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身世（2）

「會好的。」顧笙低低的聲音從傅輕絲的上方傳來，傅輕絲聽到顧笙的這句話幾乎要哭出來。

會好的……

她還能相信會好么？

傅輕絲埋在顧笙胸前，淚流滿面、

「一切都交給我。」感到胸前一片濕潤，顧笙只感覺心臟刺痛，彷彿針扎一樣，一下一下，細小的傷口隱隱作痛。

環著傅輕絲的那雙手突然間就感到傅輕絲的手臂冰冷無比，顧笙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嗚……」傅輕絲終於忍不住放聲哭泣，寂靜的走廊內唯有她的哭聲，夾雜著沉重的呼吸，令人窒息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蔓延……

心痛的無法抑制。

無法抑制的顫抖。

即使哭到岔氣，眼淚似乎還是在不停的流著，無法抑制，無法停止。

不適時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傅輕絲抬起埋在顧笙胸前的臉龐，一雙淚眼婆娑帶著迷茫地看著顧笙。

顧笙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盯著來電人愣了一會，手機鈴還在不停的響著，他嘆口氣，手撫上傅輕絲嬌嫩的臉龐，濕潤的感覺傳入指間，顧笙用指腹輕輕擦掉傅輕絲的淚痕。

「乖，不哭了。」帶著奇異的力量，柔柔的聲調讓傅輕絲呆愣了一下。

……乖……

這個詞她曾經聽過很多次。

小時候，她爹地說過，媽咪說過，甚至是葉筱嵐和喬恩黎都說過。

唯有顧笙，每每說出這個字，都會讓她產生一股怪異的感覺。

從前她不知道這感覺是什麼。

但她現在，終於知道那股莫名的怪異是從何而來，代表著什麼。

那是，顧笙對她最深刻的寵溺……

無可替代的寵溺。

…………

…………

「媽，有什麼事？」看著手機屏幕遲疑了好久，一直等著手機鈴聲第三遍響起，顧笙才慢吞吞的接起了電話。

「笙笙，快回家一趟……家裡……出事了！」一接電話，顧笙一開口，那邊就傳來祁安沫慌亂的聲音。

「怎麼？」顧笙皺皺眉，突然大感不妙。

「你回家一趟就知道了！」接著對面就傳來祁安沫更加緊張無措的聲音，接著便是一段『嘟嘟嘟……』，掛斷電話的聲音。

顧笙眉頭深鎖，原本就煩躁的心只覺得現在是更加煩躁。

「怎麼了。」將胳膊擱在腿上，用手捂著自己的雙頰，傅輕絲看見顧笙從轉角處回來一臉煩躁，她張口詢問道。

「我要回老宅一趟。」他拿起椅子上被傅輕絲放在一邊的外套，答道。

「我我跟你一起去！」等傅輕絲將這話說出來才發現，她根本一點都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說了。

像是第一反應一樣，害怕顧笙一走就不回來了。

她慌忙地想要再說些什麼，張張口卻不知道如何解釋，接著就聽見顧笙的回答。

「好。」

現在是傅輕絲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她的話，說都說出口了……

跟著顧笙走著，她回頭看了一眼顧安念的病房。

顧安念今天應該做的化療做完正在睡覺，顧安知在家裡由黎嫂照顧。

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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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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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

淡淡的茶香味，氤氳著霧氣在空中久久不曾散去。

顧宸玩把這茶杯，淡笑不語。

顧振宇見顧宸如此悠閑自在的模樣不僅心急意亂，他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卻又不敢肯定。

顧宸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坐在顧振宇身側的祁安沫一眼，冰冷的目光讓祁安沫莫名的有些發顫。

「你先回房。」顧振宇何其精明，觀察力強，自然是看見了顧宸的小動作，於是他對著祁安沫小聲道。

祁安沫點點頭，站起身摸摸手臂就離開，心中確實想著趕緊給顧笙打電話。

這情況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

祁安沫，張媽……家中的所有僕人都被他攆開，該幹嘛幹嘛去，特意留下客廳，作於他和顧宸之間的談話用。

「現在你可以說，你究竟是誰了？」顧振宇皺眉，坐在沙發上，手卻撐著一根短短的拐杖。

「……」顧宸只是笑而不語，目光瞥著二樓一個隱約是在打電話的聲音。

……半小時后……

原本熱騰騰的茶水都已經涼透，唯有淡淡的茶香味似乎還殘留在空氣中未散去。

顧宸和顧振宇之間沉默的氣息在空中蔓延，整棟別墅似乎都因為這客廳的安靜而安靜下來。

「吱——」門被突兀的推開，打破了安靜的場面。

兩個人，一老一少同時向門看去，一個驚喜一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顧笙一推開門就感到客廳的沉默，同時迎來的是兩道不同的目光。

顧笙向著沙發看去，卻看到了讓他意外不已的人，接著他就聽見顧宸慢悠悠的開口。

「不知顧老爺，是否還記得三十多年前被你拋棄的女人？」語氣森然，顧振宇聽完這話全身就僵硬了。

難道顧宸真的是……

然後顧宸就看向顧笙，顧宸對顧笙挑了挑眉，挑釁般的笑了，但這笑容在看到顧笙背後慢吞吞的走來的人卻僵硬了。

傅輕絲怎麼會在……

傅輕絲怎麼會跟著顧笙來顧宅！？

這……

「學長！？」傅輕絲一直低著頭看著地面走路，直到不小心撞上顧笙挺直的背部，才迷茫的摸摸鼻子，視力良好的她立即就看見了顧宸。

接著傅輕絲就聽見顧宸森然的語氣，一字一字的說出，吐字清晰無比，統統都被她聽見了。

這什麼情況？

顧宸……怎麼會，在顧家老宅？

這是怎麼回事？這裡的空氣，怎麼她感覺那麼沉重！？

傅輕絲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突然感到一陣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傅輕絲迷茫的看看四周才發現除了顧宸看著她，還有一個人便是顧振宇，可是顧振宇明明沒看她，她只看見顧振宇握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接著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傅輕絲心下疑惑。

傅輕絲抬頭望向二樓，卻只望見了衣角匆忙地隨著主人閃入房間，只是曇花一現一般的消失迅速。接著，就是房門快速而又輕緩地被關上的樣子。

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