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替夫巡街

第四章,替夫巡街

?「婉兒,你終於肯原諒為夫啦?」一進門,劉正文就拉着蘇婉喜道。

「大人,不好了!……」上官飛急忙打斷他說。

「何事驚慌?」劉正文看上官飛神色慌張,忙讓杜若秋帶蘇婉母子下去休息,然後又問,「到底出了何事?」

「大人,我們剛才光顧著救人了!你不經意的就暴露了身份,你說我們是不是打草驚著蛇了?」

「吆,壞了!光顧著高興了,把大事給忘了?聽那幫人叫他小王爺,不會就是王府的小王爺吧?……上官你看,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劉正文看着上官飛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飛沉思片刻,然後抬頭說道:「卑職有一拙見,不知可行否?」

「哦?快講來聽聽!」劉正文精神一振。

「卑職想,反正已經暴露了,也就無需再隱藏。不容乾脆……」上官飛頓了頓說,「乾脆就讓大夫人代替你直接去大街上明查,以吸引王府的注意力;大人暗地查找證據,豈不是更容易些?」

「主意倒是不錯。只是……婉兒她能行嗎?」劉正文擔心道。

「大人在大街之上,可曾看出她是女子?」上官飛問。

「那倒未曾看出。」

「大夫人藝高膽大,又識大體,應該是大人的好幫手。」上官飛笑道。

「你?是如何得知?」劉正文奇怪道。

「我剛才費了半天口舌,也未能將她說動,可一說大人奉旨辦案,辦的是無人敢辦的案子,她一聽說兇險,就二話不說,跟着我回來了。……我想她這麼在乎你,是肯定不會壞事的。」上官飛回顧當時的情景說。

「我本想接她過來,讓她過幾天舒心的日子,這又讓她替我涉險,實在不忍。」劉正文於心不忍。

「大人多慮了,只不過是讓她穿上你的官服,在大街上溜幾圈,又有何危險?」上官飛很有信心地說,「大人只要喚她出來,教教她打打官腔,擺擺威風即可。」

「如此可行的話,我們一明一暗、很快就能把歌謠一案查個水落石出。」就正文也是很高興地說。

二人計劃了一會兒,這才叫出蘇婉,說明用意。

「我能行嗎?……壞了你大事怎麼辦?」蘇婉害怕地說。

「夫人放心,有我在旁策應,你儘管擺譜!」上官飛鼓勵她說。

「我真的能行……?」蘇婉還是擔心。

「婉兒不用擔心,你只當打馬遊街,其它的交給上官,為夫也會在暗中保護你的。」劉正文也為她打氣壯膽。

「那麼從現在開始,大人就不能再喚夫人R名了,得叫巡案大人了!」上官飛笑着上前掬禮,「卑職見過巡案大人!」

「對對對,那下官也見過巡案大人」劉正文也笑着見禮。

「哎呀?你們這是幹什麼呀?……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蘇婉被弄得不好意思起來,羞澀地嗔怪道。。

劉正文正色說:「這可是官場禮儀,你是定要學着點兒的。」

「啊?還要學這個?……我最煩這些個破規矩了!」蘇婉緊張道。

「不但學這個,說話的語氣也要學。」

「啊……?」

「大人不必過慮,夫人本身就聰慧,加上現有的一股江湖豪氣,打個官腔對她來說不是難事。」上官飛怕把蘇婉嚇跑,忙接上說,「只要夫人把聲音再放粗曠些,就更像男人了。」

「啊?你們還要把我變成男人?……」蘇婉越聽越恐怖了。

「我的傻婉兒!女人怎麼可能變成男人?只是著個男裝、做點兒像男人做的事而已。」劉正文愛憐的說。

幾個人比比劃划,商議了半宿。次日一早,蘇婉便挽起秀髮,勒緊胸R、戴上官帽、身着官服、跨上馬背,上官飛為她牽馬引路,幾個隨從前面鳴鑼開道:「欽差大人、代天巡狩,百姓人等,有冤的申冤、有狀的告狀啊!……」

