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設套

第七章 設套

「你這花樣子描得真是俊,一樣用的筆,翠黛姐姐怎麼就畫得這麼好?」

翠黛笑了笑,並不是十分熱絡的樣子:「不過就是畫片看得多了,描得也就像了。」態度還帶著幾分的敷衍。

坐在旁邊的丫頭卻沒意識到一樣,有些羨慕地道:「翠黛姐姐是念過書的,和我們到底不一樣些。」頓了頓,又道:「我常聽人們說什麼周郁妻啊孝女曹娥什麼的,這裡頭可是有個什麼故事不成?姐姐念過書,好歹和我說幾句,我拿了去說嘴,也有面子。」

翠黛皺了皺眉頭,不耐煩深談,只敷衍道:「我沒念過《列女傳》的。」

沒念過你能知道這故事是哪裡來的,這蹄子當她傻子哄不成?桂香心裡罵了一句,想著姑娘的吩咐,就跟著露出來驚訝的神色:「翠黛姐姐難道讀的是經濟學問的書不是?」

「嗯。」翠黛看著不早的天色,心中越發焦急,也不管桂香問了什麼,就隨口應了一聲。

她正幫著大姑娘抄經書,卻是桂香過來找她要花樣子,之後又是說什麼「左右沒什麼正經事,不如姐姐教我描樣子。」就把她往外頭帶。

她不願意,可找了幾次理由都沒甩開了桂香,她倒是有正經事,可她敢告訴了桂香?

「翠黛姐姐真是了不起,」桂香的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她一手執了筆在紙上描樣子,一徑道:「聽我們姑娘說啊,那些可是外頭爺兒們念的書,道理深著呢,姐姐居然看得懂。」

翠黛只恨不得用針縫了桂香的嘴,卻也是只能僵著一張笑臉:「哪裡能看得懂這個。」

此時趙姨娘回了屋子,正打散了頭髮叫紅杏給自己用篦子通頭髮,剛剛去王氏那裡的太急,只隨便挽了個圓髻就忙忙出去了,一陣忙亂下來,頭髮早就亂了。

「去給老爺傳了話了?」趙姨娘闔了眼睛,似乎是倦的很了。

也的確是倦了,家裡的事情又雜又多,又有王氏的事情忙亂下來,只覺得頭腦昏昏的。

「老爺已經知道了。」紅杏給趙姨娘蓖著頭髮:「就是按著姨娘吩咐的說的。」心裡頭有些不甘,姨娘說的是兩個姐兒都在抄書,只那頭一個,還不知道在哪個街巷抄書呢。

趙姨娘睜開眼睛,盯著鏡子里的模糊的影像,卻也不仔細看:「一會子你叫了人去二門外等著老爺。」

紅杏默然,既然特意二門上等著,那就是一定要叫老爺今兒見了太太的,她是不耐煩叫老爺見太太的,終歸太太那裡沒什麼好事,可她卻不知道怎麼勸姨娘。

趙姨娘不欲多解釋什麼,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她想了想,低聲道:「我怎麼給老爺傳的話,你一字不差的學了給二姑娘聽去。」

今兒王氏的事兒,還是在她的心裡頭留下了疑影,懿樺到底有沒有干係,她總得試一試才知道。

見著紅杏出去了,趙姨娘心裡頭一酸:大戶人家的嬌客哪一個不是金尊玉貴地養著,怎麼又能知道這些彎彎繞繞的?

又沒由來地一陣跳:若是真是懿樺摻和裡頭,她又該怎麼樣,又能怎麼樣?

一隻手輕輕地摸上了雕花彩漆的妝盒,嘆了口氣: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她只是個妾,一個玩意罷了。

懿樺看著桌上一式兩份的經文,兩份自然都是她寫下的,不過是字體不像些罷了。

荷香有些擔憂:「老爺看出來了怎麼辦?」姜皓彰本來就是正經科舉出身,看這些於他來說,就是小事兒了。

懿樺笑著看她,手上轉著腕子上的玉鐲子:「可不就是我抄的,能叫老爺看什麼出來?」

荷香啞然,剛剛紅杏過來,姑娘就說要幫大姑娘抄的,可這字都一樣了,這是什麼個說法?

桂香卻是明白過來了,笑嘻嘻地拉了荷香的手:「姐姐忘了我一下午幹什麼去了?」她拖了那麼長時間,難不成翠黛還能在老爺回來前抄完了書不成?

她到現在回想起翠黛送了她出去后恨不得拎了裙子跑回去的樣子,就笑得不行。

荷香還是有些懵,懿樺卻是笑起來了,如今,這瓮她已經備下了,只待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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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心似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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