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生大事
今天的盛陽一院六號單人病房裡，失眠的人從張無為換成了初次嘗到戀愛中的苦澀與甜蜜滋味的張顏。
因為牛小娟的公開宣戰，也因為睡前親了未來老公一下，她足足胡思亂想了大半宿才將將入睡。
有趣的是這間病房好像一定要個人值班兒似的，張顏才剛睡著不久，張無為就被一陣強烈的便意給憋醒了。
他抬眼看了看床頭的小鬧鐘，時針才剛剛走過四點鐘位置，不禁在心裡暗暗的罵起了自己。
「你妹……不對不對，你姐的！大家都說讓你多吃你就不聽，要是昨天午飯多吃些，這點兒東西是不是晚上就下來了！現在看你怎麼辦！你這白痴、缺心眼兒……」
張無為足足罵了自己好幾分鐘，到最後甚至都再想不出難聽的詞了，也沒能分散掉注意力，反而覺得肚子疼得更加真切。
他知道自己這人生大事肯定是忍不到母親來了，便轉身看向了陪護床，偏巧張顏在這時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張無為靜靜的盯著張顏那張絕美的睡臉看了一會兒，忽然發現上面掛著兩個淺淺的黑眼圈兒，一時間真是心疼不已。
如今一看張顏這狀態就知道她是難得的睡踏實了一回，張無為可就更不忍心為了這「屎大點兒的事兒」叫醒她。
於是，張無為大膽的決定要自己去廁所。
他先試著抬了幾下頭，覺得腹部的痛感還在可忍受範圍內，便慢慢的坐起身來蹭向床邊。
由於肚子不敢用勁兒，他只能先把雙腳搭到地上，然後借著雙臂上石膏的重量一點點的把重心帶向身前，期間疼了就停下，不疼再繼續向前傾。
就這樣慢慢地蠕動了近兩分鐘，總算成功的站到了地上。
完成這一切后張無為急忙回頭看張顏，確定她還恬靜的睡著，高興的在心裡歡呼道：「哈哈，哥真是條漢子！」
不過可惜的是他走到衛生間門前才發現連門把手都夠不著，不禁再次罵道：「我曰，哥真是SB！這他媽別說脫褲子，連門都打不開！」
正當張無為站在衛生間門口兒考慮該怎麼辦時，忽然感覺到左手邊有人影晃動。
他轉頭一看，赫然看見牛小娟站在病房門外。
還沒等張無為打招呼，牛小娟已經悄無聲息的拉開了病房門，極快速的躥進病房裡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牛小娟就這樣半架半推的帶著張無為走進了洗手間，小心翼翼的壓著門把手關上了門，轉過身來媚眼如絲的望著張無為說道：「我想好了，就算你有老婆我也跟著你！」
張無為看著牛小娟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真不知道她的想法是經歷了怎樣的改變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不禁有些擔憂的問道：「娟姐你……不是被我氣糊塗了吧？」
「我願意糊塗一輩子……」身處密閉空間里的牛小娟膽子大了許多，主動的吻上了張無為不說，還把舌頭伸到了他嘴裡。
二人激烈的親吻起來，牛小娟感受到張無為積極的回應心情更好了，分開后甜甜的笑著問道：「是想方便嗎？」
張無為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恩。」
「轉過去吧，我幫你。」
「那個……是開大，要不娟姐你還是先出去吧。」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你這胳膊能行嗎？」
張無為也知道牛小娟說得對，不過還是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
「別廢話了，一個大老爺們兒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子。」牛小娟沒有再理張無為，直接半蹲下身子一把扯掉了他的褲子。
「啊……」
儘管牛小娟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躍然出現在她眼前的小無為那昂首挺立的模樣還是嚇得她發出一聲嬌呼，好在她及時收住了音量並捂住了嘴。
牛小娟急忙的站直了身子，一臉羞紅的看向張無為。「怪不得你弟說你是大色狼，就親這麼一會兒就變這樣嗎？」
張無為也難得的漲紅了臉，吱吱唔唔的辯解道：「這……這是早晨的正常現象。」
牛小娟此時正盯著張無為的臉，越看越覺得她挑中的這個小男人是如此的單純可愛，忍不住一臉壞笑的繼續調侃道：「那就是說跟姐姐我的魅力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嘍？」
張無為急忙解釋道：「當然不是了，主要原因肯定是娟姐你的吻……」
「哼哼，那不還是說明你是個色狼嗎？」
「哎呀，娟姐你就別逗我了。」
二人小小的調了會兒情，牛小娟扶著張無為坐向馬桶上。
