適合你。」灰宮告皺着眉搖搖頭。

「只是很聊得來而已。「

「我沒見過你對一個別的什麼女孩這樣,很危險。」

「我說你現在管的這麼寬了么?」葉輕眠有些不悅,氣氛有些尷尬。

「一會我會送她回去,忘了她吧。」灰宮告說完后,葉輕眠什麼也沒有說的轉身走了。

落後一步的灰宮告返回的時候,發現自己座位上的一群人在瘋狂的起鬨,葉輕眠和灰宮告看上的一個女孩正在熱吻。分開後葉輕眠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灰宮告,而那個女生則一臉羞澀埋怨的看着葉輕眠。

灰宮告什麼也沒說,攔下了低頭折返的花織,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帶着迷迷糊糊的花織離開了。

後面的葉輕眠眼神越來遇冷,一條信息出現。

灰宮告:十幾年兄弟重要,還是剛認識兩天的女人重要?

葉輕眠:人送你了,你也給我滾。

發完一條信息,葉輕眠面無表情的把手機丟進了調酒桶里。

把花織扛到酒店房間的時候,花織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灰宮告坐在窗邊的沙發上點了一根煙,看着窗外幽暗的天空,最終視線回到了花織身上。

「你曾是我的噩夢,卻在最後成了我的信仰。」灰宮告深深吐了口煙,一個人對着已經聽不到的花織自言自語。

「對你來說的輪迴遊戲,對我來說卻是壓上一切的豪賭。」

「我曾無數次的迷茫,在你的陰影下掙扎。但是你的意志讓我深深敬佩,你對那個傳說中的男人的感情讓我折服。」

「我們那批人都活下來了,算起來也許還要感謝你。」

「我沒有你那種封鎖輪迴的能力和氣魄,但卻可以像你一樣勇敢,像你一樣無畏。」

「這一次,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活到最後,離開這片囚籠。」

「雖然你已經不再是青城雨天了,但我還是不想任何人褻瀆你,你應該屬於你夢中的那個人。而且,我也不能讓你害了葉輕眠,你,實在太危險了。」

「這一次輪迴,那個人也終於要出現了。只要能殺掉他,就可以解脫了,希望你別怪我。」

灰宮告捻滅了煙頭,用花織的手機給纖月發了條信息,告知了酒店地址和房間,將房卡留在前台後離開了。

回到酒吧門口,一個黑影莽撞的貼著自己壓了過來,驚的灰宮告一陣火大。停下車后發現那輛龐大的騎士十五世頓時無語。一個年輕的姑娘帶着四個保鏢,笑眯眯的走過來。

「我說大姐,你能不能換個方式打招呼。」灰宮告無奈的抗議。

「你去哪了,我哥呢?」

「還在酒吧,我們可能有點不愉快。」

「因為什麼啊?你們不是一直挺好的么?」

「因為一個女生吧…」

「就知道你們這幫人腦子裏除了這個就沒別的了。」葉輕紗一臉鄙視的看着灰宮告。

「不一樣,是一個我不能碰,也希望你哥也不要再接觸的人。」

「搞什麼啊?來頭很大?」

「不能說。」

「切,只要我哥能恢復正常,我去幫他拿下,搶回來當壓寨嫂子,不就一個小丫頭么?看姑奶奶本事。」葉輕紗一臉躍躍欲試的揮着拳頭,好像很興奮。

「別鬧了,那個女生挺危險的,起碼我就知道一個變態,把他當神一樣的看待,絕對不會讓人對她有什麼想法。」

「誰?我讓喪盡天良去拆了他。」

灰宮告看着葉輕紗背後那四個分別被稱作喪、盡、天、良的保鏢,一陣無語。自從葉輕眠有一次被綁架后,葉輕眠的父親便一次性安排了四個保鏢。但都被葉輕紗包攬過來了,而且命名為喪、盡、天、良,有事沒事就帶出來一起顯擺一下。

「還是說說你哥吧,他最近怎麼了?」灰宮告馬上轉移了話題,不想再討論青城雨天的問題,這種事跟普通人說不清楚。

「正常個屁呀,都嚇死姑奶奶了,天天對着天花板發獃,這都算好的了。前一個月啊,每天都說自己一起床,手裏就多了張寫着字的紙條,還非說不是自己寫的。但筆跡都是我哥自己的,八成是夢遊。」