「皇上真派人來了?」

「那還有假?正在大街上鳴鑼宣告呢!」

「叫百姓告狀,不過是做做樣子,他還真能為百姓出頭?」

「管他呢!先去看看熱鬧。」……

大街上立刻掀起宣然大波,走路的、做買賣的,都停下腳步和手中的活兒,過來觀看。

「大人,小的要告狀。」忽然跑過來一人,手還拽著另一個人,來在馬前跪倒。

「告狀?……」蘇婉一聽,立刻緊張起來,看了上官飛,不知如何作答。

上官飛趕緊問:「你姓甚名誰?因何告狀?又狀告何人?」

「小人段五,是這街上賣魚之人。今天早上,這人來買魚,我便把錢袋放到案上,給他拿魚,可一轉身,錢袋沒了。當時只有他在場,不是他又是誰?」這人一指那人說。

「大人!小人冤枉!」被抓那人也跪倒喊冤。

「你又是何人?因何喊冤?」上官飛問道。

「小人張三,平日以打柴為生。今早柴賣的好,早早賣完了柴,心想買點兒魚回去給老小解解饞,誰曾想,魚沒買成卻被他誣告偷錢。……還望大人明察,還小的清白。」

張三伏地,頻頻磕頭。

「張三,我問你,你一早上賣多少錢?」上官飛又問。

「回大人話,應該有二十來文。」張三想了想說。

「段五,你說他這一眨眼間,有沒有機會打開錢袋查看?」上官飛看着段五說。

「那倒沒可能。」段五答道。

「那麼,你早上賣了多錢,應該有數吧?

「哎呀師爺!小的早上也有賣二十來文,聽您這麼說話,小的就沒希望啦?……求大人為小的做主!」段五急得一把抓住蘇婉的馬韁叫道。

「這……就有點難辦了!」上官飛用摺扇撓撓後腦勺,犯起難來。

「師爺,你讓他把錢袋拿過來。」蘇婉在馬上聽了半天,這才開口說話。

「是。」上官飛看了看她應道。

張三解下錢袋,遞給上官飛,上官飛又把錢袋遞給蘇婉說:「大人,你可要看仔細了。」那意思是告訴蘇婉,行就行,不行趕緊找機會下台。

蘇婉只盯着錢袋,沒有看他。她自顧打開錢袋聞了聞,又把手伸進去摸了摸,然後抽出手、放到眼前捻了捻手指頭,又吹了吹,這才抬眼問賣魚人:「你確定當時只有你們二人在場嗎?

「我確定。」段五肯定地說。

「不對!」張三急道,「他抓魚的時候,有人路過,我當時只盯着他抓魚,見那人沒停留也就沒在意。……」

「哦?那人現在何處?」

張三回頭,用目在圍觀的人群中掃視,當他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正要離開時,眼睛一亮:「就是他!

