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

「宴……」

安靜的坐在床邊的憐，轉頭看著推門而入的宴。房間里黑白相間的牆紙，讓被囚禁其中的憐看起來更加嬌弱。

「穿著泳衣真不合適啊。」

「沒關係啦，畢竟是專門定做的嘛。」

「把泳衣和婚紗結合起來，也就只有你能想到了吧。」

「所以嘛，你的衣服我也有準備哦。」

「真是的，每次都猜不透你的想法。」

「嘻嘻，所以才會這樣啊，我們三個人從剛剛到這裡就已經開始布置了哦，因為時間的天，所以非常簡陋。」

「穿起來更像是休閑裝啊。」

「那當然，畢竟是我的想法嘛。」

「所以，還是沒有改變想法嗎？」

「真是壞心眼啊，快二十年了，我喜歡你了十四年，如果這樣都能輕易的改變的話，那才叫可怕。」

宴看著面前的人，微微笑了笑。這種小女生才會露出來的表情，從面前這個人的臉上流露出來真的是非常的新奇。

「我看過多少次這樣都表情了啊……」

「大概每天都看到了。」

「真是的，明明是那種奇怪的性格，還會流露出這種表情。」

「畢竟面前是宴嘛，別人就絕對不可能了。」

「今天布置成這樣，有原因的吧。」

「連婚紗都穿上了，當然有原因。」

宴把腰直起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憐看到宴這個樣子，內心明明是非常複雜的，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的，又不是上刑場，為什麼要這幅樣子啊。」

「因為這是必須認認真真聽的話哦。」

「好啊，那我就開始了哦。」憐對著自己笑了笑，慢慢呼出一口氣，轉過臉看著宴。

「如果說為什麼要這麼做的話，那原因應該只有我喜歡你這一點。這種關係，應該是叫青梅竹馬吧，我可是作為你的青梅竹馬，喜歡了你十六年哦，看著你為了我的一點點小事情生氣，再到我做不出有趣的故事的時候來為我創造故事，再到看到我不滿的時候都努力，一切一切我都有看著哦。」

「被你這麼一說，我反而緊張起來了。」

「嘻嘻，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畢竟可是聽著別人說自己的黑歷史，當然會覺得難受啊。」

「應該不會這樣就結束了吧。」

「當然，我今天可是抱著必須攻略下你的決心來的。所以啊……我想，在今天這個最好的時候和你說。」

憐的表情忽然變得複雜了起來，高興還是恐懼，還是害怕，交織在一起的表情，形成了現在憐的表情。

「我想，在今天正式問你。宴，你願意娶我嗎？」

「可以允許我拒絕嗎？」

憐的表情微微痛苦了起來，最後比起眼睛，聽著宴起身。

「吶，憐。」

「我在。」

「睜開眼睛，好嗎？」

憐的眼睛睜開的那一刻，看見了在自己面前單膝下跪的宴，臉上的微笑似乎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求婚這種事情，讓女孩子開口，我也真是不夠格啊。」宴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抽了出來，手上的小方盒子出奇的醒目。

「憐，請問你嫁給我嗎。」

震驚還是喜悅，在這一刻憐都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子。

「真是的，連我可能喜歡什麼樣的戒指都知道，沒有理由拒絕了啊。」憐伸出左手放在宴的面前。

憐緊緊攥著宴戴在她手上的戒指，看著面前的人。

「像我求婚，可不能反悔哦。」

「那當然。」

另一扇門被推開了，在床上坐著的少女安靜的眺望著窗外的景色，聽到開門的聲音才回過頭來。

明明外面的門都是色彩斑斕的，為什麼裡面確是純白色，還有一點刺眼的感覺。

「璃玖……」

「我來了。」現在我的臉上究竟是什麼樣子啊，應該是在笑著吧，現在的感覺比平常更加奇怪了。

櫻白坐在床上的身子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安安靜靜的坐著。

「這裡，就像櫻白一樣啊。」

櫻白臉上的疑惑，好像隔了好久才再次見到的樣子。

「什麼都沒有哦，不過憐前輩只是出奇的過分啊，居然會想出來這種方法。」

「其實還好啦……」

也許因為婚紗做成黑色的原因了吧，不但與頭髮顏色分明，還襯的本來就有點病態白的皮膚更加白皙。

「璃玖，憐前輩告訴我，在這裡應該把想告訴你的東西全部都告訴你。」

「這樣啊，那你想告訴我什麼呢？」

「如果非要說的話，第一就是要謝謝你啊，璃玖。」

櫻白的的臉上，出現了表情，完整的表情，可以表露出自己內心想法的表情。

「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雖然的確是非常震驚，畢竟一開始的櫻白用語言都表達不出來自己內心的想法。稍微冷靜了一點，再次問著櫻白。

