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守城大戰
鼓聲隆隆,一批又一批的巨石大軍朝著城牆逼近,其中,不乏一些軀體龐大的石獸,如同一座座移動的小山一般,與大軍一同緩緩行進。
天空之中,烏壓壓地飛來了一群灰色的影子,聲勢浩大,遮天蔽日。
妊喬定睛一看,這些灰撲撲的影子竟然是長著翅膀的石獸!它們扇動著翅膀,朝著雲澗仙城的上空飛來。
看來,龍灝的巨石大軍已經將雲澗仙城圍得水泄不通了,竟是連一隻飛鳥都不準備放過。
妊喬回身望了一眼身後的磯姬和流雲,他們此時已經無處可逃了,只能勉力一戰,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磯姬似是看出了妊喬心中所想,對著妊喬猛力地點了點頭。
妊喬心中略定,又朝著城牆上看去,只見城牆上到處都是丟盔棄甲,四處奔逃的士兵。妊喬猛地伸手抓過來一個皮甲士兵,大叫道:「你們的城主呢!」
那名皮甲士兵已經被嚇得丟了魂,只顧著搖頭,口中連連道:「小的不知,小的不知!」
妊喬臉上厲色一現,抽出半月彎刀便斬下了這名皮甲士兵的首級。
她站在城牆的高處,手中拎著那名皮甲士兵鮮血淋淋的人頭,大吼道:「若有臨陣脫逃者,格殺勿論!」
又有幾名皮甲士兵不顧一切地逃下了城牆。青色的流光一閃,那幾名士兵便被殘影削掉了腦袋。
城牆上的皮甲士兵們都不敢妄動了,一臉懼意地看向妊喬。
妊喬站在城牆之上,如一尊殺神一般看向眾人。擲地有聲地道:「爾等決不能後退,必須要堅守在此處!後方便是爾等的父母家人!爾等退卻了,將他們置於何地?大丈夫理應戰死沙場!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都給我聽著!誰都不許退後半步!」
妊喬的聲音如同洪鐘一般,迴響在雲澗仙城的半空之中,傳入了每一位將士的耳畔之內。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有幾位身穿皮甲的士兵,口中喃喃地重複著妊喬的這兩句話,重新拾起了地上的兵器,眼中露出了堅毅的神色,準備與敵人殊死一戰。
越來越多的皮甲士兵,重新回到了城牆之上,開始動手布置城牆上的防禦部署。
他們在女牆上面築起了戰格,並在上面覆上了澆了水的牛皮和棉氈。城垛間的投石架上也填滿了巨大的石塊。一車一車的巨石和檑木陸續被抬上了城牆。還有數不清的火油桶和箭矢。
不夠!遠遠不夠!這些防禦力量根本就抵擋不住龍灝的巨石大軍!
「報!呃……大人!第七小隊只有兩個獸胞水袋,加起來只有三石水,如果敵人用火攻,恐怕這處城垛便要失守!」
「去用木桶盛水!」
「喏!」
妊喬奔走在城牆之間,一面指揮著士兵們布防,一面在每一個投石架的巨石上面都拍入了一張引雷符。
「嗚嗚嗚」號角聲越來越近了。
妊喬低頭朝著城牆下一看,只見龍灝的數萬巨石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嚴陣以待。
天空中灰色的石獸盤旋著,像一片翻滾著的烏雲。
「蛟城主!有朋至遠方來,你也不親自出城來迎接!哈哈哈哈!」身披金色鎧甲的龍灝此時站在隊伍的正中間,他的聲音滾滾而來,驚天動地,響徹雲霄。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雲澗仙城之內依然肅靜一片,沒有任何人回答龍灝的問話。龍灝大怒,一抬手便要下達大軍進攻的命令!
「龍灝!你身為混沌之界的皇族,如今,竟然想要血洗雲澗仙城!你不覺得可恥么!」妊喬捏著鼻子大叫道。
「你是何人?可敢露面讓本王瞧瞧?」
妊喬心中也有些納悶:這蛟月城主到了此刻仍不現身,莫非她並不在雲澗仙城之內,已經趁亂逃跑了不成?無論怎樣,自己能拖上一時半刻,為大軍布防爭取一些時間,也是好的。
「哼!你不用管我是何人!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是你不同,你貴為皇族,卻為了一個被人拐跑的女人,大動干戈!甚至不惜搭上整個雲澗仙城幾萬條無辜百姓的性命,你就不怕被世人詬病么!」
「你說什麼!」
龍灝氣得臉色漲紫,他沒有想到他和余跛子、蛟月之間那一段隱秘的往事,竟然被人當眾抖落了出來!
「蛟月那個賤人可是棄城而逃了?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一定會把她抓回來!」
妊喬清了清喉嚨,繼續捏著鼻子道:「正如你所言!蛟月城主如今並不在城中,她已經棄城逃跑了。這雲澗仙城之中只剩下一些老幼病殘,我奉勸大王,還是趕緊撤兵吧!」
「大哥!休要跟這個妖女胡纏。」一身青色鎧甲的龍澈走上前來,羞怒交加地道。
龍灝冷哼了一聲。一揮手,便發動了全軍進攻的信號,一陣嘹亮的號角聲傳來。
妊喬心中清楚,事已至此,戰事一觸即發,已經再無逆轉的可能,只能想辦法守住城門了。
龍灝的巨石大軍朝著城門緩緩推進,獸車和投石車不停地向城牆投擲著巨石。天空之中,灰色的石獸也向城牆上的守城士兵們發起了攻擊。
「轟隆隆」
巨大的石塊投擲到了城牆之上,城牆雖然厚重,但也被砸出了一個窟窿。不斷有皮甲士兵被空中的石獸拖拽著,翻滾著摔下了城牆。
片刻之間,城牆上便哭號聲連成一片。
「投石架,發射!」
妊喬行走在城牆之間,不斷地臨陣指揮著。
「轟!」
巨大的石塊滾落到龍灝的隊伍之中,轟然炸裂開來,引來了一陣陣雷霆,瞬間便將巨石大軍轟倒了一大片。
龍灝大驚,趕緊命令全軍加速前進!
城牆上的皮甲士兵們的士氣為之一振,繼續向巨石大軍中投擲巨石和火油桶。
「不好!……大人,第九小隊和第十二小隊都有敵軍架著雲梯爬上來了!」
「用檑木砸!實在不行,就倒火油!」
「喏!」
妊喬的臉上被濃煙熏得黑黑的,她手持一柄兩尺多長的抓槍,親自上陣,刺向雲梯上的灰衣石軍。
城下觀戰的龍灝朝著城牆上的妊喬遙遙一指,大吼道:「給本王抓住那個女人!」
=========
(作者聲明:「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選自曹植的《白馬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