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噬骨焚魂

第六章 噬骨焚魂

這番場景看的徐老頭一頭霧水,剛想罵慕容言,只看見慕容言一直輕微的搖頭,徐荒這時候突然意識到情況有些不正常。

慕容言正搖著頭,忽然一滴「水」滴在了慕容言的臉上,流到嘴角,其中一絲蔓延進嘴裏,頓時一股腥味充斥着整個味蕾,這味道,再熟悉不過了,血!

這一下子,慕容言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敢情這「東西」在頭頂上,於是眼睛向上翻了一下,示意徐荒向上看,接着二人一同向上看去。

二人視線逐漸上移,還沒等看清頭上的情況,頭上突然落下一團黑影,並且還伴隨着一道白光,。慕容言心裏暗道:「這還這個活的。」

這一刀自上而下劈向慕容言,速度極快,慕容言下意識的用火把擋了這一刀,火把被切成兩段,掉在地上,並未熄滅,微弱的火光依稀可以看清通道內的情況。

終於是看清了眼前這「東西」,一身東瀛盔甲,頭上束一小辮,手持長段太刀,左臂還受了傷,應該是之前客棧那幫東瀛人一夥的。情況明了,慕容言頓時心裏沒了恐懼。

回過神,只見那東瀛人二話不說又是一刀橫砍,慕容言左手抽出鐵扇,擋下這凌厲的一刀,右手握住左手往前一推,鐵扇和刀刃擦出一陣火花。

拉近距離,慕容言用膝蓋順勢頂了一記東瀛人的腹部,東瀛人吃痛,弓著身退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形。慕容言趁熱打鐵,手中開扇,甩向那東瀛人,鐵扇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奔著東瀛人的頸部而去。

東瀛人也是反應極快,仰頭間躲掉這致命的一扇。鏘!鐵扇插在了牆上。慕容言也不含糊,趁忍者躲扇子的間隙,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腳正中忍者持刀的手腕,又是一個迴旋踢正中忍者胸口。

腳瞪牆壁借力,慕容言順勢拔掉插在牆上的鐵扇,在空中一個回身,反手一扇,扇刃劃過忍者的頸部,落地,在通道的牆壁上帶起一絲血線。

「可以啊,有兩下子,你小子這殺人的手段乾淨利落,手上沒少沾血吧!」徐荒調侃道。

慕容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既然幹了這刀口舔血的營生,誰手上又能幹凈。有些人的手生來就是沾墨的,而我的手生來就是沾血的。有一種身不由己叫作,如果我有得選。」

「都不容易,誰不想過安穩日子……」徐荒正說着,突然聽到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聲音,疑惑道:「什麼聲音?」

聽徐荒這麼一說,慕容言也聽到了。這聲音十分詭異,就像是一個人被惡鬼掐住了脖子,然後企圖掙扎的低沉嘶吼一般,斷斷續續,時有時無,但卻聽得真真切切。

除了自己二人以外,應該沒有其他活人,地上的屍體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慕容言環顧四周,並沒有什麼古怪的東西,整個通道一下安靜了下來,靜的有些可怕。這一靜下來,便是聽出了這聲音的方位,就在那被大塊碎石堵住的牆後面。

二人相視,都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不約而同的向聲音的方向向摸過去,隨着距離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明顯,聽得人毛骨悚然。慕容言手中的鐵扇越握越緊,徐荒握着火把的手也是出了不少汗。這一波接一波,弄得兩個人剛剛放回去的心又提了上來。

徐荒把僅剩下的火把遞給慕容言,而後開始小心翼翼的搬碎石,慕容言打着火把一邊搬一邊想,這聲音的來源到底是什麼,之前為什麼沒有聽到。正想着,當搬開一塊大的碎石的時候,一張用恐怖都已經不足以形容的臉出現在了眼前。

這下把兩個人嚇得不輕,慕容言直接嚇得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頓時重心不穩,一下在了坐地上,連火把都差點沒抓穩。徐荒畢竟和屍體打的交道多,雖然也嚇了一跳,但很快反應了過來,第一時間接過火把,這才看清眼前的情況。

眼前是一張女人的臉,眼睛瞪得極大,似乎要把眼眶撐破一般,七竅流血,關鍵血是黑色的,表情顯得極度猙獰,嘴一直張著,時不時發出讓人聽起來十分難受的聲音,還一邊吐著黑血,其中更是夾雜着類似於內髒的東西,既恐怖又噁心,這應該就是那聲音的來源了不假了。

「噬骨焚魂,居然是噬骨焚魂!」慕容言驚出了聲。

徐荒一頭霧水道:「什麼骨啊魂的,什麼東西?」

「噬骨焚魂是種毒,我聽義父說過,此毒沾之既死,見血封喉,毒會瞬間由血蔓延全身,腐蝕血肉與骨頭,恐怖至極」慕容言說道,而後便是回憶了起來。

我義父的師傅是個奇人,通天曉地,無所不能,後來不知怎麼失蹤了。他坐下弟子包括我義父在內一共八人,各自傳下一門手藝,其中一對孿生兄弟,哥哥易右學醫術,而弟弟易左學毒術。當時這門《噬骨焚魂》太過惡毒,師傅未曾傳授,但易左一心痴迷毒術,覺得不甘心,便去偷了這本《噬骨焚魂》。不料被發現,后被逐出了師門,但易左卻只偷到了上半冊,由於不完整,所施毒術毒性沒有那麼強。

