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三折

第162章 三折

她轉頭看向姬元,輕輕說道:「進去吧。」

姬元稍稍有些遲疑,就見莫白轉身來到他後方,推搡了下,示意他往裡走。

姬元無奈,忍住疑惑的詢問,伸手推門,裡面有些潮濕,幽暗,轉頭剛想問出聲,就聽到後方砰的輕輕一聲關住了房門。

腳步挪移聲,他知道夏姬已經去了他右手側四步遠,他轉向右邊,盯著那抹人影,喚道:「姬,這幾天我仔細探訪陳公每日作息,通常午後會出宮在武靈街旁駕車走動。」

「不知姬……」

「噓。」莫白朝姬元比了個手勢,隨後轉身。

姬元只看到莫白悉悉索索晃動的身影,有些發愣,忽然一瞬,房內四亮。

燭火燃起,恍惚間姬元看到一處鮮亮光潔的皮膚,整個線條優美的弧度,剎那臉一紅,鼻腔隱隱有熱流竄動。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淋得姬元滿頭滿臉,水淋淋的狼狽,溫熱的水順著額頭臉頰蜿蜒而下,淌成時斷時續的線條,姬元卻愣愣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的注視著方才莫白所站的位置。

「嘻嘻……」柔媚的嬌笑聲傳來,驚得姬元忽一退,退後半步才堪堪站穩,看向發生處。

「你這傻子傻在那兒幹嘛?還不過來?」莫白伸出一條光潔的胳膊沖姬元招招手,笑道。

姬元神色有些恍然,眼前煙波明媚水光蕩漾,驚艷的是水中那一抹麗人弧度,宛若昨日他在湖邊縱越而起的游魚,叫人生嘆。

他呆愣愣的走過去,想要伸手勾住那如玉鑄成的手臂,忽聽一聲嬉笑,一捧水洋洋洒洒噴在他的臉上,讓衣襟濕的更透,他也更加沉迷。

莫白看著姬元呆愣愣的樣子,抿嘴也不驚醒這傻子。

在她看來,再純潔的情誼也沒有床上之間的關係來的可靠,看看之前的良,如今的儀行夫和孔寧就是上好的例子。

更不要談為她是從的夏御叔。

她嘴角勾住一抹滿意的弧度,沉沉看向姬元,伸手輕輕勾住他的衣角,手指微動,水漬在姬元的手掌中微微滑動,留下一片濕濕的水漬,透亮而又嫵媚。

姬元沉浸於此刻溫暖濕滑的觸感,彷彿浸身幼童時期母親的懷抱,叫人離不得嘆不去。

莫白手指蜿蜒上他的手臂,柔軟而又充滿力量的輕輕一拉,「過來!」

忽而,姬元身體重重一倒,堪堪被邊緣絆住,才沒將整個身體都砸向水池中。

他能感受到眼前潮濕的水汽,波光蕩漾的水面,以及最觸目驚心的女體芬芳,柔軟的觸感仍舊停留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彷彿最百折不撓的藤蔓擁有著纏人的力量,叫人絲毫不能放鬆。

「你繼續稟報呀。」莫白的聲音響起在姬元耳邊,柔媚的嗓音伴隨著溫熱的呼氣聲,瞬間就叫姬元頭皮發麻,顫粟不已。

「屬下……」姬元一愣,忽然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麼的,而不是陪著夏姬任意胡鬧。

「嗯?你說我聽著……」

莫白聲音一本正經,手指卻已然攀上姬元下滑敞開的衣襟,輕輕的勾勒,似最輕滑的羽毛劃過,獨留下心口他砰砰的跳動聲。

「姬,你變了。」姬元沉沉一聲,身體也不動,任由著莫白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胸前。

他只是抬頭眼神單純而又明亮的看著莫白波光瀲灧的眼睛,似乎在探究裡面裝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不好。

莫白心裡發來警惕聲,還沒動作,就見姬元沉沉將手伸向莫白放在自己胸上的手指,重重一放。

看似簡單的動作卻在莫白的心裡掀起波瀾,她眼尾掃向莫白,左手滑動著水花,「你當真?」

問話沒頭沒尾,可偏偏處在這詭異氣氛中的姬元聽懂了,他也不答話,只是站起身子,轉過身,快速說道:「屬下無暇照顧姬日常起居,姬還是找他人為好。」

接著一頓,姬元繼續說道:「儀行夫與孔寧近日交往過密,似乎與楚國有關係。」

隨後他大踏步來到門前,敞開濃重的水汽,拉上散開的襟口,緊緊握著右手邊懸挂的鐵劍,似乎有些猶豫。

莫白也看到姬元的小動作,心裡輕蔑一笑,男人嘛,總是好面子的,說的再冠冕堂皇,那又怎樣?

