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破釜沉舟

下午，霍去病下達了拔寨命令，當然衛步和李敢的態度還是讓他很失望，衛步直接連霍去病的面都不見，問有什麼命令直接下就是了，李敢也是一樣，雖然來了，但鬧情緒。

這兩人說到底心沒有統一起來，最終霍去病只得下達了車騎營駐進龍門關的命令，而衛步和李敢則繼續等待朝廷的後援和軍餉。

其實霍去病也想過一咬牙先斬後奏的把兩人給辦了，但最終還是不行，衛步和李敢是河西軍左右兩將軍，相當於左膀右臂，這個時候把兩人都辦了，軍心不穩不說，估計都還沒等出龍門關，朝廷的砍刀就已經來了，然後他們的親信就把霍去病砍了。

如果只辦其中一人，也不妥，這樣偏心下去，肯定軍心動搖，只會讓斥候營更加而且快速的土崩瓦解，所以霍去病也只能讓他們在隴西待著等待軍令了，因為霍去病明日凌晨兵出龍門的決心還沒有下定，因為下定決心是要走程序的。

定下進攻決心，首先主將要召開議軍會議，在大軍出發前擬報文書八百里加急送報朝廷，以便朝廷實時掌握動態，對整個戰局進行調整和部署，所以霍去病的進攻文書還在手裡拽著，這件事情就根本沒有下定決心，他想的是先進龍門關再說。

……。

隴西到龍門關不是很遠，但由於陰雨綿綿和霍去病沒有下定決心，所以行軍的速度也很慢，到達龍門關的時間已經是夜晚了，而且雨也下得很大。

「對面怎麼樣？」霍去病站在城樓上看著對面漆黑一片的河西草原問隴西郡武將付連升：「我看對面漆黑一片，好像沒有什麼動靜啊？」

付連升看了看火把然後伸出手掌接了一下屋檐水道：「回將軍的話，對面看著黑漆漆的一片，那是假象，據末將的探馬報告對面至少集結了三萬大軍。」

「三萬！」霍去病、卡扎爾和韓彤都感到驚訝。對面就是匈奴三萬大軍，而付連升卻只有兩千人駐守龍門關，如果一旦匈奴進犯估計隴西連渣都找不到。

「這太危險了吧！」韓彤驚訝道。

付連升笑了笑繼續道：「這有什麼好危險的，這寫匈奴軍是休屠王部的，也是前天才部開拔而來，而且驃騎將軍的大軍不就在龍門關的背後嗎？所以末將有什麼好怕的。」

付連升可謂是一個老將了，駐守邊關十載，萬人大仗沒打過，小仗倒是打了不少。

雨繼續下著，噼里啪啦，這是春季的第一場稍微大一點的雨，來得很突然。

「報！」就在這時齊東麻利兒的跑過來對霍去病道：「將軍，不行啊，這雨太大了把地全都淋濕了，帳篷不好搭，很多軍士都感冒了！」

霍去病聽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一種強烈的想法冒出了頭，那就是立馬開戰。

但這畢竟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是一萬多人，霍去病首次為將，沒有任何經驗，一旦出了問題，可就真的連渣都沒有了。

看著霍去病那一臉的堅定，卡扎爾看出了他的心思，於是說道：「將軍，末將雖是匈奴人，但也聽說過漢朝項羽的故事。」

「哦？」霍去病好奇的看了看卡扎爾。

卡扎爾道：「項羽當年是多麼英勇……。」

那年，項羽擔任援趙大軍的主帥，下令士兵每人帶足三天的口糧，然後又下令砸碎全部行軍做飯的鍋。將士們都愣了，項羽卻說沒有鍋，我們可以輕裝前去，立即挽救危在旦夕的趙國，至於吃飯嘛，讓軍士到章邯軍營中取鍋做飯，大軍渡過了漳河，項羽又命令士兵把渡船全都砸沉，同時燒掉所有的行軍帳篷。

戰士們一看退路沒了，這場仗如果打不贏，就誰也活不成了，項羽指揮楚軍同秦軍展開了9次激烈的戰鬥，渡河的楚軍無不以一當十，以十當百，個個如下山猛虎，個個都奮勇拼殺。沙場之上，煙塵蔽日，殺聲震天。楚軍將士越斗越猛，直殺得山搖地動，血流成河。經過多次交鋒，楚軍終於以少勝多，把秦軍打得大敗，殺死了秦將蘇角。

對於這段歷史霍去病並不知道，乃至整個漢朝都很少有人知道，因為歷史規律就是這樣，勝者王侯敗者寇，項羽雖然勇猛，但他畢竟曾經與漢高祖劉邦為敵，而劉邦戰勝項羽之後，當然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把這位勇猛過人的項羽的影響弱化掉。

但雖然漢朝經過了高祖、文帝、景帝等皇帝的弱化，項羽的傳說還是在民間一些地方盛行，就包括了當時的匈奴，由於匈奴沒有對這方面進行遏制，所以傳得也非常快。

「破釜沉舟！」霍去病突然就對卡扎爾的故事來了興趣，因為此時的他需要正能量。

卡扎爾看著遠方說道：「對。」說完就堅定的看著霍去病道：「將軍年紀尚小就有這般意志實屬難得，既然將軍的決心是在此戰中立大功，那麼末將覺得，就應該有當年項羽破釜沉舟砸鍋棄包的勇氣，只有這樣，將士們到了河西才會毫不畏懼，英勇地沖向敵人。」

聽著卡扎爾的話，霍去病沉思了，臉上也收起了那張十九歲的臉，變得穩重持成。

見霍去病沒有說話，就眉頭緊鎖的看著城樓屋檐下滴的水，卡扎爾繼續道：「聽付將軍說匈奴是兩天前就來的，而末將也了解過了，龍門關這幾天都在下雨，此時對面的敵軍肯定是立足未穩，今夜又有春雨，末將覺得殺他個措手不及而後返回……」

「對呀！」霍去病突然轉臉看著卡扎爾興奮道：「為什麼不打呢？過去探探虛實也是對的，打不贏咱轉身又回龍門關不就完了嗎？」

見霍去病這下終於下定決心了，卡扎爾笑了。

霍去病立即就叫來了韓彤，並令韓彤馬上寫了作戰決心書，然後派兵八百里加急送往長安，就讓大家不要在搭什麼帳篷了，直接做好戰鬥準備。

而高不識見狀卻很擔心：「將軍，既然決心意圖已定，末將立即通知左將軍衛步和右將軍李敢，讓他們連夜趕往龍門關！」

「算了！」霍去病臉上一點顏色都沒有的說道：「讓他們當預備隊吧！」

預備隊，這是行軍作戰的必備編製，霍去病原本的預備隊是隴西守將付連升的兩千人馬和隴西招募的五千民兵隊伍，但現在想想霍去病覺得把斥候營當做預備隊還是可以的，現在通知衛步李敢過來，先不說打仗，估計光打嘴仗就得打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