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夏家的喪禮

這一聲脆響，驚呆了所有的人，「都是你......」

我看著媽哭紅的眼睛里泛著兇狠的光，我從小長這樣大，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表情，也沒有被這樣摑過耳光，我木訥訥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周圍的人都用驚訝責怪的目光看著我，眼裡留露著恥笑。

「媽！你不要打姐姐......」小婉抱住媽媽，「不要打姐姐！」

「都是你，你都做了些什麼？丟人現眼！你爸爸看到了新聞就氣的背過氣去。你還有臉來這裡，自己不爭氣，還連累家人。」

「媽，姐姐每天跑公司的事情，她不容易，你就別罵姐姐了！」小婉抱著瑟瑟發抖的母親哭著為我求情。

「你每天都跑公司的事情，你是怎麼跑的？夏家毀在了你的手裡，夏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你爸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我就不活了！啊......」

我媽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起來，空間里瞬間顯得那麼凄涼。

我理解，在她養尊處優的世界里，只有爸爸，他就是她的保障，爸爸一旦有事情，她當然沒有了希望，確實是沒法活了。

可那晚的事情，也是在媽的鼓動下才讓我『有恃無恐』的放了那東西進了盛騰的杯子。

如今，這顆苦果只有我自己來咽，現在竟然連媽都不能理解。

媽說的沒錯，我就是夏家的罪魁禍首，我知道，檢驗報告的事情，就是夏家的滅頂之災。

可現在即便是追悔莫及也來不及了。

喬欣緩過神來，趕緊跑了過來抱住母親，連推帶抱的把媽安排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撫順著她的後背。

「阿姨，你別在哭了，以晴也痛心疾首，是有人在算計夏家算計了以晴，你先別哭了，叔叔會好的！」喬欣勸著母親，「阿姨，遇到這樣的事情，最難過的是以晴，她就夠自責了！我們一家人，首先要抱團，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可這有什麼用，丟盡了臉！夏家丟盡了臉......嗚......」

「不管怎樣我們現在都要一致對外，以晴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們大家在一起想辦法補救吧！阿姨，您也先消消氣，畢竟夏叔叔......還在搶......裡面！」

媽又撲過來抽打著我，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媽說的沒錯，是我，是我讓一切都變得一塌糊塗，加快了毀滅的腳步，是我毀了爸爸一生的心血。

搶救室的燈突然滅了，我一哆嗦。

裡面的醫生走了出來，他們的表情凝重，所有人都獃獃的看著他們。

「夏文軒家屬！」

醫生的一句詢問，彷彿時間一下凝固了，我的心一下楸到了嗓子眼，媽的哭聲也倏地停止，齊齊的看向醫生。

「我們儘力了！請節哀！家屬可以去見見最後一面。」

「文軒！你回來......」媽一聲歇斯底里的呼喚戛然而止，昏死過去。

「媽！媽......爸......姐，姐姐！」

「阿姨！阿姨......」

「夏夫人！」

「快！搶救！」

空間一片混亂，我看見醫護人員緊急的把媽放在移動床上，在實施搶救。

我麻木的推門走進搶救室，我看見依舊躺在搶救室無影燈下的父親，他臉色蒼白沒有了一絲血色，往日慈愛溫潤的父親沒有了一點生機。

我悄悄的緩緩的走過去，我怕驚擾了他，他會不高興。

「爸！你起來呀，你不能這樣，你要告訴女兒，夏氏究竟遇到了什麼？你起來呀，爸爸，別嚇我呀！女兒不行的，你不可以撒手，夏氏太大了，女兒不行的，爸!」

我柔聲的請求著，像極了做錯事情請求爸爸原諒的孩子。

「你是不是也生女兒的氣了？我錯了，爸！你起來，我改，以後我跟你好好學管理夏氏，不對外面的一切寄予希望，我們靠自己，我都聽爸爸的。」

我的腿不停的顫抖，那種恍惚與不甘讓我很想挖開心房拚命的撕開自己的心臟。

「爸！只要你起來，我們父女攜手啊，還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女兒不會的你親自來教啊，好不好！爸！」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抱住爸爸已經漸涼的身軀，「爸，你睡著了啊？你睡一會可以，不能總睡下去，我害怕，我該怎麼辦呀！你告訴我呀爸爸！」

「爸，你是我們的天，我們不能沒有你！」

「夏小姐，請節哀！」

「以晴......」

我不知道誰來拽我，我死死的抱住爸爸的身軀，「不，你們別這樣，我......爸爸.....」

我的眼前一片亮白，我向下倒去，無盡的黑暗像我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