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人物

時間已至中午，211室的四人把行李收拾妥當，互相之間也更熟絡了一點。程耀看了眼手錶，提議去食堂吃飯，順便再參觀參觀這所學校。其餘三人都是新生，自然也有這種想法。不過在去食堂的路上，一個198的大漢和一個身材矮小的瘦子產生強烈的反差感，讓他們四人賺足了眼球。

「可惡！怎麼把我分配到這種宿舍了！別再看我了啊！180以下的人就沒有人權么？」這是王揚此刻，也是未來四年擺脫不掉的心聲。

「對了！我的專業是商務英語，你們的呢？」吃飯時，程耀不改熱情，詢問起其餘人的專業。

王揚推推眼鏡，還有些拘束的說道：「我跟你一樣都是商務英語。東方，你呢？」

「我的專業是金融學。」

「金融學？」程耀和王楊面帶不解的看向東方：「你學金融學怎麼會來外語言大學啊？」

「因為…發生了很多事情。」東方有些尷尬的回答。

程耀和王揚看出東方承不願多說，便扭頭向侯斷問道：「侯斷，你是什麼專業？」

侯斷夾菜的手停下來，抬起頭看著眾人說：「歷史。中國歷史。」

「哈？」程耀、王揚包括東方都充滿疑惑的望著他，因為在這個學校，歷史比起東方的學科還要更加冷門。

侯斷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的解釋，他放下筷子道：「我喜歡歷史，但我的分數去不了其他的學校，我又不喜歡去外地，所以，只好來這個學校學歷史了。」

「真是任性啊……」程耀故作可惜的搖搖頭說，「不過專業不同，為什麼我們會被安排進一個宿舍啊？」

王揚回答說：「所有人都想住四人宿舍！在安排不開的情況下，專業不同的人住在一起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

吃過飯，四人在食堂簡單的休息下，便起身向外走去。外語言大學雖然並不怎麼出名，但校舍卻是很大，儘管有路牌指示，想要參觀學校的四人還是得時不時問一下學長，以防迷路。

「啊，這裡是體育館，一樓是籃球場，二樓可以打羽毛球、兵乓球。」一個大三學長指著前方的建築，對著211宿舍的眾人介紹，之後他看了眼四人的身高想了想說：「你們，要不要去參加籃球隊啊？現在張鶴教練和李平老師每天都呆在籃球場招人呢！不過目前為止，籃球隊在隊人員還是只有四個人！」

「四個人？怎麼人數會這麼少？」

「雖然喜歡打籃球的人有很多，但張鶴教練的訓練十分艱苦，有很多人只是了解下便走了，他們可不想大學時光天天泡在籃球場里。而且教練挑人也十分嚴格，從新生報道到現在三天時間，也只有兩個人成功加入了籃球隊！」

「那另外兩人呢？」

「哦！他們是在去年最艱難的情況下依然加入籃球隊的人！如果沒有他們，籃球隊在去年就應該被廢隊了！所以張鶴教練依然同意他們呆在隊內。」

聽到學長的話，眾人恍然大悟，但東方眨眨眼看著大三學長飽含深意的問道：「學長，你怎麼會這麼清楚籃球隊的事啊？」

「因為……因為籃球隊基本淪為笑談了！想要在一年時間內突飛猛進，取得名次，這件事怎麼想都是一個笑話啊！而且傳言要是這回籃球隊打不進16強，便真的會被解散了！不過雖然如此，身為外語言的學生，我心裡自然想要學校的籃球隊重放光彩，所以我才會這麼關注籃球隊！」

說完，大三學長向211宿舍四人揮揮手便轉身走了，但他的心裡卻止不住的嘆息，「如果，我有你們的身高，有你們的條件......如果我去年也加入了籃球隊.......該有多好啊！」

東方看著大三學長離去的背影，心中看穿了一切：「你應該也試圖加入籃球隊吧，如果不是喜歡籃球，如果不是關注籃球，你也應該把這件事當做笑談，又怎麼會露出那樣不甘的表情呢？」

「我想去籃球場看看！」看著眼前的體育館，東方突然回頭，目光堅定的對其餘三人說：「我要加入籃球隊！」

聽到東方的話，一直未做反應的侯斷雙手不禁緊緊攥起，他扭頭掃了眼體育館一言不發，反而是王揚第一個回應東方道：「看你剛才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想加入籃球隊，不過東方，你打球很好嗎？聽那學長說的意思，入隊似乎十分困難呢！」

