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貂怨2

第二章 貂怨2

金琴語的卧室在別墅二樓,雖是卧室,倒比一般人家客廳還寬些,用一玉白色的屏風一分為二,外間鋪著厚厚的地毯,放著一個沙發躺椅及小几等小而精緻的傢具。

金琴語方才已清醒過來,正慢騰騰喝著粥,聽說金遂又叫了那個女人來,想起對方之前言語間對自己的敷衍以及那自信從容的態度,心裡便覺不喜,有些不滿的道:「爸,我不過就是貧血暈倒而已,你做什麼又叫那個女人來?」

金遂嘆道:「小語,你還小,不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你這癥狀無根無由,醫生都查不出來,只能求助這些道法之術了。」

想起接二連三的詭異夢境以及之前渾身火辣辣的疼痛,金琴語忍不住顫了顫,不過想起那個冷冰冰的女子,便有些不舒服,「那你找誰不好,偏找那麼一個女人?」

「人不可貌相。」金遂語重心長道,「以貌取人,這可是處事的大忌。以後你是要繼承金家的,切不可以憑感覺做事。」

金遂經營金家生意多年,性格謹慎到甚至有些多疑。實際上,若非之前偶然聽過一個老友說起這位孟婆一,他也不會如此信任對方。

「哼。」金琴語自幼家境容貌皆是上層,驕狂慣了,最是難容別人長相氣質勝過自己,更何況孟婆一一直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敷衍模樣,便脫口道,「不過是長了一張看得過去的臉而已,看那身喪氣之極的打扮,還不知道本事如何。」

「小語,別胡說!」

聽見走廊上隱隱傳來的腳步聲,金遂忙呵止女兒。

金家管家走在前面引路,對房裡對話毫無所覺。孟婆一面無表情,元岸跟在孟婆一身邊一直是笑眯眯的模樣,只在看向不遠處的房門時眼裡冰冷一片。

管家敲門來報說孟婆一兩人到來。

「呵,這速度倒是殷勤!」用餐被打擾讓金琴語很是有些不快,粥碗放在茶几上弄出不小的聲響。

管家在門外候著,金遂招呼道:

「有勞孟小姐這個時辰還趕過來,請坐!管家,去倒茶來。」

金琴語倚靠在躺椅上懶得起身,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視線從孟婆一身上掃過,看見她身後的元岸時,下意識支起身子。

元岸面容俊朗非常,常年習武的身材雖不壯碩,卻自形成一種運動型的修長美感。陽光燦爛的面容走哪兒都跟帶著個小太陽似得,讓人下意識就會把視線聚集在他身上。又兼身量較高,而金琴語正半躺在沙發上,視覺上的效果就更是驚人了。

總之,元岸這身材容貌正好符合金琴語喜歡的類型。

她平日雖也仰慕季匯那種冷冽狂拽霸道總裁范兒的,不過季匯身份尊貴,又總是拒人三尺,離得太遠了些,斷沒有元岸雖然看著年輕,卻一股子的火熱勁兒讓人來得心動。

「孟小姐,又見面了,這位是……」

金琴語本想客氣一番以孟婆一為突破口問個名姓,卻又在下一刻有些心塞的住了口。

因著金琴語身體不適,卧室里空調溫度有些高,元岸便在進門之後極為自然的把孟婆一肩上的披風拿在手裡。

金家保姆在放下茶盞之後起身從元岸手裡接過披風掛在一旁的衣架上。

看上的人對討厭的女人這麼殷勤,金琴語立刻被這一幕弄得有些興緻闌珊,心道算了,不過是兩個街頭騙子而已,自己又何必客氣。

對於她這般態度,孟婆一兩人倒正好當未曾聽見她先前客套,直接開口道明來意。

「金先生,不知金姑娘是何癥狀,可否細細相告?」

金遂聞言,有些心疼的道,「小女之前連續幾日噩夢不斷,且竟都是同一夢境,情況實在詭異。今日在晚宴上更是直接昏迷不醒,她自己也說昏迷前曾出現許多幻覺。請來多位醫生都斷不出緣由,問她也只說是身上發燙難受,實在讓人擔憂不已。」

孟婆一道:「不知這種情況是從何時開始?」

金遂道:「五日之前。」

孟婆一又問:「五日之前可曾發生過什麼?」

一旁漫不經心聽著的金琴語在再次把視線放在元岸身上,而對方一心關注那孟婆一之後,終於不耐煩道:

「爸,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依據什麼斷定孟小姐的本事,然而我不過就是身體偶然不適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別胡亂相信來歷不明的人,沒的讓人笑話。」

