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軟柿子

第十二章 軟柿子

柳安逸從記事起就是沈元瑤帶大的,可以說是最親近的人,自從他阿爺去世以後,就只剩下姑姑和他,他年歲還小不代表別人說話會不懂。

「茂子,混說甚!」茂子身邊的伢子拉扯住他,想讓他不要再混說。

「我娘說你就是個小拖油瓶,就是外頭帶回來的沒人要的伢子!」茂子不顧身旁人的拉扯,對著柳安逸道:「我娘說你們就不是什麼好人!」

柳安逸在顧不得其他,直接上去拉扯茂子的衣襟,兩眼帶著憤怒,「你混說!」半大的孩子扭成了一團,其他三人立馬上去拉開倆。

茂子衣襟讓柳安逸扯了個半開,身上倒是沒受什麼傷。反倒是柳安逸髮髻凌亂,臉上帶了幾道抓痕,比起茂子狼狽不少。

沈元瑤從下遊走到上游,找了半晌才看到這幾個半大的伢子,才走近就把這場面看了一清二楚。

「怎的讓你們出來玩耍,還打起架來了。」沈元瑤說話帶著溫柔,看著這群人閃閃躲躲的樣子,開口對他們道:「誰能告訴我,你們這是怎麼了?」

小孩面對大人都帶著敬畏,畢竟大家都是半大的伢子,沈元瑤年歲雖說不大,怎麼都比這群伢子要大上不少。

年歲比其餘人都要大的牛娃站出來,磕磕絆絆把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安逸,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沈元瑤囫圇聽完,對柳安逸沉了沉臉。

