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誰都救不了他

酒店，房間。

牧凡像犯人一樣，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怪異，額頭往下直冒汗。

眼前，肖雨晴那張絕美的臉龐，距離他只有毫釐之距。

對方的眼睫毛，時不時擦在他的臉上。

「你……今天……真的一天都在街上閑逛嗎？」肖雨晴皺了皺眉，質問道。

牧凡慌忙點頭。

擊殺鶴沖，奪得九曲玲瓏枝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肖雨晴。

畢竟，他不希望肖雨晴為此擔心。

肖雨晴指著牧凡的衣領，鼓著嘴道：「既然是閑逛，為什麼衣服上會有女孩子的口紅印？」

牧凡低頭一看，頓時無言以對。

那處口紅印淡的不能再淡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他簡直無語。

怪不得說女人都是福爾摩斯的化身，這都能發現。

這道口紅印，應該是李倩不小心擦的。

牧凡想要解釋，可還未開口，就被肖雨晴打斷了。

「哼，誰管你啊！你又不是我的誰，你什麼都不用說！不用跟我解釋！」

那一言一語，十足像是個吃了醋，對男朋友發脾氣的小女生。

就這樣，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牧凡看著肖雨晴，肖雨晴看著牧凡。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望著。

「那個……明天……」終於，肖雨晴開口了，她咬著嘴唇，吞吞吐吐道：「明天你就不要跟我一起去白雲山莊了，好嗎？」

牧凡淡淡一笑，搖頭道：「當然不好！我說了，我會陪你一起去的。」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張勝是我傷的，我可不會躲在酒店，讓你去為我承擔一切。」

牧凡自然清楚，肖雨晴為何要阻止他一同前往白雲山莊。

但，他不會讓肖雨晴這麼做。

絕對不會！

「你……你……你這個討厭的傢伙，不管你了，隨便你吧！」肖雨晴緊緊咬著牙，狠狠瞪了牧凡一眼。

然後，奪門而出。

剛到走廊上，眼眶已經是通紅一片。

「小姐，牧公子還是執意要去嗎？」方四海站在肖雨晴身邊，詢問道。

肖雨晴點了點頭，強忍著淚水在裡面翻滾，不讓它流出來。

像是個無助的孩子，蹲在了角落裡。

回酒店前，她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父親肖庭鷹命人打來的。

肖庭鷹讓她把傷了張勝的人，交給白雲山莊處置，並且下了死命令，白雲鎮上肖家的人馬，不許幫肖雨晴做任何事。

「爸爸的電話打通了嗎？」肖雨晴終於抬起了頭，望著方四海。

方四海搖了搖頭，為難道：「家主似乎刻意躲著小姐。」

肖雨晴緊緊咬著牙，美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正聲道：「想辦法告訴我爸爸，明天他如果不救牧凡的話，牧凡要是有什麼意外，他就準備少一個女兒吧！」

