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回首已是百年身28

俏麗的女子消失，一隻火紅的鳳凰展翅，對天長鳴。

湛藍的天空捲起陣陣烏雲，火焰綻放，從鳳凰身邊蔓延開來，帶着焚盡一切的氣勢。

然而火焰剛剛燃燒至雪魄身邊的時候就停了下來，一朵透明的冰蓮靜靜綻放，原本湧向火焰的靈氣立刻調轉方向。

火焰只好縮回了鳳凰身邊，被困成一個小小的圓。

鳳凰涅是要在火焰中汲取能量，這樣小小的火焰根本不足以修復鳳凰心口的傷，更不用妄想重生了。

鳳凰感受着傷口癒合的越來越慢，艱難的回頭，就看到一片平靜的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霍然：「為什麼？」

霍然已經恢復了成年模樣：「今日我若是不出手，恐怕出了極北之地就是我的死期了。」

「你都知道了？」鳳凰眼中沒有了偽裝的天真，即使身處絕境，依然驕傲無比，「原來冰蓮化形了，你的運氣真是好啊。」

鳳凰無聲的嘆息，仰望着灰色天空：「天地不公！我恨，好恨啊！」

「咔嚓」

黑色閃電，撕裂天空，擊打在鳳凰身前不遠的方向。

鳳凰怨毒的盯着上方，雙翅一震，長長的尾羽劃過優美的弧度，向著天空不回頭的飛去。

一個火紅色的身影浮現在霍然腦海，那個莫千言記憶中唯一見過一次，引得許多優秀男修痴迷的、驕傲瀟灑的妖女。

接二連三的悶雷劈在地上，鳳凰火紅的羽毛也燒成了黑色，慢慢的一個燃燒的火球執着地向上飛著。

「姐姐，她是不是搞錯了？」

雪魄化為人形，很是不解的問。

霍然沉重的點點頭，實際上，這些雷是為了警告霍然，而不是鳳凰所想的在針對她。

在雷聲響起的時候，霍然就感覺自己被盯上了，她的身體甚至有一種下一秒就被粉碎的危險。

「這是唯一的鳳凰。」

什麼三百年前死去鳳凰的後人、什麼是新生的，都是假的。

幾千年了，只有這一隻鳳凰，只是在不斷涅。

種族興衰自有規律，天道之下，皆為螻蟻。

妖族衰，人族起，這是天地大勢。

而戰力最強的鳳凰一族慢慢消亡自然也是其中的一環。

最後一隻鳳凰是被天地留下的一線生機，現在霍然要殺了這最後一隻鳳凰，自然是被天地不喜的。

實際上若不是霍然身上的功德讓世界意識感覺很舒服，她早就被排擠出這個世界了。

世界意識一會不高興計劃出問題了，一會覺得很舒服，意識很是糾結，只好用雷聲發泄不滿。

天空顏色越來越濃，漸漸成了黑色。

伴隨着那團火焰從天空墜落，猩紅的血雨同時降下。

大陸上所有人修鍊者，無論是妖還是人，冥冥中感應到有什麼逝去了。

「快躲開！」

霍然說着速度提升到極致，避開從頭頂劈下的悶雷。

她修鍊到元嬰還沒有經歷過雷劫，沒想到今天遇到了。

「咔嚓」

刺眼的閃電正好擊打在霍然身前，留下深深的黑色痕迹，讓她更加謹慎起來。

「姐姐！」

雪魄焦急的喊著就要跑過來。

霍然趕忙躲開：「別過來，等劈完八十道就好了，你過來也幫不上忙。」

雪魄知道姐姐說的沒錯，這是天地的懲罰，別人若是幫忙只會引來更大的怒火。

半個時辰之後，潔白的極北之地，被粉紅的薄冰覆蓋，霍然渾身焦黑的趴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氣若懸絲。

「姐姐，你快點吃了。」雪魄第一次體會到擔心、恐懼的情緒，眼淚汪汪的把一片冰蓮塞入霍然口中。

冰蓮入口化為一團精純的靈力，治癒者霍然被劈的亂七八糟的身體。

「呼呼」

吃下第二片冰蓮的時候，霍然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身形縮小了一般的雪魄，心中瞭然：「那是你的本體？」

雪魄點點頭。

霍然在雪魄的攙扶下坐起來運轉功法，修復破碎的靈脈。

十個時辰之後，霍然在雪魄擔憂的情緒中再次清醒。

「放心吧，我沒事了。」霍然伸手摸了摸雪魄冰冷的小臉，安撫的一笑。

「姐姐，為何殺她？」雪魄依偎在霍然懷中，好奇的問。

霍然想了想這些日子自己得到的信息，緩緩開口講道。

遠古時候妖族大興，鳳凰一族更是其中的王者。

然而妖族生性貪婪目光短淺，只知道一味掠奪，致使天地衰落。

直到人族漸漸興起，取代妖族成為世間主角，才穩固了下來。

所以才有了「妖族衰，人族興」的大勢。

雪魄問道：「所以其實天地也是為了自己？」

霍然肯定的點了點頭：「對於衰落，妖族有人無所謂，有人則是不滿的，所以與最後一隻鳳凰合謀，通過涅增強實力。」

「那麼她與姐姐有什麼仇嗎？還是說姐姐就是喜歡殺鳳凰？」雪魄的眼中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懷疑，只是單純的疑問。

霍然搖搖頭：「我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或者妖。只是她想取代莫千言的存在。」

原本莫千言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極好的靈根，強盛的氣運，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所以被鳳凰等人盯上了。

刻意選擇的一摸一樣的涅時間，讓莫千言父母疏遠、親友離散，將她與這個世界隔絕開，然後用秘術徹底取代了莫千言

至於用了何種秘術霍然並不清楚。

只看莫千言先前的遭遇，霍然知道他們成功了。

莫千言的一生，淡淡的像水一樣劃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被隔離，也被世界遺忘了，因為有了另一位氣運之子。

雪魄聽完霍然的話，沒有問霍然為何知道這麼多，在她心底姐姐是無所不能的。

「原來天地是不公的。」雪魄淡淡的說道。

霍然點了點她的額頭：「你的話太直接了，不過說的不錯。對於天地來說，它要的是氣運之子，是誰不重要。」

「姐姐，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霍然重新變成九歲的模樣，牽着雪魄的手說道：「與我回宗門吧，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