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還以為他會是姐夫

收拾完父親的辦公室，我疲憊的走出大廈，駐足仰望這座爸爸拼搏了一生的地方，感慨萬千，如今，這裡已經不在是夏氏，我也已經沒有了眼淚。

我向停車場走去，卻突然想起，已經沒有車開了，我淺淺的牽了一下嘴角，這就是事實。

轉過身，我茫然的順著街道向家的方向走下去，昏黃的街燈伴著我煢煢孑立的身影。

電話響起，是小婉「姐，你怎麼還沒回來呀？是不是公司的事情不順利呀？」

「順利，我就回來！媽還好嗎？」

「還行吧！吃了一口雞蛋糕，我等你，快點回來！」

「嗯！」

我掛了電話，眼睛有些熱！

是啊，還有家人在等我回去，我並不孤單。

我伸手想打車，又突然縮回了手，怕是今後的日子要學著節儉了，衣食無憂的日子隨著父親的離去，也結束了。

我回神看看四周，說實話，我都不知道哪裡有地鐵，公交車到不到我的家。即便有，怕是這個時間也趕不上末班車了，而且還要走一段很長的通往園區的私家路。

正在躊躇間，一輛車停在我的跟前，「上車！」

這個聲音對我來說，太過熟悉了，我一頓，脫口而出，「謝謝，不必了！」

這個時候，我不太想見他。

「上車，怎麼......忘了我們之間的條件？我的要求是隨叫隨到！」車裡的聲音冷酷無情，似乎他不是人，只是神，亦或是陰魂不散的魔鬼，我避之不及！

「今天不行，我必須回家，媽媽還病著，我......」

「我說上車......」

顯然聲音中已經彰顯了怒意。

我看著深夜茫茫無邊的昏暗，鼓起勇氣伸手打開車門坐進車裡，還沒等我坐穩，車子就竄了出去。

隨它去吧！我哪裡還有自主權，從今以後的生活我不在是以前的夏以晴。

車裡靜的可以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與呼吸。

我無言的看向車窗外，卻驚喜的發現，車子是朝著我家的方向駛去的。

我突然有些不懂，難道他是發了善心送我回家？

不會吧？

這有些不可思議，他還有感情嗎？

他不是很討厭我嗎？我不由自主的偷偷瞄了一下，他的側顏稜角分明俊朗不比，已經成了習慣的喜歡讓我砰然心跳。

可是他對我的態度卻讓我望而卻步，心猛的刺痛一下。

今天這個日子對我來講確實終生難忘，這將是我人生中最慘痛無助的日子，我恐怕終生難忘了。

一路上，盛騰沒再跟我說一句話，像似在思索著什麼，樣子很專註的開著車。

到了家門口，他低呵一聲：「下車！」

我微微抖了一下，唯唯諾諾的說了一句，「謝謝！」

下了車，車子就『嗖』的一下駛離，沒有半刻停留，我不知道是一種解脫還是失落。

我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車消失在我的視線，我才轉身走進家門。

小婉見我回來，趕緊跑過來，「姐，你可回來了，你吃飯了沒？我讓李嫂給你熱點飯吧！」她嘁嘁喳喳的樣子告訴我，其實她很孤單。

「不用了，媽睡了嗎？」

小婉抓著我的手，瞟了一眼樓上，無助的搖搖頭。

「喬欣呢？」

「欣欣姐說今天回家去趟，明天回來！」

「哦，那你去睡吧！我去看看媽！」我說完放下包，向樓上走去。

我去敲母親的門，「媽，我回來了！公司處理完了，媽，我......儘力了！」

房裡悄無聲息，她還是不想見我。

我又敲敲門，「媽，我進來了！」

說完，我扭開門，輕輕的推門進去。

「你滾出去！」猛然一聲爆劣的低吼。

一道暗影飛了過來，『咚』的一聲，一件硬物砸在我的額頭，隨即掉在地板上摔的粉碎。

熱熱的東西流下來，瞬間模糊了眼睛，我伸手捂住額頭。

「姐......」跟在後面的小婉一聲驚叫，「姐，流血了......李嫂......李嫂，快點拿藥箱，姐姐受傷了！」

小婉驚叫著，我拿下手看了一眼，手上都是刺目的鮮紅。

「媽，你這是幹什麼呀？姐姐忙了一天才回來，飯都沒吃就來看你，你幹嘛要砸她，爸爸都死了，你就別逼姐姐了！」小婉乖巧的向媽哭訴著。

「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滾！」

我看向母親，只見她怒目圓睜，歇斯底里的叫喊著，讓我們滾出去。

自從爸爸去世后，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母親，她消瘦了很多，一副弱不禁風懨懨的樣子，臉色清白，沒有了往日的恬靜雅緻，眼神里都是驚慌與憤怒。

