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趙府

由於于禁已經派人先去打點了一切，以致於于禁帶陌書彥進入許昌，並沒有引起注意，而後往趙府趕去，走的也是小巷小道，到趙府後，走的也是後門，加之陌書彥和于禁裹得嚴實，基本上算是無聲無息的潛入了許昌城內。

從後門進入府中，經由趙雲的親信，引著陌書彥和于禁來到一處偏院之中，選擇在此相見，自然是有掩人耳目意圖，曹操並未回返，陌書彥還活著的事情，于禁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特別是上面那幾位對陌書彥頗有成見的謀士。

剛踏入院子里，陌書彥就看到趙雲剛在雪地里揮舞了一套槍法，額角流出的汗水，都凝結成了白霜，落不下來。

畢竟趙雲的武藝並非常人，聽到陌書彥等人的腳步聲，趙雲就能判斷得出有幾人到來，而此時，來的人，應該是那位。

轉身望去，陌書彥和于禁摘下了斗笠，果然不出趙雲所料。

「先生，許久不見了。」趙雲持槍抱拳笑道。

「算是有一些時日了。」

陌書彥點了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從當初在長安一見后，陌書彥的的確確數年沒見過趙雲，不得不感嘆物是人非。

那名親信主動上前，幫趙雲拿過百鳥朝鳳槍，隨即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我說趙將軍，總不能讓我們在這裡談事吧，這天寒地凍的。」于禁打趣道。

反應過來的趙雲笑道：「這倒是我的問題了，先生請，於將軍，你就不用我來請了吧。」

「當然當然。」

隨即，在趙雲相邀下，陌書彥和于禁往屋內行去，到了屋子裡，那名親信主動打開了爐子的蓋子，重重的吹了幾口氣，本來有些黯淡的爐火，頓時又旺了起來。

將火爐移到正中間，那名親信又退到了趙雲的身後，一句話也沒多說，看起來很是嚴謹。

對於此人，陌書彥並不沒有要相問，既然趙雲能夠安排他來引見，還容他在此，就證明此人信得過，至少不會背叛趙雲，既然趙雲都不擔心，那陌書彥又何必多此一舉。

「這些年，先生輾轉的地方有哪些？」趙雲問道。

陌書彥沉吟了一番，有些尷尬的說道：「恐怕除了冀州袁術那，我都去過了。」

此言一出，趙雲頓時眸光一閃，並沒有顯現出驚訝的模樣，倒是于禁震驚萬分的看著陌書彥說道：「我還以為先生頂多是去了長安和徐州一趟，想不到先生將這幾大勢力基本走了個遍。」

面對這個說法，陌書彥只能訕笑一番，不做評論了。

趙雲跳過了剛才那個話題，轉而問道；「看這個情況，先生是打算重新回到曹丞相帳下嗎？」

「自然，先生正有此意。」于禁搶先答道。

聽聞此言，趙雲依舊看向陌書彥，想要得到陌書彥的親口承認，陌書彥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點了點頭。

場面一度就沉寂下來，似乎因為陌書彥的回答，眾人都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麼。

「先生來此，怕是見我是假，見她才是真吧。」

趙雲打破了寧靜，臉上只余有平靜，似乎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

陌書彥沒想到趙雲會直接說出來，本來陌書彥還是打算能見到就見到，見不到也就算了，如今趙雲直接提及，陌書彥也不好逃避掉這個話題。

見到陌書彥不答，趙雲直接起身，朝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想見，那就見吧，請先生跟我來。」

摞下這句話，趙雲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外，陌書彥想了想，心一橫，就跟了出去。

帶陌書彥來到趙府，于禁的任務就完成了，要去見趙夫人蔡琰，那就不是于禁能參與的了，這件事，外人參與進去，總歸有些不好。

風雪中，陌書彥跟上了趙雲，走的速度並不是很快。

「先生，當年在長安，你同我說，若尋明君，可考慮劉皇叔，不知今日問你，答案又為何？」趙雲負手在後，頭也不回地的問道。

沉吟了一番，陌書彥沉聲說道：「時至今日，我給子龍的建議，任然是，尋明君，找劉備。」

「既然如此，先生去過了徐州，為何沒有留下來，反而再度回返了曹操身旁？」趙雲停下腳步，側過頭凝視著陌書彥問道。

「恩情難報，只能如此。」陌書彥嘆息道。

「何來恩情之說？難道華佗華顏之仇，先生全然忘懷了？」

趙雲眉頭微皺，看向陌書彥的目光有些不喜，明明是仇怨加身，陌書彥卻顛倒黑白，變成了恩情難報，這讓趙雲怎麼能夠接受，若是連恩仇都分不清，那趙雲真的不屑與陌書彥為伍。

這個時候，陌書彥才反應過來，趙雲並不知道華佗華顏的事情，為了避免誤會，陌書彥不得已向趙雲解釋了一番，將華佗華顏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等陌書彥說完，趙雲當即拱手一輯，謙聲說道：「子龍錯怪先生，還望先生見諒。」

「不必，子龍你不知曉實情，本性而為，何來責怪之說。」

陌書彥搖著頭攙扶住了趙雲，並沒有讓趙雲行禮。

經由此事，趙雲心裡對曹操的印象頓時大有改觀，如此看來，曹操本性還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此事已過，就不提了，我還是帶你去見見她吧。」

隨後，趙雲又領著陌書彥往前行去，途中兩人也沒有閑下來，沒有邊際的聊了聊這個時候的格局。

沒過多久，趙雲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左側的院門說道：「她就在裡面，先生進去吧，我就不去了。」

「子龍不與我一同前去？」

陌書彥有些驚訝，還以為趙雲會陪同在一側，想不到趙雲竟然放心他獨自入內，雖然陌書彥的本心，還是想私下見見蔡琰，但又顧慮趙雲日後會介意此事，如今卻想不到，趙雲會主動提出讓他獨自入內。

似乎知道陌書彥在顧慮什麼似的，趙雲目光堅定的說道：「我相信先生的為人，但我更相信昭姬。」

聞言，陌書彥微微一愣，過了一會方才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隨即，陌書彥不再有任何顧慮，就準備往院落里行去。

「慢著。」

趙雲在身後叫住了陌書彥，陌書彥回頭望去，還以為趙雲反悔了，心裡也沒亂想太多，只要心裡沒鬼，一同前去又何妨，身正不怕影子斜。

然而趙雲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鄭重地問道：「先生，我該留下來，還是應該找機會離開？」

陌書彥深深地看了趙雲一眼，心裏面還是想要留下趙雲，但這勢必又會違背趙雲的本心，顯然曹操並不是他所期望的明君，最終，陌書彥眸光深邃地望著趙雲說道：「順應你的本心，別輕易被他人左右。」

摞下這句話，陌書彥就往院落里行去，獨留下趙雲一人。

「順應本心。」

趙雲眸光微亮，卻又很快黯淡下來，神情有些悲哀的自嘲道：「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