人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見那人要跑,立馬攔住他。

那人見走不了,只好來到蘇婉馬前,雙膝跪倒:「大人,小人冤枉!就算是小人路過,也不能就說小人偷他錢袋啊!」

「你叫什麼名子?幹什麼的?」蘇婉厲聲問道。

「小人李四,是城外種地之人,今日進城買點家用,不想竟被人誤會偷錢,小人真是天大的冤枉!」那李四也大喊冤枉。

「那你買的東西呢?」蘇婉問。

「我先到處看看,還沒買呢!」

「那你為什麼要逃走?」

「小人看大人在此查案,就好奇地過來看看,現在見時間不早了,便打算買東西回家,……這也犯法呀?」慪糟的辯解。

「那你帶了多少錢?」蘇婉鐵著臉問。

「二十幾文。」李四毫不猶豫地答道。

蘇婉點點頭說:「你把錢袋拿給我看看。」

「啊?……這是我的錢袋。……」李四慌張地說。

「李四,你就讓他瞧瞧,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敢奪你的不成?」

「就是,你沒做虧心事,怕什麼?」眾人紛紛勸說道

「這……」李四無倷,只得掏出錢袋遞給她。

蘇婉坐在馬上,打開錢袋聞了聞,又皺着眉頭將錢袋拿開,然後一挑眉毛怒道::「大膽李四!你竟敢偷他人錢財?你是怎麼樣偷得的,還不老實交代!」

李四一聽,一P股坐到地上哭道:「大人又沒看到我偷錢,為什麼一口咬定是小人偷錢?小人實在不服!」

「大人,這……」上官飛也疑惑地看着她。

「師爺,將這兩個錢袋拿去叫大夥聞聞。」蘇婉不慌不忙地從馬背上跳下來說。

眾人接過上官飛遞過來的錢袋,相互傳著聞了聞。

「大夥說,什麼味呀?」

「張三這袋沒味,李四這袋腥臭難當。……」眾人紛紛說。

「你們再把張三的錢袋倒到地上,看看有什麼發現?」

上官飛一聽,立馬把錢倒在地上。眾人過去一說:」也沒什麼啊!就有了許多粉沫。

「你們再看看那是什麼粉沫?」

大夥兒仔細看了看說道:「像是木屑粉。」

「沒錯!」蘇婉得意地說,「張三賣了那麼多乾柴,手上難免沾上木屑粉,放錢的時候順帶進了錢袋。所以這袋錢的確是張三自己的。同樣的道理,賣魚人濕手抓魚,少不了沾滿魚腥,再拿錢放到口袋,這大熱的天,在錢袋中一捂,當然是腥臭難當。而李四一種地人,他帶出來的錢應該不會是這個味吧?」

「那是肯定的,他又不賣魚,總不會睡一覺起來就滿是魚腥。……」眾人紛紛說。「哦……,李四……」眾人頓悟。

李四見狀,嚇得攤倒在地上。「大人!您饒了我吧?小人也是實在沒辦法啊!……這幾年,年年災害,澇完了又旱,弄得我們庄稼人幾乎是顆粒無收,很多人被迫出外逃荒。小上有老母下有幼子,娘子年前又故去,小人只能在家中苦熬。這幾天家中斷頓了,又聽說城裏多是有錢人,所以才動了邪念,想進城碰碰運氣。路過他的魚攤前,正好看到他把錢袋放到案上,我趁他們低頭做買賣,便順手拿走。……不想被大人堪破。……大人,求您饒了我這一回吧!下回再也不敢了!」李四苦苦哀求。

「李四!你敢偷我的錢?還想有以後?看我不剁掉你的雙手?」段五一聽抓起殺魚刀,就來抓李四。

「啊?……大人救命!求大人看在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幼子的份上,饒過我吧!沒了手,我怎麼養活他們哪?」李四圍着蘇婉,哀求道。