「媽！你彆氣了，你先休息吧！」我低眉順目的勸慰著她。

「滾，別讓我看見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夏氏沒了，你爸的夏氏沒了，你還有什麼臉來見我，都是你......滾出去！」

又一個枕頭又飛過來，無力的砸在我的面前。

我看著她狂躁的樣子有些心悸，怕她在怒下去只好退出去，輕輕的關上門。

「姐，快點讓李嫂給你包紮一下吧！」小婉驚慌失措的看著我的額頭。

我又摸了一下，血已經滴到衣服上，鮮紅一片，臉上睫毛上都是。

「大小姐，要不還是去醫院吧！血流的太多了！」李嫂有些慌亂。

「沒事，簡單的處理一下就好了！」我心不在焉的說，其實我的心比這個痛多了。

李嫂手忙腳亂的給我處理了傷口，一邊擦拭傷口的血跡一邊說，「大小姐，還是去醫院吧！口子有點大。」

「不用！」

李嫂只好哆哆嗦嗦的給我用酒精擦拭了一下，只是一帶而過，我已經痛的渾身是汗。

我沒想到，媽這樣恨我。

這一夜，小婉就窩在我的懷裡睡去，我能感覺她的無助，其實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我只能大瞪雙眼一夜到天明。

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我像一個陀螺，沒有了動力突然間嘎然而止，苟延殘喘的在原地來回的搖晃。

起床之後，我親自給媽媽做了早餐，雖然我做的並不好，但是我也要學著做，我在心裡盤算著，我應該辭去家裡的傭人了。

其實不用我說，他們在私下裡也都悄悄的議論著了，在為自己的今後做打算了，只是礙於這些年的面子，不好主動開口罷了。

我心知肚明他們其實早就想走了，夏家已經不是原來的夏家，雖然他們也無法接受一夜之間的變故，但是夏家還是真真切切的敗落了。

我與小婉坐下來吃早飯，我告訴她「小婉，吃過了飯換好衣服我們去趟盛家。」

「什麼？去盛家？」小婉驚詫的看向我，一臉不情願的表情，「去盛家幹嘛？」

「去見盛爺爺，畢竟爸的喪事都是盛爺爺出面辦的，我們不能沒有禮數，總是要謝謝人家的。」我淡然的對妹妹說，嘴裡的飯如同嚼蠟，食無滋味。

「爸走了，媽病著，這也好久了，沒理由不去答謝，不能讓人家笑話我們無禮。」我耐心的跟妹妹說著其中的道理。

小婉的性格與我不同，或許還小，在加上是妹妹，很率真單純，沒有那麼多的想法，有了就要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到了那你不要亂說話，不管人家說什麼，你都不可以亂來，知道嗎？」我看著小婉素凈單純又靚麗的小臉囑咐到，「以後不能像以前那樣了，知道嗎小婉！」

「嗯！姐，你是不是怕盛騰？」她一臉的無邪，大眼睛求索的看著我。

「不怕，只是沒有必要與他抗爭，夏家與盛家，我們是我們，他們是他們，已經怕是不會在像從前那樣親近了，禮數到了就可以！我們得靠我們自己！」

我其實並不想給妹妹灌輸這樣的道理，但是她太小，才16歲，整整比我小6歲，很多道理她還懵懵懂懂。

「姐，那你還愛盛騰哥嗎？」她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有些茫然的問我。

「不愛了！他已經不是原來我認識的盛騰哥了！」我幽幽的說，像似自言自語。

小婉嘆了一口氣，小嘴撇了一下，有點不甘，「我還以為他會是我姐夫，幹嘛要不愛，其實我不喜歡他對別的女人好。」她嘟囔著，往嘴裡狠狠的塞了一口包子。

突然她又抬起大眼睛看著我，「姐，準是那個狗屁項曼妮，就是她的事，沒有他盛騰哥不會變的！」

我一怔，盯著小婉看，表情木訥訥的進入遐想。

項曼妮，小婉說的沒錯，這個項曼妮當然是關鍵。

冥冥之中，我覺得我的人生中，項曼妮是......什麼我說不好，但是總是提及就心跳。

現在的我更不能與之相提並論，她是當紅大紫的明星，我是個破落戶。

「快吃完，我們去去就回，太晚了就中午了！」我收了收神，看著小婉催促。

吃過了飯我們都換好了衣服，我敲了敲媽的門，對裡面說：「媽，我帶小婉去躺盛家老宅，拜見盛爺爺，一會就回來！」

房間里沒有動靜，我知道，她是聽到的，去盛家，她是不會阻攔的。

我剛要給喬欣電話，她就進來了，如今沒有車子了，我只好開她的車子去了，我都不知道她要是回去加拿大，我們該多無助。

我囑咐她幫忙照顧母親。

我帶小婉走出去，我開喬欣的車向盛家的老宅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