「什麼紙條?」

「就是很普通的紙條啊。」

「寫的什麼?」

「救雨天,拯救的救,下雨天的雨天。」葉輕紗沒有注意到,灰宮告已經瞳孔微縮,額頭冷汗泛起。

「前天帶我哥去顧教授那裏做心裏治療,催眠的時候還說自己看見滿地的屍體,無邊無際。還說有一個穿着黑色長裙的女孩在他墓碑前哭呢,你說我能不擔心么?這段時間我哥…」

灰宮告已經聽不見葉輕紗後面說的是什麼了,整個人腦子好像被重鎚砸過一樣嗡嗡作響,後背泛起雞皮疙瘩。

葉輕眠,自己十幾年的兄弟,竟然就是青城雨天不惜為之封鎖無數次輪迴的那個人。葉輕眠,就是掌控者一心想要在輪迴遊戲中殺死的人。灰宮告的心跳的很快,全身的血液加速流淌,彷彿能聽到它們在身子裏衝過的聲音。

掌控者的人限於青城雨天臨死前設立的規則,無法在輪迴遊戲之外對葉輕眠出手,但是自己可以。如果殺死葉輕眠,一切就結束了,自己也能解脫了。一種想要將葉輕眠抹殺的想法開始瘋狂的佔據灰宮告的腦袋。殺死葉輕眠!殺死葉輕眠!殺死葉輕眠!

一個秋天的初中操場上,葉輕眠瘋狂的輪著書包追着灰宮告暴打,「你跟人早戀,讓我背黑鍋,今天不把你從三維削成二維,就算我物理學的不紮實。」

「葉哥我錯了,要是讓我爸知道,非給我打回精子狀態,我就你這個一個哥們。」

「有好事咋不想着我呢?」葉輕眠說話也不耽誤打人,直到兩人氣喘吁吁的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

「葉哥累了吧,我包里有水。」

「再有下次,我放紗紗出來咬死你。」

灰宮告見事情差不多過去了,樂呵呵的過去賠不是。

一個盛夏的高中教學樓樓道里,灰宮告遞給葉輕眠一支煙。

「呵呵,不抽。」葉輕眠拒絕了。

「咋了?想戒煙?」

「呵呵,我不會抽煙。」葉輕眠笑笑。

「有病吧,騙鬼啊?來,來一根吧。」

「給我來一根吧。」教導主任的聲音在灰宮告背後響起,此時灰宮告心裏何止一萬頭***奔過,真想把葉輕眠塞廁所里沖走算了。

一個冬天的大學偏僻處,葉輕眠把一個頭破血流的人丟到灰宮告面前。

「什麼玩應?」灰宮告一臉渺茫。

「哦,看見他勾搭你女朋友,正好手痒痒。」

灰宮告看着葉輕眠背後的七八個混混,再看看葉輕眠乾淨的雙手,一撇嘴,手痒痒你到是自己動手啊。不過還是很感動啊,這就是中國好兄弟。

「我猜你現在手還是有點癢吧?」灰宮告看了眼地上的男生問道葉輕眠。

「你好像猜對了。」葉輕眠眉毛一挑,後面七八個人再次把地上的男生圍了個圈。

曾經的記憶中的畫面一幅幅在灰宮告腦中閃過,不知不覺間臉上竟帶着淡淡的微笑。但突然間一幅陰冷的畫面出現,那是身後的酒吧門口,葉輕眠倒在地上,要害處有致命的刀傷,而刀的主人正是灰宮告。

「不!」葉輕紗被灰宮告的吼聲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此時灰宮告雙手顫抖的很厲害,呼吸非常重,有點像跑了馬拉松的公牛,有點嚇人。

「真他媽的!」灰宮告轉身一腳發泄似的猛踢在自己的車身上,留下了一個坑。

「十幾萬沒了。」葉輕紗撇撇嘴,「現在流行修車炫富了?」

「葉輕紗!」灰宮告突然雙手把住葉輕紗的雙肩,讓葉輕紗一陣緊張,喪盡天良四個保鏢也很快靠了過來。

「滾!」灰宮告毫不客氣的沖那幾個保鏢吼道。

「你們先別過來。」葉輕紗勸退了保鏢,也掙開了灰宮告的手。

「你怎麼了?」

「你哥手裏會出現字條的事你都跟誰說過?都有誰知道?仔細想想,這件事很重要。」

「沒誰知道啊,我哥精神不好這事我也不會到處跟人說,就前天顧教授那裏說了,再就是你了。」葉輕紗說道。

「那個顧教授現在在哪?」灰宮告急切的問道,眼睛裏一絲危險的光芒閃過!

