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決定留下來

「小曦這丫頭被我們寵的脾氣和別人不太一樣，其實沒什麼壞心眼，相信這幾天你也是有所了解，這些錢也是小曦決定給你的，你不要有什麼壓力。」

手提箱在桌面上滑過，被撞開的煙和火機，這時又到了凌總伸手可及的地方，拿起煙盒先給凌度扔過來一支。凌度接住煙出於禮貌站起來，只有一個火機，雙手端著打著火隔著桌子送到凌總那裡。

「三叔，你怎麼回事，是不是當我沒看見？」

「別搗亂，你沒發現咱們遇到難題了么？點一根煙有助於考慮問題，那混小子的事能不管么？」

凌度發覺他的態度轉變之後就掉進一個坑裡了。鄭助理冷靜下來，凌總也一副思考的樣子，總感覺他們在玩策略，有點像是欲擒故縱。在凌度心裡已生出壓抑的時候，凌總端起茶杯。如果這不是送客的表示，那就是凌總想到主意準備開口了。

「先說明一下，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在沒徵得你同意的情況下，在你住院期間，對你進行了一番調查……」

凌度無可奈何，就算凌總不告訴他，他又能怎麼反抗？

「哎呦，你好像還不服氣？我們又沒有把你的情況到處宣揚散播，再說，就你那點經歷，哪有一條是值得隱瞞的？只有湊上別人的幾千萬上億條，才能被乾電信詐騙的人看中，你說說還能有什麼價值？」

「丫頭，怎麼能這麼說話？你還想不想幫那混小子啦？還不給人家道歉！」

鄭助理對毛軍他們，對劉姐都看不出有高高在上的傲氣，被凌總訓斥，倔強地轉開目光，根本沒打算向凌度服軟。她不僅不怕凌總，明顯也不擔心凌度的感受。

凌度輕輕搖頭，不想出聲支持鄭助理，只能用動作表明態度。他的確不在意，鄭助理也許就因為有那麼幾天，把凌度當作另一個凌度，當發現是她認錯人，就開始不失時機地和凌度過不去，又不是有仇恨那種報復，更像是兩個關係已很好的朋友之間的較勁。

「凌總，那些信息本就是公開的，我這人也沒什麼秘密，很容易就可以調查清楚。」

凌總贊同地點頭。「的確，你的經歷很乾凈，在社會上這兩年對自己把握的還是很讓人滿意的，這都和你父母對你的教育分不開，這也證明，你的父母也是開明大義的嚴父慈母，所以才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好孩子。」

「凌總過獎了，我父母當之無愧，就是我讓他們失望了，都打拚兩年了，還一事無成。」

「話不能這樣說，在社會那個大染缸里能不失本心，從一個方面看也是一種成功，你所缺少的不過是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而已，你就職過的公司我也調查過，還是能證明，離開並不是因為你的過失和能力不足導致的。」

「三叔，你還調查出什麼了，這傢伙傻乎乎的有什麼能力？如果在我那裡，我也得把他開了！」

「小夥子，你目前還在找工作，我這裡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凌度在即將應允的前一瞬，猛然腥磚冷靜下來。高興的太早，險些把今天見凌總的目的忘記了。如果沒發生這麼多誤會，進靈橋集團當然是很令人嚮往的選擇。可是那樣他也不可能進入凌總的視線，眼前更不會有一個裝滿鈔票的手提箱。

「你留下來吧，我三叔人很好，坐在這裡都一直沒給你發過火吧？而且你連飯都要吃不上了，有掙錢的機會可不要放過，這一百萬雖然不少，總有花完的時候，你不是還想當富二代么？我三叔都可以滿足你的！」

好大一個餡餅！好大一個陷阱！

凌總和鄭助理都閉口不談需要他做什麼，也沒說看中他的工作能力，凌度也愈發冷靜下來。

「我的確缺少一個工作機會，可是我已經三年沒回來過，對雲都市已經不熟悉，出去估計在一些地方還會迷路，凌總就不擔心我的能力么？而且雲都的環境變得和過去也不太一樣，我擔心會適應不了……」

凌總一切盡在掌握地扯了扯嘴角，這時候凌度看到的才是一家大企業集團掌舵人的沉穩，以及對局面的掌控自信。凌度問過之後就感覺自己好像在變小，心中無端地生出想要掙脫的慾望。