「小姐，你……」方四海大驚。

可是，肖雨晴已然站起離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

深夜。

牧凡坐在床上，面前擺放著一個盒子，盒子里裝著的正是九曲玲瓏枝。

「不知道吸收了裡面的靈氣，我的修為能夠提升到什麼程度呢？」牧凡將靈藥拿出，一分為九，放置在九個方位。

聚靈法陣，啟！

陡然間，牧凡手掐印訣，從身體里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鳴聲。

九個枝葉慢慢升起，懸浮在空中。

首尾相連，幻化出銀白色的光芒，形成了一個包羅萬象的奇怪法陣。

牧凡坐在陣法最中央，靈氣自陣法發出，朝著他的身體裡面流動。

若是仔細去觀察，定然會發現。

就連周圍的氣流都似乎被陣法所引導，呈螺旋狀自下而上，緩緩匯入百會穴中。

整個過程，極為緩慢。

慢到給人一種，時間彷彿停止了的感覺。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四個小時……

……

終於，在最後一根枝葉失去光芒，變得黯淡時。

一道鏗鏘之音，轟然響起。

宛若龍入九天，震人心神。

牧凡緩緩睜開眼睛，雙目如炬，炯炯有神，散發著異樣的神采。

後天境，圓滿！

「兩個境界嗎？還是有些差強人意。」牧凡喃喃自語，語氣中略顯遺憾。

這九曲玲瓏枝被摘下太久，靈氣早已散的七七八八。

否則的話，足矣讓他突破後天，步入先天境。

「天亮了。」

牧凡瞥了一眼窗外，深空處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該出發了！

張家，我倒要看看，你們準備了什麼樣的鴻門宴，在等著我。

……

白雲山莊。

「小姐，到了！」

肖雨晴從車上下來，看著那巍峨的山莊，臉色頗為難看，遲遲沒有進去。

彷彿面前是刀山火山，龍潭虎穴一般。

一旦進了這個門，會發生什麼事情，就不是她能夠掌控的了。

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肖雨晴在微微顫抖。

突然，一個溫暖的大手拉住了她的手。

肖雨晴詫異地抬起頭，剛好與牧凡的目光撞上，猶如受到驚嚇的小兔子般，俏臉立馬浮現出兩抹紅暈。

「放心，有我陪著你呢，一切交給我！」牧凡認真道。

肖雨晴輕咬著粉唇，然後點了點頭。

在傭人的帶領下，二人直接來到了白雲山莊後院。

廳房中，正坐著一個中年人，慢悠悠喝著茶水。

張瀾志？

不，不對。

眼前這個人雖然與張瀾志有幾分相似，但牧凡可以確定，他不是張瀾志。

「莊主，肖小姐來了。」

稟報完后，傭人退到了一邊。

張瀾山品了口茶，然後抬起了頭，樂呵道：「來人啊，給雨晴看座。」

傭人搬來了椅子。

肖雨晴臉色當場煞變，極為難看。

只有，一把椅子！

可她跟牧凡有兩個人，這分明是在故意刁難。

「不用了，張伯伯，我站著就可以了。」肖雨晴在原地沒有動。

張瀾山把茶杯放在座子上，笑呵呵道：「年輕人體質就是好，像我就已經老了，以後這江南是你跟勝兒的天下，不要因為小事傷了肖家跟張家三代人的和氣。」

肖雨晴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哪能聽不出張瀾山話中有話。

「張伯伯，張勝是在我家受傷的，不管你有什麼責罰，我都願意接受。」肖雨晴正聲道。

張瀾山搖了搖頭，老氣縱橫道：「雨晴，伯伯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嗎？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更何況我跟你爸爸是多年的好友，又怎麼會與你為難呢。」

接著，他話鋒一轉，盯著牧凡，道：「不過，我們張家的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被人打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自門外響起，只見張勝帶著一大幫子手下，把整個客廳包圍了起來。

「小子，沒想到你真敢自投羅網！我看今天，該輪到誰磕頭道歉了！」

張勝晃著手中的鋼棍，怨毒地盯著牧凡。

這一刻，他已經等太久了！

「張伯伯，你這是什麼意思？」肖雨晴連忙擋在了牧凡前面，用身體來保護。

張瀾山站了起來，臉上笑容消散的一乾二淨。

聲音，也變得陰冷許多：「雨晴，接下來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為了張肖兩家的顏面，你還是把那小子交給我吧！」

肖雨晴無比堅定道：「我不！有我在，誰也不能動他！」

看著眼前拚命維護自己的女孩，牧凡眼眶不禁微微泛起暖意。

上一世，她把自己帶回肖家時，也是這樣頂著肖家長輩的壓力，拚命維護自己。

不過，晴兒。

這一回，該輪到我來保護你了。

牧凡伸出手，想要把肖雨晴拉回來。

「張莊主，小孩子家鬧了點矛盾，何必大動干戈。」

突然，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

方四海！

「方叔。」

看到來人，肖雨晴露出了驚喜之色，急忙問道：「爸爸他……」

她讓方四海想辦法聯繫自己的父親，後者現在出現在這裡，豈不是說明……

「小姐，接下來交給我吧。」

方四海點了點頭，然後來到了張瀾山面前，道：「張莊主，我家家主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只要你願意放過……」

方四海的音量越來越低，幾乎聽不清楚。

說完后，張瀾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肖兄弟出手果然大方，這麼豐厚的條件，真是讓我無比動心啊！」

「太好了，爸爸他幫我了。」

看到這一幕，肖雨晴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只要張瀾山不追究，那麼牧凡就沒事了。

想到這，她不禁抓住了牧凡的手，用力握住。

方四海道：「張莊主，這件事本來就是一場誤會，以後張肖兩家在江南還要多多合作，切莫因為一點誤會，傷了和氣。」

張瀾山點了點頭，似乎頗為認同：「方兄說的是，怪不得肖兄弟願意把長海市，交給你來打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帶小姐他們離開了，以後家主會登門拜訪致謝。」方四海拱了拱手。

「離開？雨晴當然可以離開。」張瀾山臉上的笑容一凝，頓時全無蹤影，指著牧凡道：「但是他，不行！」

方四海臉色大驚，急忙道：「張莊主，剛剛你不是答應了嗎？」

「答應？我何時答應了？」

張瀾山臉色越來越冰冷，一字一句道：

「今日，別說是肖庭鷹，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