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儒獻策
「先生可是在說笑?」
蕭昱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同時心裡忍不住吐槽道,這算是謀士來投,遊說敵軍的經典開頭語嗎?
「將軍您自己也應當有所察覺才是,樊陽這局棋可不是那麼好下。」
「樊陽是樊陽,棋局是棋局,豈可混為一談!」
蕭昱眉頭一皺,臉上一副不耐煩的神色。
「將軍你這是?」
蕭昱的反應讓李儒大為驚訝,在蕭昱,司馬游,北地世家這三大勢力之間,他可是猶豫再三之後才選擇了蕭昱的。
從蕭昱繼任北邊軍主帥之後,他的戰績和幾次行動上都不難看出他並非庸碌之人,可是此刻怎麼一副身在局中卻不自知的樣子?
「將軍……」
「好了!堂堂夫子,言語之間卻不知所謂,實在是浪費本將的時間!」
李儒還想在說什麼,卻被蕭昱一伸手制止了。
「門就在身後,請便。」
說完蕭昱便端起了茶杯,微微品上一口。其意在明顯不過了,端茶送客。
「先生,請吧。」
管家立刻上前,客氣的準備將李儒請出去。
「管家,我看今天天氣不錯,留一道後門,我今晚想在院子里賞月,關上門感覺憋得慌。」
「是,老爺。」
李儒剛要起身之時,蕭昱突然對管家如此說道。
「哼!本以為你蕭天明是個豪傑,卻不曾想竟是一鼠目寸光之輩!李某看錯了人了,告辭!」
李儒聞言,眼中頓時浮現出一絲瞭然之色,隨即又立刻換上了一副怒火中燒之像,對著蕭昱便是一通怒斥。
「碰!」
「大膽!你一小小夫子,也敢對本將口出狂言。念你乃此地夫子,有教化一方之功,本將且不予以追究,將他給我趕出去!」
蕭昱同樣,猛地一拍桌案,雙眼死死地盯著李儒,宛如一頭被激怒的猛虎,隨時都有爪牙相向的可能。
「哼!不必了,在下有手有腳,自己會走!告辭!」說完李儒拂袖一揮,冷哼一聲便怒氣沖沖地向門外走去。
不遠處正在院內打掃落葉的僕人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幾個時辰后……
「將軍倒是好興緻,夜色如此之深,將軍還在賞月?」
「本將是否是在賞月,先生心中難道還不清楚?」
蕭昱斜倚在一張太師椅之上,臉上帶著一絲苦笑的意味說道。
而從他面前的一顆大樹的陰影之中,一個人影走了出來,來者正是不久前被蕭昱趕出府外的李儒。
「沒看出來,先生還是一個記仇之人。白天呵斥先生,實乃無奈之舉。卻不曾想先生,直到丑時過半才來,深秋的夜晚可是寒氣逼人,猶如刮骨鋼刀啊!」
說著蕭昱便站起了身,對著李儒微施一禮。
「白天對先生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天明給先生賠不是了。」
「將軍,快快請起。在下不過一白身爾,將軍乃當朝大員,豈可如此!」
李儒連忙將蕭昱扶起。
「先生白天所言,還請不吝賜教。」
「不急,在下卻有一事,煩請將軍回答一二。」
李儒也學著蕭昱白天一般,一伸手,止住蕭昱的問話,然後反問道。
「先生請問,天明當知無不言。」
蕭昱心頭一凜,知道肉戲來了。那些個演義,野史之中不都這樣,謀士擇主之前,都會考驗一下主公對於前景的展望與抱負。
「不知將軍對司馬游,對左相,對聖上乃至於對當朝有何看法?」
「看來,先生謀划深遠啊!」
蕭昱深深地看了李儒一眼,完全沒有想到李儒的第一問題居然就如此直白,當真是膽大包天啊!
「還請將軍回答。」
李儒只是微微一笑,既然敢說出此言,那就證明他有萬全之策。
「司馬游,不過一條老狗。雖爪牙尚在,但卻早已遲鈍,除了尚能狂吠幾聲外,一無是處!」
「左相秦修,狐狸一隻。如今雖權侵朝野,但卻畏首畏尾,舉棋不定,右相一派外強中乾,他卻遲遲不能下手,日後難有善終。」
「當今聖上,棋子而已。外戚,世家兩方早已將之架空,眼下除去皇帝這個身份之外,他還有什麼?連御前,御衛兩大禁軍都已經脫離了控制,若無意外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錦衣玉食,如籠中之鳥一般了卻此生。」
「沒想到將軍,雖在北地,但對朝政大局卻瞭然於胸,在下佩服。」
「先生可還有問題?」
「自然是有,不知將軍對今後有何打算?」
「如今,奸佞當道,民不聊生,家父便是為奸佞所害,司馬游便是其一。我當殺之,然後高舉義旗,率義軍入南延,清君側,框扶我大徐百年基業!」
為了不驚動他人,蕭昱雖然聲音雖然不大,但言語之間一股殺機洶湧,卻讓人為之膽寒。
「在下李儒,李文優,願追隨將軍,共襄大業!」
聽過蕭昱回答之後,李儒當即便對一揖到底。
「先生快快請起,先生乃當世大才,某欲拜先生為軍中參事,替某出謀劃策,不知先生可願否?」蕭昱連忙起身將李儒扶起。
「但憑主公安排。」
「主公,如欲清君側,僅憑我等目前之力是遠遠不夠的。」
既然已經認主,那李儒自然也要拿出一點本事來才是。所以,立刻開始為蕭昱獻策。
「這我也清楚,如今北地三方勢力,以我北邊軍最弱,司馬游的御前軍最強。」
「正是如此,如欲成此大業,當先籠絡北地世家,北地世家多是昔日追隨高祖披荊斬棘有從龍之功的開國元勛之後,他們或多或少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罪名被貶至北地。」
「因此他們都遠離利益的分配中心,每次他們所能得到的,都是那個核心世家從指縫裡露出來的殘羹剩飯。我相信他們絕不會甘心如此,只要許以重利,並讓他們看到可能性,他們必然會與我們聯手。」
「北地世家,以吳家為主,世家聯軍至少有四萬人馬,我北邊軍不過區區兩萬餘人,誰是主?誰又是從?而且如何讓他們看到成功的可能性?」
「不是還有御前軍嗎?司馬游,此人不足為慮,加之他子侄楊興,為人囂張跋扈。在御前軍素有惡名,司馬游不加以制止,反而聽之任之,軍中早已有所不滿。」
「且司馬游帳下有一驍將,蹇升。此人賞罰分明,每戰必身先士卒,威信極高。但與楊興卻勢如水火,故而被司馬游打壓,如能激化二人矛盾,蹇升必與楊興徹底反目,而司馬游定會責罰蹇升,到時軍中必會怨聲四起。」
「主公可趁此良機,遊說蹇升入我軍麾下,然後在誅殺司馬游,楊興二人,則御前軍盡歸主公所有,屆時大事可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