「這麼說吧，我也不多繞彎子，估計你也想到了，平白無故怎麼可能給你這麼多錢，不過就算你不答應，這些錢我也不會再收回，就算是對你這幾天的補償也好。」

到底是大老闆，風輕雲淡的就把一百萬，送給一個可以說還是不相干的人。凌度的手在拒絕這筆錢的時候本已避嫌地挪開，這時候要保護自己的財產樣，手指像是不經意地向手提箱移動近一點。

鄭助理不屑地手指敲了下桌面，這一擊也落在凌度心裡，讓他心裡的天平搖擺的更加明顯，發現的時候，指針已歪向旁邊很多。

凌度也說不好凌總幾句話，或者說鄭助理幾句話怎麼會起到作用，畢竟他們其實並沒有說什麼，還是他們比凌度更了解自己，還是凌度本就是財迷心竅。

凌度擔心會陷進去無力自拔，不僅坐直，還盡量離手提箱遠些。發覺心志不堅之後，手再也不敢去觸碰手提箱，臉上還顯出一副要抗爭的神情，看得出有一定難度，也抗爭的相當艱苦。

「看來我以後還要習慣叫你凌度，凌度，你大概也看出來了，還有一個和你叫同一個名字的凌度，你們倆的長相外人很難分辨，就像是雙胞胎，我希望你能留下來幫忙……」

為了讓自己鎮定，凌度把手提箱推到旁邊，又不是推給鄭助理，然後很認真地喝著水，動作有點生硬。

凌總說的是幫忙，不是以勢壓人的命令。

「我不是走失兒童，對我的身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我……」

「我知道你有顧慮，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持續的時間不會很久，麻煩不能總存在，總要解決，而且這幾天你也注意到了，我身邊有一些有手段的年輕人，他們曾經都是軍隊里的精英骨幹，現在都過來幫我了，雖然不能說萬無一失，他們也會盡量做到最好，至於你的擔心，事情每一刻都有變化出現，我只能向你保證，我會盡最大的努力。」

凌度想說如果讓他離開，就可以遠離危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不了解那些人，不知道他們有多大能量，想想發生的那場爆炸，凌總看樣子不是一般人，而他要面對的同樣不是一般的街頭混混。

凌度可以看到眼前的利益，他確信不是因為這些利益才動搖，至少不全是。

凌度要出汗了，房間里不是悶熱，而是心底滋生出的寒意，他擔心即使離開雲都市，也不能徹底甩開盯住他的那些人。

他們躲在暗處，都不知道是些什麼人，又怎麼提防呢？凌總身邊聚集著一批有手段的人，有能力做很多事。凌度可是孤家寡人，面對那些人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算誇張。

該怎麼辦？哪裡才是安全的？

「凌總，我……」

凌度那麼無奈地看了鄭助理一眼，不是傾慕，而是羨慕。鄭助理在別墅里發現情況的時候都有能力衝進去，而他只能老實地被劉姐拽著逃走。

因為心中陡然增加的壓力，凌度的態度在悄然轉變，凌總知道他的目的就可以達到了。之前他也擔心凌度會離開，而他又不能強迫，這時候讚許地沖凌度點點頭。

「還是那句話，你不用過多擔心，我不想隱瞞存在的危險，不過也不會有你擔心的那麼誇張，目前來說，局面還在我們掌控之下。」

「好吧，我決定留下來，那這些錢真的是給我的，凌總你想讓我做什麼？」

財迷的人，只要取之有道，也不是那麼讓人生厭，凌度的表現就沒讓凌總和鄭助理對他反感。鄭助理不屑地又嗤笑出聲，凌總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怎麼說那天在醫院裡，你也叫了我一聲爸爸，這就算是給你的見面禮，你收下心裡也不要有什麼壓力，以後如果有場面上的交際，你還是要叫我爸爸，叫過一次，你應該就可以適應了。」

鄭助理嬌笑著，戲謔地看著凌度，「你以後也不要叫我鄭助理了，叫凌總爸爸，就應該叫我姐姐，先叫一聲聽聽，不然我就扣你的錢！」

凌度一頭霧水，這和他過去那麼多次的應聘不大一樣，被鄭助理說的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凌總，我……我不明白……」

「沒關係，慢慢你就會知道了，不著急，這幾天先休息，調整好身體狀態，我要你做的很簡單，放心，不會讓你衝到危險的最前面，只不過讓你站在別人都可以看到的地方，吸引別人的注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