「如果不是璃玖的話，現在我也許還在畫室里或者畫展上。」

「那樣可就是別人最羨慕的成功者哦。」

「可是那樣的話，我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我了。」

原來，櫻白自己都感覺到了震驚啊，櫻白自己都體會到了自己發生了變化。

「還有嗎？」

「還有就是……」櫻白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似乎想說的東西無法表達出來的樣子。

「沒關係哦，等你想說了再說也可以。」

「馬上就好……」櫻白也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再次開口。

「璃玖，我喜歡你。迷茫了好久的問題，我終於找到答案了，我現在的感情，大概就是你的故事裡面出現過的喜歡這種情緒，雖然我想不到只是這樣的一種情緒而已，就可以讓我這麼緊張，僅僅只是這麼簡單的感情而已，卻讓我開始有點痛苦……」

我輕輕的揉了揉櫻白的頭，原來天才也會因為這麼一點點的小事情迷茫啊，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而已，就可以讓明確的櫻白陷入痛苦。

「宴前輩說也許會用的到，沒想到會那麼快啊。」

我走到櫻白面前，慢慢的單膝跪地，看著略帶震驚的櫻白，拿出來了宴前輩給我的小盒子。

「雖然我並不知道直接面對自己的感情是不是正確的事情，但是我希望，可以和你在一起，所以……櫻白，我喜歡你啊，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明明才這麼短的時間……」

「可是我喜歡你啊，這麼短的時間，對於我來說也是一直。」

「璃玖總是這樣，這個東西先放在我這裡哦，等到更正式的場合前，再用它向我表述你的感情，好嗎？」

「當然啊……」

「那樣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去旁邊看看瓔珞。」

「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啊，她為了等你一個答案，可比我痛苦多了，好啦快去吧。」

被趕出門以後，就不再覺得櫻白是普通的女孩子了。

推開了黑色的門，雖然在這一刻我都沒有想清楚，究竟要怎麼辦，怎麼面對瓔珞。

瓔珞只是在靜靜地等著，明明在二十分鐘前就應該來的人，現在還沒有影子。

「看來已經做出選擇了啊……終於決定了嗎……」瓔珞的臉上已經不會再出現苦笑了，因為現在只剩下了痛苦。

在推開門的那一刻，我看見的只不過是一個黑色的空間而已，窗外的陽光被樹遮住大半，瞬間就有一種陰森的感覺，還好現在有風，樹還在搖曳。

「對不起……我來晚了。」

「前輩應該知道憐前輩為什麼要這麼做了吧。」

「嗯……」

「那現在，輪到我了哦。」

瓔珞臉上的微笑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以前那樣崩潰的感覺，反而是一種淡然的笑容。

「前輩，我喜歡你哦，開始寫小說的原因，也是因為喜歡你，明明是我先來的……前輩可真是無情啊。」

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能反駁的話了，有什麼錯誤啊……的的確確是這樣，真是無情。

「不過啊，前輩，我選擇放棄。」

這大概是最出乎意料的事情。沒有吵鬧的瓔珞，變得安靜的瓔珞，出奇的讓人害怕，也許櫻白的想法非常正確，沒有戴上那枚戒指。

外面的風好像看到了屋內的壓抑，也停止了嬉鬧，樹影把陽光遮的嚴嚴實實的，房間里只有非常勉強的光線。

「來的早……一點用都沒有，現在我再次清楚了，雖然喜歡前輩的想法不會變，但是我還是選擇放棄好了，這樣也足夠了。」

「對不起……」

「前輩從進來開始，也就只是說了兩個對不起而已哦，真是的，我明明都把我的想法告訴你了，太狡猾了。」

「我無法說出不想傷害你這種話，所以……對不起……」

「前輩明明是小說家，語言組織能力居然會這麼差，還是好好的聽我說吧。」

「我喜歡前輩哦，所以也會尊重前輩的決定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也好，想和櫻白在一起也好，我都會尊重前輩的，比起去爭奪你，我更想祝前輩幸福了。」

瓔珞說話的聲音已經開始微微有些哽咽，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伴隨著顫抖出來的，眼睛裡面也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霧。

「這樣，就足夠了，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