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生麗質
「唐南。」寧綰擺正了臉色，「我知道你不缺金銀，借我一百金你又不會少塊肉，待我一本萬利，再多給你一百金作為利息就是。」
看她那張單純的臉也知道她不是個會食言的人。
不就一百兩金子么，她不會為了一百兩金子出賣人品的。
借一百兩還兩百兩，這樣的生意做得夠值當了。
他還不答應嗎？寧綰楚楚可憐的沖唐煜眨巴眨巴眼睛。
唐煜冷笑，不屑的瞅了一眼寧綰，說，
「師姐來鳩尾山四年了，寧國公府給的，攏共還不到一百金吧。我借出去，可以，我不差一百兩，可是我借了師姐卻還不起，這樣虧本的生意，我可不做。」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這便是人窮的下場，好不容易豁出臉去求人，別人還不願搭理，偏生她也沒有旁的人可以借。
別人借錢都有抵押房契地契或者賣身契，她一沒房屋二沒田地，只能是把自己抵出去了。
寧綰紅著臉道，「師弟只管借我一百金，若還不上，將我抵給你就是。」當個粗使丫頭，給唐煜晒晒草試試藥，應該不難的。
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孩，為了一百兩金子，說什麼將自抵出去的話，簡直是有辱斯文。唐煜知道寧綰不是那個意思，可還是忍不住多想，於是乎，因為自己不爭氣的胡思亂想，兩隻耳朵瞬間漲紅，再次被噎得沒話說。
寧綰悶笑，她這師弟什麼都好，就是臉皮子太薄，經不住調戲。
寧綰玩心大發，愈發厚臉皮，直接拽上了唐煜的袖口，撒嬌道，
「師弟，好師弟，你就依了師姐嘛，師姐也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什麼依了不依了的，又不是去青樓找姑娘！
「我不和你說。」
唐煜見了鬼一樣甩開寧綰的手，從窗戶上跳了出去，落荒而逃。
白霜和蒹葭端著早飯進來，面上微紅，她們在帘子外邊站了片刻，自然是將寧綰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耳朵里，難免多想了。
寧綰昨夜回來得晚，沒有用飯，自然也沒見到兩個丫鬟，今日這樣一看，才發覺兩個丫鬟都是長得極為好看的。
蒹葭身子單薄些，看著高挑，面龐清秀，不失為一個美人，就是皮膚略微黃了一點，但只要好好管管，也是可以改善的。
至於白露，人如其名，皮膚白得跟白露一樣，身子豐腴，個子雖不及蒹葭高，但也是足夠賞心悅目的。
燕瘦環肥，各有各的美。
前世時候，鄭氏和寧婕將兩人打發到了同一家屠戶的兩弟兄門裡，想著那油膩膩的樣子，寧綰就覺得來氣。
可不就是好白菜被豬拱了，還是被兩頭又肥又黑的豬拱的。
但看著兩人身上明顯小了的舊衫，寧綰更恨自己沒用。
她這寧國公府的大小姐要是多一分本事，身邊的丫頭也不會寒磣到這地步，小半截手臂都在外頭。
「小姐。」兩人行了禮，將早飯端到桌上。
「小姐。」蒹葭將糯米粥推到寧綰面前，給白露遞過去好幾次開口說話的眼神。
白露自知躲不過去，是非說不可的，這才扭扭捏捏道，
「雖說小姐的生辰才過了沒兩天，可嚴格算起來，小姐今年已經十四，明年及笄之後，就是大姑娘了，不好與唐公子過分親近。」
「師弟師弟，同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徒弟，就跟親姐弟一個樣。唐南是我師弟，我們又同住一個屋檐下，不好說什麼親近不親近的。」
寧綰喝著清粥，夾了塊陳嬤嬤親手腌制的泡菜，道，
「這泡菜好吃是好吃，可是每天都吃它未免太單調了。」
寧綰當真是不以為意的。
鳩尾山又不是京城，荒山野嶺的，還講究什麼禮儀，再說，唐煜和她，那可是師姐弟，鬼運算元就他們兩個徒兒，說白了，她不和唐煜親近，還能與誰親近。
師姐弟之間親近親近又怎麼了？
白露咳嗽兩聲，說了句，「唐公子比小姐年長，再過兩年也該到了議親的年紀。」
這是在告訴寧綰，唐煜終歸是要娶別人的，讓她該避嫌的地方還是避一避比較好。
寧綰哦了一聲，沒說話，心裡嘀咕著，這兩丫頭真的想太多了。
算算時間，她最多再過兩三個月就要回京城去，而唐煜還會留在鳩尾山跟著鬼運算元學醫，兩人會不會再見面尚且是個未知之數，哪裡能與唐煜有什麼瓜葛。
反正，在前世，她自從離開了鳩尾山就沒見過唐煜。
寧綰這副模樣落在蒹葭和白露眼中，又變了味兒。
她們覺得，寧綰對唐煜是有意的，所以聽他們說起唐煜要娶別人就不高興了。
說曹操，曹操到，唐煜直接打帘子進來了。
為了所謂的避嫌，寧綰沒讓蒹葭和白露出去。
「一百金。」唐煜二話不說，直接將錢袋扔過去，寧綰伸手接錢袋，怎知唐煜太過用力，錢袋砸在掌心，讓寧綰不由自主皺了皺眉頭。
「唐公子，小姐身子骨弱，可經不起這樣的。」蒹葭捧起寧綰被砸得通紅的手心，滿眼心疼，怎奈也不好說唐煜什麼，只能撅著嘴自個兒心疼。
唐煜不置可否的撇撇嘴，這兩丫頭未免太小題大做，一百兩金子還能把寧綰的手掌砸出個窟窿不成？
就算砸傷了，他給她治好還不成嗎？
不過，要說寧綰弱，他覺得這話說得沒錯，昨夜殺人差點連自己命都搭上的人，應該是挺弱的。
瞅著唐煜看寧綰的目光越來越陰沉，白露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問，
「唐公子吃過了嗎？」
沒吃他也不吃！
清粥配泡菜，看了就讓人沒胃口。
寧綰每天吃著這樣的飯菜還能長得水靈靈的，要不是上輩子積了福，要不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師姐這樣的姿色可還入得師弟的眼？」寧綰陰測測的詢問。
唐煜再看，她的臉都快被看出洞了。
她承認，她長得是挺好看，可唐煜歷來視美色為泥土，不會真心在意她容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