「我不知道我打球好不好。」話雖如此，但東方的臉上卻充滿了自信的笑容。「但，不去試一試，又怎麼知道我無法加入籃球隊呢？」

說完，東方頓了頓，轉頭對著侯斷說道：「侯斷，你也一起來吧！我相信，你也可以加入籃球隊！」

侯斷沒有開口回應，他的心中早已亂作一團：「加入籃球隊……繼續淪為配角，為王牌傳球嗎……我不想再這樣打球了！我不想……再被他人認為我是個可有可無的選手！」

「一起來吧！」東方似乎聽到了侯斷內心中的聲音，他滿臉笑容輕拍侯斷的肩膀，邊向體育館走去邊鼓舞道，「我雖然不了解你，對你的球技也是一知半解。但，只要你喜歡籃球，就一起來吧！喜歡籃球的人，站在球場上的人，想要勝利的人，沒有一個人，會是天生的小人物！」

……

「張鶴教練，這幾天我們挑選隊員是不是有點太嚴格了啊？現在都沒有來人報名了！」外語言大學體育館，一個戴著眼鏡，像是老師模樣的人，坐在籃球場外的一張椅子上，沖著身旁身材高大，樣子嚴厲的老人抱怨著。

那個嚴厲老人撫著自己沒刮乾淨的胡茬，滿不在乎的說道：「李平老師，這回學校的目的不是取得名次嗎？那我挑選球員的標準自然要提高一點！況且還有3個月才比賽，正式開學后我們還要去籃球社選撥隊員，何必急於一時？」

被稱為李平的人搖搖頭，伸出三根手指說：「教練！三個月的時間已經很短了啊！我們現在只有四名球員！如果繼續拖延下去，比賽前湊足人數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有多餘的時間去進行訓練！」

「誰說的！」張鶴看向著球場上三個正在練習運球的學生，還有一個手持籃球看著籃筐一動不動的學生，努努嘴說，「肖旭、曹銳、王子成還有笙冰，他們這不已經開始訓練了嗎？誰說一定要集齊人數才開始訓練？況且，我們已經制定出比賽體系、戰術的雛形了!」

「教練！人數不夠是可以訓練，戰術也能提前準備，但球隊默契怎麼辦？球隊紀律怎麼辦？三個月的時間已經很急迫了！學校這回是想要拿名次才會無條件支持籃球隊的！若是這回市內聯賽輸了，我怕籃球隊真的會解散啊！」

張鶴面容不改，沖著焦急的李平擺擺手說：「那拿到名次不就行了？你放心，我挑選隊員的時候也是在挑選容易產生化學反應的球員！況且，我在胃部手術之後重新出山，就是想要讓外語言大學重新崛起！這次學校有命令，為了我的教練職位，也為了這所大學，我自然要努力啊！」

李平知道自己拗不過張鶴，只好把目光轉到球場中的四人，換了個話題道：「張鶴教練，我還沒有問您，您為什麼答應重新執教籃球隊啊？」

「因為三年前，我們本有希望晉級八強，但因為我的換人失誤，戰術失誤，使得球隊輸了。這件事我一直耿耿於懷。所以我手術成功後繼續擔當教練，也算是對我自己的一種救贖，對這個學校的道歉吧！」

李平點點頭，心中有著對張鶴這個教練的欽佩，但他有些擔心的說：「張鶴教練，雖說認真才能成功，但你大病初癒，不要太過操勞啊！」

「我的病早就養好了！我才不甘心在賽程中途被送去急診室！況且，這回有一名極有潛力的新生加入了籃球隊。我想，我的工作會比以前更順利的進行！」

李平指著球場中的一人，眉頭微皺，有些不認同的說：「您是說他嗎？我倒是感覺他實力驚人，但懈怠訓練，提不起精神，無法承擔帶領球隊勝利的重任！」

「勝負，可不是單憑一個人就能左右的！況且，你只是看到了他的表面而已！」

張鶴說完，李平心中有些不解，他剛想開口問些什麼，卻被一人的問好聲打斷。

「你們好，我叫東方承！」

「是不是有學生來報名了？！」李平聽到聲音期待的聞聲望去，只見一名充滿陽光氣場的少年和另一名低著頭不知想些什麼的黑衣少年駐足於球館門口。

「請問籃球隊，是不是在這裡報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