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要救你

「我……我好冷。」

肖雨晴唇齒髮白，蜷縮在牧凡的懷裡，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冰窖一般，瑟瑟發抖。

冷？難道？

牧凡心頭一驚，急忙查看肖雨晴的脖頸。

只見那裡浮現出了一道雪花狀的咒印。

果然！

詛咒，發作了！

肖雨晴的俏臉，比紙還要白，幾乎看不到一點血色，整個人蜷縮成一個團，表情十分痛苦。

哐當。

盤子掉在地上，水果滾落了一地。

一個傭人站在那裡，看到這一幕，驚慌失措地捂著嘴巴，道：「小姐，小姐的病又發作了，快……快通知方先生！」

說完，急急忙忙跑出去叫人了。

肖雨晴摟著牧凡的脖子，那溫潤如玉的嬌軀，拚命往牧凡懷裡鑽，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盲目地尋找溫港。

牧凡把她抱在懷裡，臉色絕格外沉重。

怎麼會？

雖然上一世，肖雨晴也時常發病，可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嚴重，難道因為自己重生的緣故，產生蝴蝶效應了，使得咒印提前現行？

不！我不會讓你死的！

絕對不會！

牧凡抱起肖雨晴，直奔浴室而去。

先是在浴缸中放滿了冷水，抱著肖雨晴直接跳了進去。

肖雨晴中的詛咒，名為七玄冰火咒。

一旦發作，中咒者就會置身於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中，一會極冷，一會極熱。

「我……我好熱！」

肖雨晴輕咬著粉唇，臉上的痛苦又加重了幾分。

一隻手，不由自主撕扯著衣服。

浴缸里的水，溫度急劇上升，表面開始沸騰，產生氣泡和蒸汽。

肖雨晴的衣服在水浸透下，變得半透明，曼妙朦朧隱約可見，當真是美如畫卷，不勝收。

只是，牧凡卻無暇欣賞。

想要化解七玄冰火咒，需要兩樣東西。

一，純陽之體，

二，天罡真氣。

「只能這麼做了！」

雖然牧凡本身就是純陽之體，可天罡真氣是龍虎山天師府的鎮派之寶。

遠水，難解近渴！

他抓起肖雨晴撕扯衣服的手，狠狠往自己胸口一戳。

噗嗤！

鮮血四濺，浴池裡的水，直接染成了通紅色。

「咳咳、」

牧凡臉色發白，咳嗽了幾下，鮮血順著嘴角溢出。

他並未遲疑，低頭吻上了肖雨晴的嘴唇。

「嗚！」

肖雨晴彷彿受到了刺激，瞬間清醒了許多。

脖頸後面那塊由雪花幻化成火焰的咒印圖案，迸射出萬丈光芒，將浴室照耀的猶如白晝一般。

飄散在水中的血，急劇收攏著，匯聚在了那塊咒印中。

漸漸地，咒印慢慢變淡。

肖雨晴漸漸恢復了意識，可當她看清自己的處境時，美眸涌動出難以言語的驚愕和羞怒。

「不要動！」

就在她準備推開牧凡時，腦海中竟響起了對方的聲音。

怎麼回事？是錯覺嗎？

肖雨晴感覺到不可思議，她眼神下滑，發現自己的手正插在牧凡的胸膛中，嚇得面色煞白，美眸大睜。

「你……你的胸口，怎麼會這樣？」

「別害怕，我沒事，這只是用來連接你我心神的儀式。」

「儀式？」

「剛剛你的病發作了，吸收我的血可以把咒印暫時壓制下去。」

「我的病……你……你知道？不，你快放開我，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可這樣做一定對你有害的。」

肖雨晴掙扎了起來，但她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

「晴兒，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用我的命去換，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腦海中，繼續響起牧凡的聲音。

「你……」

肖雨晴有些恍惚，美眸中顫動起晶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只是順手救了你而已，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啊！」