蘇婉看着他想起往日的自己,心軟了下來。沖着段五說:「罷了!既然你的錢已經找到,就放過他吧?不要再為難他了。」

「是。」段五這才罷休,然後又跪拜叩謝。張三也過來謝恩。

「行了,沒事了。各位可還有狀告?沒有就都回去吧!」蘇婉擺擺手說。

「散了吧,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上官飛高興壞了,忙幫着驅散眾人。

「想不到這巡案大人還斷案如神哪!」

「是啊!不僅斷案厲害,心腸又好,要不然李四不死也得脫層皮。」

「看來咱們汝陽要見青天了!」

眾人邊走邊議論。

「師爺,你可有帶銀子?」蘇婉忽然問。

「帶了一點兒,你要銀子做什麼?」

「給他。」

「可是,我們自己還沒……」上官飛慌忙捂住口袋。

「給他!」蘇婉一瞪眼。

「是。」上官飛不情願地把銀子遞給李四。「回去給家人買點吃的,好好謀個營生,別再做這種事了。」

「是是是。……謝大人!謝師爺!你們都是好人哪!」那李四千恩萬謝,然後將銀子揣進衣兜,邊走邊抹着眼淚。

「這種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哇!」蘇婉看着他的背影長嘆一聲。

「夫人不必感傷,有你們夫妻在,他們的苦日子很快就到頭了!」上官飛安慰她說。然後又畢恭畢敬地一揚手:「大人請上馬!」

「師爺你幹嘛忽然這麼恭敬?讓我都不知道怎麼是好了!」蘇婉彆扭地說。

「大人破案神速,體恤民心、齋心仁厚,理當尊敬。」上官飛躬身說道。

「我雖然聽不懂你的話,但是也知道是在誇我對不對?」蘇婉傻笑道。

「因為你值得誇!」上官飛佩服道。

「你就別誇我了!我現在反而後怕了。」蘇婉后怕地說。

「是啊!剛開始,我也看你挺緊張的,我還直替你捏把汗呢!上官飛看着她笑道。」

「可不是?後來聽你問案,聽着聽着就聽出頭緒來了,所以一下子就決了!」蘇婉一松臉,作了個愉快的動作。

「你原來還斷過案!」

「哪有?這都是生活積累,沒什麼希奇的。」蘇婉擺擺手靦腆地說。

「你還知道謙虛了?」上官飛笑道。

「什麼叫謙虛啊?」蘇婉不明白地問。

「……」上官飛無語,無倷地笑笑說,「是好話。」

二人正邊走邊說話,忽然一人攔住馬頭。兩個人一驚,慌忙勒馬,抬頭來看。

只見馬前站着一人:寬袖紫衫、長臉闊腮、濃眉峻目,一臉的剎氣;懷中抱一柄長劍,藍寶石鑲鞘,閃著寒光,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上官飛也不敢怠慢,客氣地問道:「不知劍俠有何指教?」

「奉旨欽差……,代天巡狩……?」來人看了看他們說:「堂堂一個巡案,出門就帶這麼幾個人?怕是幫不了別人,還要搭上自己吧?……我勸你還是找個由頭回去算了吧!」

看來人如此傲慢,上官飛也亮出官威:「我家大人代天巡狩,自然有護身法寶,不僅能調兵遣將,還能先斬後奏。無倫皇親國戚,還鄉野草寇,只要作J犯科,一律嚴懲不怠!」上官飛邊說邊朝蘇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少說話,他自己這麼說,也是看來者不善,想先震懾住他。

「來頭不小哇?……好怕!」來人輕蔑的笑道,「如果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一個殺手,你們還來得急調兵遣將嗎?」

「啊?……」這兩人嚇壞了,立刻緊張地問:「你究竟是何人?」

上官飛搶前一步,護住蘇婉,又對隨從門命令道:「你們還不快來保護大人?」

幾個隨從一聽,圍了上來。

「哈哈哈哈……!」那人一陣狂笑,「就憑你?一個文弱書生、幾個沒用的家奴,也配與我動手?」那人猖狂地說。

「你想怎麼樣?」蘇婉害怕地問。

「不想怎樣。只不過想請大人下馬一敘。~那人仍抱着寶劍傲慢地說。

「我家大人何等身份?豈能與你這位種江湖之輩閑聊?你若有事就在此地說,你若無事就請閃在一旁,別耽誤大人公幹」上官飛腦火地說道。

「好你個狗仗人勢的奴才!你家主子都沒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嗎?」那人也凶狂道。

「你……」上官飛氣得說不出話來。

那人沒有理會上官飛,直看着蘇婉問:「大人是自己下馬呢?還是要在下幫你?……」

「大膽狂徒!敢對大人無禮?看劍!」說話間飛來一人,對着那人舉劍便刺。

「啊!相……」蘇婉一激動,差點喊出來,讓上官飛一瞪眼給阻了回去。蘇婉嚇得一捂嘴。

那人一見劍到,忙一按劍鞘,彈出寶劍,截住劉正文的劍,兩個人打在一起。這邊看着的這幾個人,是只看見身影環繞,聽到兵刃相撞的「乒乓」聲,卻看不清人劍誰在何處。

他們打鬥了幾十個回合,就見那人忽然磕開劉正文的劍,跳出圈外。「功夫不錯!想不到欽差大人果然不凡,伏將與無形、險中求勝。在下佩服佩服!」他又沖着蘇婉一抱拳「後會有期!」說罷飛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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