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子墨的無奈
小玄的話，讓子墨靜了下來，他沒有搭言。那日，諦聽曾在聚靈岩跪了一夜，只求他讓他們在一起。別說仙凡不通婚，就算如今六界碑裂損，天地法則沒有那麼嚴厲了，也絕不允許諦聽私自改變人間的發展軌跡。若是回了天庭，他和桑谷或許還有可能，在人間，那是一點兒可能都沒有的。
小玄見子墨不說話，心知，一定是讓他為難了，「我只是替桑谷問問，如果不行，也都是命，怪不得別人。」
子墨無奈的嘆息，「他日，你會明白所有的事情，既然你想去晉垟洲，我讓車夫改道。」
晉垟洲地處南方，五月的天氣已然熱浪襲人，小玄來這裡已經半月有餘，她並沒有固定的住所，只是隨意的走著，遇到有病無錢醫治的人，她都會免費給看病。
這些天，子墨一路隨行，安排著她的飲食起居。他從未給過她壓力，也從未和她提起要和她在一起的話，他只是默默的關心她照顧她。平素間，他的話也很少，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多數都是靜默無言，而小玄也沒覺得有多尷尬，相反，這樣情景是那麼熟悉，好像這樣的日子，過了成千上萬年。
「小玄，出來吃飯了。」
子墨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小玄的唇角牽起一彎笑意，也許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下去也挺好，這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外間餐廳的桌子上擺了好些菜，大部分都是素食，冰糖湘蓮，素燒什錦，當然還有青筍山藥。
子墨放好了碗筷，笑著說道，「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飯菜，我自己都覺得我的廚藝大有長進。」
小玄看著滿桌子的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要不，今天晚上你教我做飯吧，總吃你做的好像有點兒不公平。」
「你可以送我桃花釀，或者給我舞一套天玄劍法當做酬謝。」子墨說的自然，好像依然在天庭那般。
那個時候，她想讓他幫忙，他都會要這兩件事作為酬謝。那個時候也沒有阿渡，他以為，他們可以這樣一直到地老天荒，到海枯石爛的。
子墨的話，讓小玄想起了那個夢，那日，她與他下圍棋，她要他讓她三子的時候，子墨也說過相同的話。她還記得那個夢，曾夢到和百里渡的初見，當初如果不約子墨下棋，是不是她就不會遇到百里渡。
子墨看她發獃，知道她是忘不了他的，心中的苦澀不斷蔓延。他強撐起笑容，剛想給小玄夾菜。忽然半空中跳躍著一串符號。
他抬手揮過，將那串符號收入袖中，俊美如玉的面容微微變色，「小玄，我現在必須離開。這幾天，我可能不能隨時出現在你身邊，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話落，握住了她的手，一股暖流自掌中溢出，滲入到她的手中，「這是給你的護身符，異族人不能進你的身，有了這個護身符，你可隨意使用黃金劍，還能打開你的隨身荷包，我想你不會有事的。」
小玄不著痕迹的抽回了手，唇邊浮起一絲淺笑，「你去忙吧，不用擔心我，下次再見的時候，換我給你做飯。」
空了的手傳來了涼意，子墨把手放到了桌子下面，溫和的笑了笑，「好，等我處理完那邊的事就回來。」
不大的屋子因為子墨的離開而顯得空蕩蕩的，小玄沒了吃飯的心思，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布包出了屋子。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更襯託了她的形單影隻。前天她收治一個老者，今天再去下一劑葯差不多就可以痊癒了。
邊想邊走，忽然發現前面圍了好多人，她的唇邊牽起一絲苦笑，若是以前，她一定會擠進去看熱鬧，可現在卻沒了這樣的心思。
本想繞路而行，可裡面傳來嚶嚶的哭泣聲讓她停住了腳步。分開人群往裡看去，只見一個十三四女孩跪在地上，前面還有一張紙，上面寫著，賣身為奴，只為救父。
圍觀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這個女孩的，小玄聽其中一個人說，「小雲，別那麼死心眼兒了，劉財主不說了嗎，只要你跟了他，他就出錢給你爹治病嗎？」
跪在地上的那個女孩哭著搖頭，「我只當丫頭不賣身。」
小玄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蹲在那個女孩的前面，「小妹妹，你父親得的什麼病，我是郎中，你帶我去看看，或許能幫到你。」
那個小女孩怯生生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可我沒有銀子。」
「姐姐看病不收銀子，如果給你父親醫治好了，你就給我當個小丫鬟吧。」小玄笑的親切，她害怕著個小女孩心裡有負擔。
小女孩擦乾眼淚，從地上站起，收了她的東西，帶著小玄向一個小巷子里走去。
小玄一路看著，隨著巷子的加深，房屋越來越簡陋，終於，走到一個破舊的屋子前，那女孩停住了腳步。「讓姐姐見笑了，請隨我進來吧。」
聽了她的話，小玄頗感意外，這個女孩應該是上過私塾的，否則，說不出這樣的話。隨著她的腳步走進了屋子，迎面而來的霉味兒讓小玄微微皺眉，裡間的炕上躺著一個男人，身上蓋著薄被，顯得臃腫。
走的近了，小玄看到他的面色蠟黃，身體露出的部分有很嚴重的水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男子得的是肝病。
小玄把布包放到了炕邊，捲起袖子手指搭在了他的腕上，片刻，「小妹妹，你父親得的是肝病，一會兒我給你開藥方，另外，不要吃鹹的東西，要少喝水，多吃有營養的東西，油炸一類的食物不要吃，每天吃一到兩個香蕉。」
「姐姐，我…」那女孩吶吶的站在那裡一臉的為難，「我…沒有銀子。」
小玄莞爾一笑，從腰間拿出一個荷包，倒出了幾兩散碎銀子，放到了她的手上，「我這還有一些銀子，你先拿著給你爹買些吃的；至於葯，我再給你想辦法。對了，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