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電影工作室

?「有哥，早！」

「有哥，恭喜啊！《英雄本色》實在是賣瘋了，我們可等著你的大紅包呢！」

「阿有，下部片開工帶上我怎麼樣？」

……

陳家洛跟著徐有走進藝都電影公司的瞬間，不論是前台還是忙碌的工作人員們都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熱情的同他打招呼。

這可不是當年叫好不叫座的那個徐有，而是知名的金牌導演、監製，藝都七巨頭之一。

現在更是已經跳出了藝都電影公司的這方小天地，成立了屬於自己的電影工作室。雖然都是歸屬於雷震院線，但拍片、投資等等各種項目，都已經由徐有自己一人拍板決定。

一直以來，藝都電影公司的規矩就是——按本子辦事。這個最大的權威，來自於小小的『崛起房』之中。很多經典作品，亦多出於『崛起房』。

說起這個權威來，當年還發生過一件趣事。

相比起現在，當時的藝都電影公司是執行了監製制度，集體管理，導演的地位較次要。

八二年暑假的傑齣電影《夜驚魂》，最初是由一位資深的攝影大哥執導，劇本則出自崛起房的七人小組。可是，這位攝影大導沒有依照崛起房所出的劇本拍攝。

看完首兩天的**時，麥天已下令導演要依子拍攝，不得更改。但攝影大導死性不改，威叔喜歡拍什麼就拍什麼，居然拍到與劇本離題萬丈。

麥天義不容情，馬上把導演斬纜。另一個鬼佬導演魯普智臨危授命，馬上接手拍攝《夜驚魂》。今日應召、明日埋位。魯普智毫無頭緒，黃柏直接送上劇本兩頁是明天要拍的東西。

魯普智因為是鬼佬，所以不熟悉中文，黃柏便叫人譯成英文，有前文後理，他叫鬼佬拍了再算。

如是者，日日送來兩頁譯好的劇本，魯普智按本子辦事，終於把戲拍完。可能戲拍完，魯普智都不知道這部電影講了什麼。

在這樣的情況下，《夜驚魂》八二年暑假，收入千萬，贏盡同期對手。

魯普智有機會開拍第二部電影，黃柏便送上他構思已久的刻本《陰陽錯》。可是，魯普智重蹈覆轍，不按本子辦事，居然被麥天再揮慧劍。換了魯普智，造就了林山嶺。《陰陽錯》令藉藉無名的林山嶺一鳴驚人。

當然了，今時不同往日，藝都電影公司內部有些分崩離析，一座座小山頭獨立而成。以前什麼都要按本子辦事，導演說了不算，一切的授命來自於小小的『崛起房』。

現在？

現在自然是你跟哪位大佬開工，那位大佬就是唯一的話事人了。

如今的藝都電影公司內部，不論是三個創始人還是其餘的四人都已經貌合神離，拉山頭的苗頭非常的明顯。旗下的編劇也好、導演也罷，可以說都有各自陣營。

比如那位執導《陰陽錯》而聲名鵲起的林山嶺，如今就深受大股東麥天的親睞。

徐有的電影工作室一搞，風生水起，公司內不少員工都希望跳檔過去。至少說起來，電影工作室還是隸屬雷震院線，算不上忘恩負義。

對於大家的熱情招呼，徐有也是面帶微笑的沖他們回應，隨即快步帶著陳家洛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咦，跟有哥進來那人好眼熟啊！」

「今天有哥來公司，聽說是和老闆他們來談判的……」

「唉，大好的局面怕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其中一個員工輕拍腦門，低聲道：「我想起來了，跟在有哥後面的那個不是陳家洛么。《旺角之夜》，還記得吧？」

聽到這話，不少人將目光望向了王威。當年拍攝這部電影的時候，王威就是挂名了副導演。

「哼，當初開工的時候呵斥這個呵斥那個，我早就看出他沒什麼能力。不過誰叫人家是留洋回來的大導演呢，嘖嘖嘖……還以為丟人現眼就退齣電影圈了，居然還有臉回來。」

一直陰沉著臉的王威不屑的說了一句，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導演，大家都以為是個文弱書生，卻不想天生一副暴脾氣，在片場逮到哪個都開罵，最後甚至把自己踢出局，變成了當時的笑料。

「聽說他當初把周進都數落的一塌糊塗……現在人家已經是神仙進了，他見到怕是要尷尬死！」

「這次他跟有哥來，說不好是要去有哥的電影工作室了。他們都是電影新.浪潮的代表人物，有哥應該會拉他一把。」

大家議論紛紛，提起當年的陳家洛，好像話題不少。唯獨角落有個編劇懶洋洋的趴在桌上，對這些八卦毫無興趣。

「家衛，黃先生要求的劇本你寫的怎麼樣了？」

坐在他邊上的一個編劇看著自己的朋友，微微皺眉道：「聽說黃先生都罵你只吃糧，沒產量。人家幾天一個劇本，你一個月都沒幾個字，怕是要待不下去！」

國字臉的張家衛抓抓頭，最後又搖搖頭道：「電影不只是這樣的，你不懂。」

……

對於藝都電影公司這些員工在背後的八卦，陳家洛根本毫不知情。至於當初拍攝《旺角之夜》的種種，對他而言都是過去式了。

辦公室內，徐有招呼陳家洛坐下，為他沖了杯咖啡，笑道：「雖然當初我們接觸不多，但我還是堅持認為阿洛你能力很強。」

陳家洛接過咖啡，道：「謝謝。」

對於陳家洛表現出來的生疏，徐有倒是毫不在意，他直截了當道：「我搞了個電影工作室，慕楠已經不是藝都的大管家了，你有興趣過檔來幫我么？」

「啟志雖然去了新元寶，但他長袖善舞，哪都吃得開，藝都如果有片子他還是會過來的。新元寶院線的事宜大體都由洪泰山說了算，他們都是武師出身，拍的也都是動作片……」

「啪！」

徐有點起一根煙，看著陳家洛真誠道：「我知道你和啟志熟，不過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特長和缺陷。他勝在人脈廣，所以哪裡都吃得開，不影響什麼。但是咱們不一樣，你懂吧？」

「現在我想把工作室做大，每年多開幾部片，所以想你來幫我。」

或許是真的看好陳家洛，又或者是徐有本身是過來人，想幫襯徐有一把，還有可能是工作室真的缺人。

但對於陳家洛來說，現在的他就缺一個機會。執導過一部口碑之作，徐有沒擔心過自己不能再執掌導筒。

不過拍片也要看公司，看投資，看各個劇務的實力，以及自己這個導演是否具備話語權。

他之所以來藝都電影公司，主要就是清楚這裡的氛圍很好，而且機會很大。

因而面對徐有誠懇的邀請，陳家洛點點頭笑道：「有哥肯拉我一把，我自然是樂得搭上你電影工作室這輛跑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