最後還不是要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要不然哪裡有江山美人二選一之說?

不過她還是要照顧下這個小處男的面子,於是說道:「姬元……怎麼了?」

『姬元』二聲叫的婉轉綿長,動人心魄。

莫白十分肯定這兩聲的殺傷力,她已經準備坐等小魚兒上鉤,此時她不由想起儀行夫高大健壯的身子,不禁酥了半邊身子。

連忙晃蕩起水花,雙腳微抬,雙手扒住邊緣,只留下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嫵媚而又純情的盯著姬元背對他的身影。

姬元嘴角微微抿起,他盯著窗外,似乎不將莫白的話放在心上,又似乎已經聽了進去,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想起了那日午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透露的不甘與執著,分分明明的寫著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氣勢,叫他印象深刻。

又想起雨天她垂頭扔鞋的樣子,熟練扮裝的樣子,與他陌生疏離絲毫不想扯上半點關係。

難道進了夏府改變能這麼多嗎?

他不知道該不該怪鄭穆公應允她嫁過來,也不知道該不該殺了夏御叔好徹底將她帶出來,現在這番情形想必即使帶她出來,她也是不願的吧。

只見姬元微微后側頭,右手仍舊緊緊握著鐵劍,說道:「請姬往後自重。」

聲音沉沉卻沒有一絲猶豫,只有堅定的決心與正義。

姬元沒有聽到應答聲,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推門出去。

窗外月光清亮,一絲涼風就已將內里的燥熱平息下去,姬元忽感到一陣愉悅,這是方才的莫白無法給他的。

他縱越而去,想起他與夏機相遇的茂林,微微淺笑,回憶還是留給回憶,今晚就待在林中過夜吧。

室內獨留莫白一人獃獃愣愣的看著水面,她忽然站起身,水花落下,濺開一地濕跡。

她微微彎腰從旁邊衣服下壓處抽出一面打磨光滑的薄石,依稀可以看清其上的人影,眉眼清晰勾勒有致,臉蛋光滑嫩白,嘴唇粉紅翹起,脖頸修長白皙……

莫白看了白天,也找不到絲毫有欠缺的樣子,她搖搖頭猛然將薄石扔進水中,薄石緩緩沉下去,她在一旁看著,眉頭緊皺。

呵!

莫白不知想通了什麼,她撩起一捧水灑向自己嫩白的皮膚之上,看向門口,無所謂的笑了笑。

沒想到現在就有了柳下惠,她只能自認倒霉罷了。

哼,臭男人!

莫白無聊的看著池中的水,今晚如此平靜,豈不是要她獨自挨過難熬的夜獨守空房?

半晌過後,莫白剛要站起,忽然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皺了皺眉又再次晃悠悠的慢慢做了回去,身無寸縷。

叩砰……

莫白撇撇嘴,嬌聲問道帶著些微的鼻音,更顯得秀氣可餐:「是哪個?」

屈臣聽到響聲,確定內里有人之後隨身一旋,轉到房頂屋脊之上,伸手扔掉手中的石頭,砸進花叢中。

砰!

莫白聽到現在比之前更大的聲音,狠狠的拍打了下水花,本來碰到柳下惠已經很難受了,現在還有一些阿貓阿狗來惹自己清閑,真是討厭!

「滾開!」莫白嬌喝一聲,瞪著門外。

半天沒有動靜,她聳了聳鼻子,再次淌出水掀開一旁的衣服準備穿衣,叩叩……

莫白不理會,隨後敲門聲停下,吱呀一聲,進來一人影。

燭光恍惚,映襯的人影高大。

冷風襲來,莫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抬頭望去。

「儀……儀行夫?!」她慌得將手中衣物遮住自己前方,語氣有些驚訝。

這時候儀行夫出現在這裡,真是……好死不死她剛剛出浴啊,簡直就是被蒸熟的鴨子上趕著吃。

儀行夫不作聲,帶了些酒氣與冷風沾染的冷意看向莫白,溫暖濕潤的身子恰恰是他最好的撫慰。

他忙緊走幾步,向前擁去。

寒涼的冷意瞬間侵襲莫白的肌膚,她被凍的一顫,哆嗦著想趕緊逃離儀行夫簇擁的身子。

誰想到喝了酒的儀行夫力氣出奇的大,莫白掙扎不停,他倒是抱得越來越緊。

「你放開!」莫白扭頭狠狠的瞪著他,眼神嫌惡絲毫都不待遮掩。

儀行夫醉醺醺的倒是看不出來什麼,反而簇擁的更緊,嘴裡說著:「好香美人!」

莫白眼下有一刻暗恨,自己現在沒有一把刀,可以直接捅了這個臭男人!