她說著有些煩躁的端起粥碗,玉白色的勺子胡亂在碗沿上敲打著。

孟婆一視線落在勺子上,一向平靜的視線里多了幾分冷厲。

「這是?」

「象牙雕就的勺子,怎麼,孟小姐沒見過?」金琴語抬頭,有幾分得意的笑道,「要是孟小姐不介意,我倒是可以送你幾個。」

孟婆一冷笑一聲,轉向金遂道:「看來金姑娘精神尚佳,倒是我等打擾了,這便告辭。」

「唉。」金遂嘆道,「小女身體不佳難免心情煩躁,孟小姐請贖罪,只是小女癥狀……」

「金姑娘既然如此肯定自己的病情,那也沒什麼說的。金老若是不確定,就再找幾個醫生來看診便是,西醫不行找個中醫。」

終是關係到自己唯一的女兒,不問個清楚金遂還是放心不下,又見金琴語心情煩躁,憐她被病魔所苦,便起身道:

「孟小姐若不介意,可否借一步說話?」

孟婆一無所謂的點點頭,轉身離開。

元岸見兩人出門,回身取下孟婆一的披風打算跟上。

「那誰……」金琴語見屋裡已沒其他人,便開口軟軟的道,「抱歉,我這幾天身體欠佳,方才語氣有些衝撞了。」

元岸手上動作不曾停頓分毫,直接轉身離開。

「哎~」從未被人這般忽視,金琴語有些不快,起身攔道,「天色這麼晚了,我家房間很多,不然你先在這裡住一夜再走吧!孟小姐也是。」

她本以為自己連孟婆一一起留下已是好心,畢竟對方已經見了自己兩次也沒使出啥本事來,差不多算是坐實江湖騙子之名。更何況她姿色不錯,主動拋出的桃花枝少有人不接的。

然而這次金琴語卻失算了,她的手才伸出去,元岸已退後一步,回頭看著她的眼裡一片厭惡:

「滾!」

金琴語驚呆了,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如此屈辱,更何況還是在自己家裡,她的身份地位別人清楚明白的情況下?

現在對方一點紳士風度不講不說,真算起來這人也不過是個街頭騙子而已,哪來的資格欺她?

越想越是不快,金琴語惱羞成怒一巴掌甩上去。然而下一刻已被人按住脖子抵在門上,「砰」的一聲,卻是金家保鏢衝上去被踢到一邊砸出來的響聲。

元岸速度極快,金琴語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動作的。

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元岸冷聲道,「金小姐想要別人講紳士風度之前,得先管好自己的嘴,懂得背後不該非議他人的道理。」

金琴語一愣,半響方才明白,原來是自己先前那一番話被人聽到了,心裡不由害怕起來,自家的保鏢是如何身手她自然知道,在外單挑七八個壯漢不成問題,在這人手下竟一瞬昏迷。

下意識的看向元岸想要服軟,然而不經意間迎上的眼神冷得滲人。金琴語直稜稜打了個冷顫,只覺得脖子雖無窒息感,但是疼得厲害。

不待她開口求饒,元岸已毫不客氣把人摔在地上,而後從茶几上扯出幾張濕紙巾細細擦過手,方才重新把披風抱在懷裡,頭也不回冷冷的道:

「希望金小姐明白,手辣心狠終會反噬的道理,不管是對人,抑或是動物。」

金琴語渾身酸軟無力,想要開口竟出不了聲,只得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反手關上了門。

孟婆一站在樓梯口,看見元岸走過來,說道:「至少多花了一分鐘,元岸,此處還在他人領地,不可胡鬧。」

元岸看著孟婆一,忍不住便露出滿臉的笑容,聽出她的關心之意,便連眼裡都帶了幾分笑意,「小姨婆放心吧,我知道的。」

至少在那隻貂魂再次發作之前,金家小姐都出不了聲,而下一次貂魂發作,已近在咫尺。至於那個保鏢,現在應該已經清醒了,不想被金家掃地出門,聰明點的應該會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

出了金家,元岸發動車子,邊問道:「對了,小姨婆,那金遂說了什麼?」

孟婆一說:「我道那金小姐非是不治之症,但有個條件是她必得自知病症因由方得解,金遂便被一個電話叫去了。」

她從不自認是所謂的良善之輩,誰的因果,誰自己來擔。

「嗯嗯,正該如此。」元岸聽得連連點頭,「不過金遂會不會病急亂投醫,找了其他人來收魂,如此那紫貂的魂不是就不能渡了嗎?」

「若真如此,那也是命里註定。」孟婆一道,「不過不太可能。」

金家財力雄厚,金遂又生性多疑,怕是這短短几日已經把孟婆一的情況打聽得清楚明白,而且孟婆一既然已經肯定金小姐死不成,金遂仗著金家財力,定自信孟婆一不敢騙他。

不過這些人是什麼心思孟婆一懶得揣測,不過是些被錢財蒙蔽雙眼、不知天高地厚的庸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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