「你……值得！」

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成為野獸肚子中的食物了。

如果沒有你，我只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渾渾噩噩度過一生。

如果沒有你，我又怎麼有機會，能夠轉世重來一次，彌補先前的遺憾。

上一世，我沒有能力救你。

但是這一世、

我，一定。

一定要救你！

浴池中，沸騰的水漸漸安靜了下來，溫度慢慢下降，繚繞在浴室中的霧氣，也漸漸散去。

水內的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吻著。

彷彿整個世界都就此，安靜了下來。

……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別墅外。

走下來一位身穿道袍，手持長幡，頭戴綸巾的男人。

「呵呵，早就說你家小姐今日有難，唯有老夫才能救她！大難臨頭想起老夫了。」柳一鳴大步跨入屋中，臉上帶著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

方四海在前引路，恭恭敬敬道：「柳大師，先前多久得罪，還請恕罪！只要您能救我家小姐，肖家定有重謝。」

原來，昨天肖雨晴前往華陽大酒店的路上，被這位道士攔住了去路。

柳一鳴自稱天師府真傳弟子，見肖雨晴頭頂有黑氣，乃大凶之兆，不日便有大劫降臨。

肖雨晴當然不信，又急著去救牧凡，所以直接讓人把柳一鳴趕走了。

得到肖雨晴發病的消息后，方四海第一時間想到了柳一鳴，所以趕忙派人找到對方，請到了別墅中來。

「呵呵，我乃修道之人，錢財對我來說不過是糞土罷了。」

柳一鳴晃了晃手中的佛塵，旋即從袖中掏出一個功德箱置於掌中，道：「若是真的感激，捐點香火錢就行了。」

方四海見狀立刻會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入了功德箱內，「這是兩百萬，等大師治好我家小姐后，另有重謝。」

「呵呵，那就帶我去見令小姐吧。」

柳一鳴眸中閃爍出些許貪婪，滿意地將功德箱收了起來。

一行人在別墅中找了許久，都不見肖雨晴的蹤跡。

終於，在浴室中發現二人。

浴室內一片狼藉，浴缸四分五裂，遍地都是水，肖雨晴和牧凡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還不去把小姐扶起來！」方四海見狀，大聲命令道。

……

不知昏迷了多久。

牧凡勉強恢復一絲神智，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並未看到那張絕美中帶著調皮的俏臉，而是兩張男人的臉。

一個是方四海，另一個是……一個道士？

「嗯！」

牧凡剛欲站起，卻發現自己被捆在一座老虎椅上。

環顧四周，漆黑似鐵，應該是一間密室。

「小子，小姐她救你性命，你竟然恩將仇報，暗算小姐，究竟是何居心！」見牧凡醒來，方四海跨出一步，直接揪住了他的衣領，暴怒道。

暗算？恩將仇報？

牧凡一愣，想起了肖雨晴，急忙問道：「晴兒，晴兒她怎麼樣了？」

「你還敢問！」方四海咬牙切齒，道：「全靠柳大師，小姐情況已經穩定了，沒讓你的詭計得逞。」

晴兒沒事了？那就好。

牧凡鬆了口氣，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柳一鳴身上。

龍吟虎嘯圖！他是天師府的人？

柳一鳴穿的那身道袍上，紋著的正是天師府標誌，龍吟虎嘯圖。

「方總莫要激動，本座已經請下無量天符，庇佑肖大小姐，現在小姐安危已經無恙了。」柳一鳴緩緩站起，捋須言道：「年輕人，肖大小姐於你有恩，你卻下毒害她，良心何在！」

下毒？

牧凡眼神攏了攏，微微一沉。

從方四海和柳一鳴的話中，他差不多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想必是這位道士把晴兒突然發病的原因，歸結到自己身上，所以方四海才會把自己綁在這裡。

「天道好輪迴，善惡終有報，貧道下山遊歷塵世，既要行善，也要除惡。」

柳一鳴掏出一個盒子，裡面有一隻青蟲來回爬動。

他瞥了牧凡一眼，狠毒道：

「此乃蝕骨灼心蛛，現在我就把它種在你的體內，讓你也嘗嘗肝裂心碎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