雖說半大的伢子之間的爭鬧只是小事而已,在她看來小時候的性子會影響以後的性格,先動手就是不對的行為。

柳安逸偷偷看了幾眼沈元瑤,眼眶裡憋著一圈的眼淚,轉頭看向得意洋洋的茂子,小聲道:「茂子哥,是安逸的不對,不應該動手打人。」

這話一說完,柳安逸再憋不住眼淚,稀里嘩啦的就掉了下來,委屈的揪著沈元瑤的衣擺。

沈元瑤將柳安逸摟進懷裡,看著嘴角高高揚起的茂子,神情溫柔卻帶著責備道:「安逸小茂子不少,安逸動手有不對的地方,但你不應該口無遮攔的就罵人,這也是你的不對了。」

沒管茂子能不能聽懂,沈元瑤帶著仨伢子就走了,留下一臉懵懂的茂子和牛蛙。

柳安逸白嫩的手臂圈主沈元瑤的脖頸,一下又一下的抽睇著,小聲辯解道:「是他們先說姑姑壞話,我、我受不得。」溫熱的眼淚滴在沈元瑤脖頸上,也溫潤了她的心。

她上輩子將近三十歲,沒男友也沒交心的朋友,和上司同事關係處理的很不錯。

一覺醒來,年代變了身份變了,身邊還帶了個小拖油瓶,說不驚慌是不可能的,也一直沒能把柳安逸放在心上。

小孩子的最能察覺一個人的喜歡與不喜歡,二十一世紀的沈元瑤不是原主,自然不能和原主一樣帶著愛意,也剋制的保持距離不讓人察覺。

但也就是天真無邪的小孩,最能撫慰心中的慌亂。

沈元瑤輕撫柳安逸的髮髻,輕聲道:「姑姑知道。」

天色漸晚,沈元瑤剛蓋上鍋蓋,就聽見院外傳來砸門聲,以為是沈厚牛他們家來了,一出去才發現不是。

院門大開著,一個用布包裹著額頭的婦人站在門口,手裡還半牽著個伢子。

那婦人一看到家中有人,還是沈家的三丫頭,氣焰一下子囂張起來,指著沈元瑤破口大罵:「看你家幾個混子乾的什麼好事!」

茂子被梁大嬸往前一推踉蹌地站住腳,順手拉了一把被扯開的衣裳,怯生生地打量了沈元瑤一眼不吭聲。

「我這伢子好生生地和你們家伢子出去,回來就成這副模樣,你們不給個交代我今個就在你家待了!」梁大嬸手勁不輕,茂子本就破爛地衣裳被這麼一扯,更是看不出原樣。

沈三丫歸家也有一個月了,村中只說她性情好,口角都不會與人還。

梁大嬸估摸著這個點家中有人也只能是沈三丫,趁著家中沒什麼說話硬氣的人在,才這麼大咧咧的上門找事。

「嬸子說的什麼話,午間我喊幾個伢子家來吃飯,還沒見茂子這副模樣,怎的一下午不見就這樣了。」沈元瑤聽梁大嬸這話有點摸不清頭腦,這種黑鍋可不能隨便背了,背了就脫不下來了。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家茂子這一身衣裳可就是鐵證,你們別想抵賴了去。」

梁大嬸可不聽沈元瑤的解釋,她今個就是來找麻煩的,怎麼可能會對沈元瑤好聲說話,接著罵道:「看你帶的伢子,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要臉,打了我們家伢子還想抵賴,你們伢子動手打人還有理了!」

梁大嬸撇見擺放在院子里的藥草,手臂一揮把簸箕打翻,藥草四處飛散落了一地,做完這些才覺得解氣不少,還得意洋洋的挑著眉毛看著沈元瑤。

沈元瑤看著一地的藥草,第一個念頭就是,怎的受罪的都是這些藥草。

抬頭見到梁大嬸的眼神,哪能還不懂這討要交代的是假,來鬧事的心倒是滿滿的。

「梁嬸,你這話我就不能應了,你問問你家茂子,這衣服能是我們家伢子弄得?」沈元瑤微挑眉眼神一收。

她本就站在堂前的階梯上,高了梁大嬸不止一個頭,這麼一看讓梁大嬸有種不好欺負的念頭,硬著頭皮說道:「不是你們家伢子還能有誰!」

「梁嬸,你心中有把秤桿呢,知道別人家的伢子不好欺負,這是帶伢子上我們沈家找事罷。」沈元瑤最後一點客氣都收了起來,話語都帶上了嘲諷的意味。

梁大嬸一聽這話臉一下子就變了,后槽牙磨了磨,現在大家臉面都沒甚好看了,大不了撕扯著麵皮說話得了。

手指頭恨不得戳到沈元瑤鼻尖,「你也不看看你什麼人,就帶個野伢子歸家,這鄰近的哪個村子不知道你這麼點破事,沒臉沒皮的倒好意思,我們柳葉村的面子都讓你們丟光了!」

說完往轉身拉扯著茂子往院子外走去,走到院門還回身呸了口唾沫。

梁嬸估摸著沒人看到,結果一抬頭就看到沈厚牛幾人的身影,半拉著茂子就往家中走去。

覃花剛看清人想打招呼來著,梁嬸已經健步如飛的走沒影去了,一臉鬱悶的跟著沈厚牛走進院門,嘴裡還小聲的念叨:「怎麼走這麼快,招呼都不打一個。」

賈秀麗出去了一下午,也剛好這個點到家門,看到健步如飛的梁大嬸心下也納悶。

梁嬸平日里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家,經常能帶著伢子來家中找婆婆討說法,她在家還能回個嘴不吃虧,今個能出現在自家院門估計也沒甚好事。

現下跑這麼快一句招呼也不打,這就奇了怪了。

待她回到院子里看到一地的藥草,三個伢子就半蹲著身子撿著藥草,小心得拍乾淨沾著泥土的藥草。

梁嬸到家中來的事沈元瑤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明白,沈厚牛和沈弘光倒覺得無所謂,就覺得是幾個婆娘閑得慌找事干。

反倒是覃花和賈秀麗磨了磨后牙槽,算是知道這梁嬸上門來打的什麼主意。

上次沈永見沈永宗也是到小河邊抓魚去了,晚間梁嬸也帶人上來討說法,覃花還賠了一籃子的雞蛋給她,倆兄弟差點沒給沈弘光打折了腿去,今個要不是沈元瑤在今晚這倆兄弟還得討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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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當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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