葉輕紗沉默了一陣,緩緩的開口,「我剛從醫院過來,顧教授突發心臟病,晚上去世了。」

死了…灰宮告大鬆了一口氣,死了,好啊,死了就好。不對!這個顧教授的死亡太突然了,時間上太巧合,會不會是其他什麼人知道后滅口?灰宮告的眉毛又擰起來了。

「紗紗,這件事很重要,非常重要,關係到你哥的安全,你一定要記住。那個字條的事情,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灰宮告說完之後,馬上跑開去找葉輕眠。

「喂!喂!」葉輕紗一頭霧水的想要求一個解釋,但灰宮告就如脫韁的野狗一樣很快消失不見了。

酒吧里,葉輕眠摟着灰宮告看上的那個女孩,一起有說有笑。灰宮告卻不見絲毫生氣,反而感覺無比輕鬆。就這樣一直活着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掌控者一心要你死,但你是我兄弟。

灰宮告走到葉輕眠面前,葉輕眠以為他會發怒,但發現灰宮告的眼神很不對,非常奇怪。

「身體不好?這麼快?」葉輕眠不咸不淡的說道,站起來遞給灰宮告一杯酒。

灰宮告一笑,一把擁抱住葉輕眠,手中一個外人無法察覺的古書虛影浮現,葉輕眠被一團朦朧的白光籠罩。

「有病啊?幹嘛呢?」葉輕眠本來心裏並不舒服,很想打灰宮告一頓,但也被灰宮告這不知所謂的行為搞迷糊了。

「空白未來。」灰宮告低吟道。

不同地方,不同的幾個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目光全部轉向杭州的方向。

「未來聖經。」京城中,一個帶着眼睛的小男孩楠楠道。

「空白未來的能力。」東京的一棟寫字樓里會議廳里,一個年輕的男子若有所思。

「灰宮告么?」銘檸卜屋的方青檸嘴角上揚,微微一笑。

「他在幫什麼人遮掩未來?」一個小麻將館里,痞子白點點在失神中打錯了一張牌。

「糊了。」

「草你大爺灰宮告。」白點點悲痛欲絕的吼了一聲,臉色慘白的開始掏錢。

「變態,給我放開。」葉輕眠推開灰宮告,缺看見他一臉溫柔的望着自己,全身一激靈。

「你永遠是我兄弟,花織是你的,大膽的去追吧,她本來就是屬於你的。」灰宮告激動的說着。是了,葉輕眠和花織的相遇不是偶然,這是註定了必然會發生的吧。

即使身體死亡,只剩下破碎的意識,也要短暫再次輪迴花枝,出現在葉輕眠身邊。

青城雨天,葉輕眠,你們一定要在一起。

灰宮告用自己的能力遮蓋了葉輕眠的未來,這是他此刻唯一能幫到葉輕眠的事情了。

「你沒事吧?」葉輕眠終究還是有些擔心了,灰宮告的狀態不像一個正常人。

「沒事,你未來一段時間很順利,很安全。不過以防萬一,我還是遮住了你的未來,免得被人窺探糟算計。」

葉輕眠表情凝重,思索着什麼,最後沉重的下了什麼決心,「花織是個好姑娘,你要是真喜歡她好好對她吧,別想不開。」

「我不是這意思,花織得你去追啊,我對她好算什麼事。我跟你說…」

「你...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哈哈,我沒事,你誤會了。老葉,你的未來,由我來守護!」灰宮告莊嚴的說道。

「操,你離我遠點,精神病啊。」

今朝忽起嗔痴惡,兵指葉輕眠。

又懷昔歲,同行數載,有愧心間。

貪求此世,蛙蟬燕雀,自在堂前。

征途並肩,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酒吧外,葉輕紗愁眉苦臉蹲在地上打着電話。

「涵孜姐,你來杭州陪陪我吧。我現在壓力好大,我哥瘋了,灰宮告也瘋了,他倆可能要不行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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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永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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