「你的意思是眼前這毒就是那什麼易左用的?」徐荒問道。

「或許他還活着,又或許是他的後人」慕容言又道:「這弱化的噬骨焚魂正因為毒性沒有那麼強,反而使中毒者一時半會死不了,一直飽受如烈火般鍛體的折磨,給她個痛快吧。」

聞言,徐荒也是於心不忍,手掌一翻,一粒石子彈射而出,正中中毒女子眉心,這下算是徹底斷了女子的生機,算是給了她個痛快。

兩人清理完石頭,看着這屍體杵在眼前,眼睛瞪得人瘮得慌,偏偏又堵在牆洞口,關鍵又碰不得,慕容言只好脫下外衣,包住女子的屍體拖了出來。

慕容言在拖屍體的過程中發現,這女子的服飾有些眼熟,死的女子一身衣服以黑色為主,紅色為輔,腰系一無字血色石牌。慕容言一臉疑惑,心道:「這血石的人怎麼也牽扯進來了?」

「想什麼呢?盯着人家姑娘瞧半天,沒想到你口味這麼重,死的都不放過,趕緊進去吧,等以後老夫給你找一個活蹦亂跳的!」徐荒見慕容言盯着屍體發獃,於是調笑道。

「你積點口德吧,就你這嘴,要是給你弄個快板,地上這姑娘都能給你說得活過來。」聽了徐荒一番玩笑話,慕容言氣得白眼直翻。玩笑過後,氣氛輕鬆了不少,慕容言也是收回思緒,不再去想。

這地下到底還是有些陰冷,外衣自然是不能要了,還好慕容言常年走鏢,風餐露宿慣了,還扛得住。這眼前的問題是儘快與自己人匯合。

兩人穿過牆洞,借這微弱的火光逐漸看清眼前的情況,這是個石室,差不多有三四個房間那麼大,其中四四方方,四周都是石壁,石室中堆著許多大塊的石料。

徐荒把唯一火把給了慕容言,又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根蠟燭,用火摺子點燃,便開始在牆壁上摸索了起來。慕容言也是開始打量起這石室,這石室雖說是人工建造,但就這石壁來看,做工十分粗糙,顯然就只能是用來堆石料的。

走着走着,突然發現石室的地面上還躺着五六具屍體,而且服飾和之前的女屍一樣,都是血石的,死裝也一樣,都是中了噬骨焚魂。

慕容言剛想叫徐荒看,結果哪還有什麼徐荒,連蠟燭的火光都沒了。慕容言心裏咯噔一下,一個大活人,好端端的,一眨眼功夫怎麼就沒了?

慕容言看了一圈,發現整個石室空無一人,除了一堆堆冰冷的石料和地上幾具死裝猙獰的屍體,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見了鬼了!

想起這裏之前來的幾波人,眼前也是沒有他們的蹤跡,他們也總不可能憑空消失吧。慕容言依稀記得剛剛徐荒是在牆上摸索之後才不見的,這石室的牆壁上定然是有着著些什麼玄機。

慕容言也在石壁上找了起來,一個人獨自和一堆屍體待在一個空間里,慕容言老是覺得背後發涼。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找了好一陣,終於在東北角的一側牆壁上找到了一塊石門。

石室的牆壁都是大塊石頭砌成的,而石頭之間是用砂漿混合糯米汁黏合,而這塊石料四周邊緣也沒有黏合物,仔細點不難找到。

慕容言嘗試着推了一下,然而並沒有什麼反應,看來是有機關驅動,這機關也應該離這石門不遠。

慕容言舉着火把,開始在這石門的上下左右仔細的摸索了起來,突然發現,石門左側牆上的一個稍微小一些的石料有些不一樣。和石門同理,這塊石料四周邊緣也沒有黏合物,顯得格外不一樣,多半是一塊能活動的。

慕容言嘗試着推了一下,果然,是能活動的。手上使勁一推,整塊石門便左右翻轉了起來,此時也想不了那麼多了,慕容言趕緊走了進去。

慕容言剛穿過石門,門就又轉回了原位,關了起來,整個機關運行的過程聲音非常的小,這也就是為什麼,連徐荒什麼時候消失的慕容言都不曾察覺到的原因。而徐荒沒有回去,可能是因為這個石門是單向的,只能從石室那邊打開。

藉著火光看清眼前的情況,這是顯然個墓道,無論是地面,還是牆壁,都刻着一些偏秦漢的紋飾及小篆,複雜而神秘,比起那石室,要精美上許多。

墓道的一頭不知通往何處,而另一頭,卻是有着兩個人影,對,兩個。兩個人影的旁邊的地上還立着一個蠟燭,蠟燭的火焰中泛著一絲絲綠焰,雖然光線十分微弱,但慕容言卻堅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絕對是兩個人影,一個躺着,一個蹲著,都一動不動。

現在的問題是,蹲著的那個是不是徐荒,那躺着的又是誰,他蹲在那裏為什麼一動不動。還有一個更恐怖的猜想,如果躺着的是徐荒,那麼蹲在那裏的又是個什麼東西!慕容言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

站在原地糾結了半天,慕容言還是決定過去。心道,和這老頭不打不相識,一路驚險,發現他也心思不壞,是個可以結交之人。況且還救過自己,真就這麼折在這墓里,自己也過意不去。

結果剛剛鼓起勇氣走了一半,慕容言又覺得應該先搞清楚情況再說,還是先喊一聲頗為穩妥。便是壓低了聲音,隔着老遠叫了一聲徐老頭。聲音在墓道里回蕩,顯得十分的突兀和詭異。接着,蹲著的那個人動了,脖子僵硬的扭動着,回過頭來,看向慕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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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陵生死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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