「你先放開,一會兒我給你好果子吃。」莫白溫柔的說道,她竭力忍住自己想要打人的衝動。

儀行夫呆愣愣的想了一會兒,身體也不再冷,溫溫熱帶著濕度,於是點了點頭:「好果子,我要吃我要吃。」

莫白眼神微眯,哼,等會兒給你好果子吃!

「那你先放開。」莫白誘哄著他。

儀行夫放開了手,直勾勾的注視著遮掩的莫白。

莫白向前走了幾步,也不介意將弧度優美的後背露出來給儀行夫看,她回頭勾人一笑,「過來。」

儀行夫呆愣愣的走過去,緊緊盯著莫白勾人的後背,光潔的肌膚上微微滲透的汗珠與因為方才冷意泛起的雞皮疙瘩,似乎形成了難言的誘惑,勾引著他一步步的向前走。

莫白帶他走到水邊,微微接近邊緣,隨後她牽引著儀行夫的衣領,猛地一拽。

毫無警惕性的儀行夫突然被這一力道一拽,整個身體貫進水池中,濺起巨大的水花。

洶湧的熱水向他的耳朵和鼻子湧來,猝不及防間咕嚕嚕灌了好些水,他掙扎不停地撲騰著。

莫白站在旁邊冷冷看了幾眼,嘴角一勾心滿意足的拿起衣物繼續穿戴了起來。

哼,這人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不單單說闖進來冷的自己不行,還不管不顧就想吃自己豆腐,現在掉水裡算他活該!

莫白自顧自的穿著,反正水也不深,淹不死他。

有趣,真是有趣。

屈臣斜斜倚靠在屋頂上方,細細品味著下方的動靜,真是沒想到這女人還有脾氣。

看到她小貓炸毛的樣子,屈臣突然想到當日宴會之上剎那驚艷的夏機,時而靈動時而冷漠,但更多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屈臣笑了笑,今天怎麼又想起她來了?

他重新低頭望去,莫白早已穿戴好衣物,冷冷的注視著水中的儀行夫,問道:「你撲騰夠了沒有?」

似乎發號施令一般,儀行夫戛然而止,他愣愣停下,看了眼自己所處的地方,似乎已經酒醒。

整個人撲騰著水花都**的順著衣襟的地方往下流淌,顯得狼狽不堪。

莫白嗤笑一聲,抬步就往門外走。

「慢著,你怎麼還在這裡?」儀行夫看著莫白問道。

莫白笑著挑眉,詫異的看著他,「儀行夫你莫不是瘋了?這可是我的浴房,哪裡輪的到你在這發號施令?」

似乎儀行夫質問的語氣叫莫白生厭,她扭回頭瞪著他,臉上帶了些紅暈,氣的發緊。

儀行夫痴痴看了幾眼,看到自己所在的水池,笑道:「原來是姬這裡,姬勿怪,實在是我喝酒誤事啊。」

莫白臉色舒緩下來,卻是嘴裡不饒人,她嘆道:「喝酒誤事怎麼的還跑到夏府後院來了?」

儀行夫臉色漲的通紅,卻只是笑了笑,眼神不由自主的掃向莫白濕漉漉的頭髮和光潔的鎖骨處。

他淌水滑動帶起陣陣水花,發出嘩啦啦的水聲向莫白所在的位置前去。

莫白一笑,心裡卻是對儀行夫粗魯的舉止有些厭惡,她擺了擺手,「君自個慢慢出去,我就不奉陪了。」

儀行夫一頓,眼睛睜大就這樣看著莫白慢悠悠的推開門,還特意朝他笑了笑,月光映襯在莫白的臉上,顯得極其得意。

隨後莫白招了招手,儀行夫不明白她什麼意思,還以為她反悔,趕忙加快速度正攀住邊緣往上爬。

莫白瞧見他四肢半跪的樣子頗有些好笑,樂不可支的彎了彎唇,傻蛋!

她也沒作聲,只是特意大敞開了門,秋風刮進屋內一下子就將所有的濕氣吹盡,冷的儀行夫一哆嗦。

他忙抬頭,哪裡還有莫白的影子?

莫白笑意隱隱的走在廊下,時而垂首時而扶額,不過想起未來的計劃,她連忙停止,就這樣輕易離開,是不是會讓儀行夫對自己的映象不好?

她皺眉思索,完全沒注意上空緊盯著她的那雙眼睛。

屈臣看著她,搖搖頭,如果這女子如此任性,即便有盛世美顏,控制起來不容易的玩具還不如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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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氣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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