這一開始往下坐不要緊，剛剛還能被石膏擋住的小無為也隨之挺直了腰板，英勇的矗立在了兩人中間。
頃刻間兩人的臉都再度紅了起來，就連呼吸也變得斷斷續續的，就如同是置身於桑拿房中一般。
牛小娟雖然也不好意思一直面對著那東西，但還是羞紅著臉一直扶著張無為坐穩當了才飛速的轉過身。
只是她背對著馬桶站了好幾分鐘也沒聽到身後發出任何聲音，有些納悶兒的問道：「你究竟有沒有？」
張無為死死的攥著拳頭答道：「我都要憋瘋了，但是現在……要不娟姐你還是出去等吧。」
牛小娟微微側過頭去，借著鏡子偷偷的瞄了一眼身後，一下就明白了張無為的難處。
原來是張無為那高聳著的小無為不肯低頭，要是他就這麼開始，肯定會噴的到處都是。
牛小娟想了想，乾脆抱著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側身走到馬桶旁邊，一把抓住火熱堅硬的小無為按了下去。「快點解決吧。」
要害被抓住並且掰下去，張無為已經說不出這感覺究竟是爽是痛了，只是不斷增強的便意讓他沒時間多做體會。
「撲通」一聲，一陣臭味彌散開來。
張無為恨不得那掉在馬桶里的東西是他自己，這樣他就可以順著下水道逃走了。
然而牛小娟卻依舊紅著臉、微笑著半蹲在馬桶前，一直等到馬桶里的瀝瀝水聲徹底停了，才慢慢放開手中的小無為，回到洗手池前。
張無為熬過了「大刑」之後更覺氣氛尷尬，又開口說道：「娟姐你還是出去等我吧……」
「我出去了你自己能起來嗎？」
「可是我這還得一會兒呢。」
牛小娟看著鏡子，答道：「我又不著急。」
「我的意思是這裡太味兒了，怕熏著你。」
牛小娟裝著不高興的樣子說道：「怕熏著我你就趕緊解決。」
張無為被牛小娟噎了個無言以對，索性閉上了嘴，將全部的氣力都集中到了臀部。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解決了人生大事，張無為吞吞吐吐的說道：「娟姐，我那個……完事兒了。」
牛小娟神色很自然的吩咐道：「恩，撅起來吧。」
「什麼？」張無為差點兒喊起來。
「我說，撅起來。」
「這……」
「這什麼這，不撅起來怎麼擦。」牛小娟白了張無為一眼。
「我……」在這一刻，貔貅成了張無為心中的偶像。
「行了行了，我扶你起來，你小心著點兒。」牛小娟動作麻利的攙著張無為站了起來，順手拿過手紙幫他擦了個乾乾淨淨，最後為他提上了褲子。
整個過程中牛小娟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厭惡，而且一直保持著微笑，這讓一直偷眼觀察的張無為十分受觸動。
若不是親身經歷了這一切，他怎麼也不會相信一個如此年輕漂亮的女孩兒會為一個男人做這些事。
如果說先前的那些好感只是出於單純的異性相吸，但這一刻開始，他已是真正的從心底認可了牛小娟。
張無為實在不知道怎麼表達，只能用顫抖的聲音說道：「謝謝。」
正在洗手的牛小娟抬起頭，對著鏡子里的張無為微微一笑。「這點小事還謝什麼。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在床上解決呢，怎麼也比用馬桶方便吧？」
張無為納悶兒的問道：「拉床上？」
牛小娟又對著鏡子白了張無為一眼。「你想什麼呢。病床中間的位置是能活動的，可以露出窟窿來讓行動不便的病人方便。」
「我暈，怎麼這麼重要的信息沒人告訴過我！」張無為瞪著天真的大眼睛問道。
「這還要人告訴？我真是服了你了。」牛小娟無奈的嘆了口氣。
折騰出一身汗的張無為在牛小娟的攙扶下走出了廁所，剛回到通風良好的病房裡就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張顏被這聲音驚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轉頭一看牛小娟在病房裡，有些不高興的問道：「你幹什麼去了？」
「我剛才去走廊的公共廁所方便了，看你睡得挺踏實的沒捨得叫你。你放心吧，有個男護士幫了忙，娟姐把我扶回來的。」
每天都來醫院的牛小娟知道這層根本沒有男護士，連忙補充道：「什麼護士，人家是醫生。」
「你怎麼這麼胡鬧，不知道叫我嗎？」張顏很不高興的斥道。
張無為嬉皮笑臉的解釋道：「我是看你睡的挺香的，嘿嘿。」
「哼，快點回去。」單純的張顏並沒有懷疑什麼，冷哼一聲走到張無為的身邊扶著他坐回到了床上。
分別下定決心的三人狀態比昨天好了許多，起碼做到了正常的交談。
雖然對話間還是免不了刀光劍影，但每到兇險之處張無為都會抱怨無聊來打斷，倒也相安無事。
在這九死一生的修羅場中苦苦支撐了三個多小時，張無為終於等到了姍姍來遲的母親。
不過當他看到跟在母親身後的女孩兒時，他知道這回就是想自找無聊都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