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不守本分

第一百六十八章:不守本分

第一百六十八章:不守本分

齊王司馬冏是晉武帝司馬炎胞弟齊獻王司馬攸的兒子,由於各種複雜的關係,晉武帝一脈和齊王一脈的關係是隱患重重。當初司馬懿兩個最有才幹的兒子,便是追封為景帝的司馬師和文帝的司馬昭。

其中長子司馬師尤其善於統軍作戰,是司馬懿選中的接班人。可是司馬師本來眼睛就有瘤疾,後來再平定擁戴曹魏的「淮南三叛」中鎮壓毌丘儉和文欽之時,被文欽的兒子猛將文鴦百騎襲營,司馬師受驚過度竟然眼珠震出眼眶,從此之後便疾病惡化。雖然在司馬師的指揮下淮南三叛最終被完全平定,可是司馬師在回軍的路上也因眼疾惡化而痛死,並沒有留下子嗣,而是囑託司馬昭接替他執掌大權。

司馬師沒有兒子,司馬昭對兄長司馬師是異常尊崇,在司馬師生前將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司馬攸過繼給了兄長為嗣。如果司馬師沒有因為眼疾去世,很可能便沒有了司馬炎的上位,晉朝的建立者很可能便就是日後成為齊獻王的司馬攸。

司馬攸不但長相俊美,名望甚高,而且工於書法極有才幹,在司馬昭掌權的時代,就有不少人勸司馬昭以司馬攸為儲君,一來是尊敬已故的司馬師,二來司馬攸的確比司馬炎更有名望。司馬昭也猶豫再三,差點就立司馬攸為儲君。

後來雖然還是司馬炎繼任並建立了晉朝,可是司馬炎的兒子也就是晉惠帝司馬衷是個傻子事人人皆知,這時候朝中又有不少人要求司馬炎讓司馬攸做儲君。晉武帝司馬炎受到群臣的壓力十分之大,差點就屈服,可後來還是聽從了荀勖和馮紞的意見讓司馬攸離朝就藩,並在宗廟中給司馬師加上「世宗」的廟號以掩群臣之口。

可是沒料到本以為能即兄長之位的司馬攸聽到這情況一氣之下就發病了,要求為母親王元姬守陵以不去就藩,可是晉武帝司馬炎派去的太醫都遵從司馬炎的意思,都異口同聲說司馬攸無病。在催逼之下司馬攸只得帶病上路,不久便病發而亡,年僅三十六歲。當時還是齊王世子的司馬冏悲憤異常。向晉武帝狀告那些御醫,晉武帝為掩人耳目便將這些御醫全部處死。而司馬冏心中卻早就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洛陽

齊王府

窗外狂風肆虐,整個齊王府都沉浸在一片陰冷之色中,就像是被陰霾的天氣罩上了一層頹色,沉沉的了無生氣。

齊王府正殿內,重重簾幕在夜風中輕曳,充盈了人的鼻端鬢邊,四角宮燈幽暗,鑲著紅綠寶石的牡丹翠羽屏隱隱折射著迷離的光。

鋪著隱紋紅綢的桌上放著一瓶蓮花,花瓣晶瑩似雪,白潤如玉,燈光給它的輪廓鍍上淺金的微光,益發顯得清艷出塵,不似凡花。

蓮旁坐著一位披頭散髮的年輕男子,雖然衣冠不整,但是那種矜貴孤傲之氣卻仿若來自骨血深處,無需任何陪襯便無形散發著。此刻,年輕的齊王正微微低眉,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幼照顧自己長大的奶娘周氏在鋪著華貴飛鳳絨毯的地上,垂死掙扎。

周氏五十幾歲的婦人,因為一直保養得當,看起來只如三十幾歲一般。然此刻,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脖子,看著滾落身旁那隻藍玉碗,知道自己一生將完。

在求生的本能催動下,她壓抑著自己的痛苦,匍匐著向年輕的齊王爬過去,帶著紫黑色血液的唇角不住翕動,嘶啞道:「殿下……殿下……求求你,殿下奴婢真的……真的沒有做……」

年輕的齊王嘴角扯出了一個弧度,似乎帶著一些悲憫,明明齊王的眼底冷硬如鐵,卻還要用溫和如風的聲音說道:「沒有做嗎?也許吧,但是這樣我才會更放心,因為以後,你再也沒有機會開口說了。」說罷,輕輕的扯開了自己的衣角。

周氏漸漸的停止了掙扎,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首,齊王看著偶爾還有一絲絲抽搐的周氏,嘿嘿的笑了起來,這個時候,屋內響起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老四,這麼好的奶娘,就這麼弄死了,多可惜?留著玩玩多好啊!」

齊王聽到這道聲音,只是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臉上厭惡的神色一閃而過,淡淡的沖著黑暗之中說道:「三哥,這次就藩又要辛苦你了。」

隨著殿內燭光的搖曳,黑暗之中那人的那張臉漸漸的浮現了出來,原來是齊王的哥哥:排行老三的北海王司馬寔。司馬寔在搖曳的燭光映襯下陰惻惻的說道:「老四,你這次執意要留在洛陽,還在執念於那件事情嗎?老四啊,不是我做哥哥的說你,那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還有必要繼續追查下去嗎?」

齊王司馬冏淡淡的看了司馬寔一眼,冷冷的說道:「趙王這個老不羞的,成天諂媚於賈南風那個女人,一點作為宗藩老王爺的尊嚴也沒有,真的是連臉都不要了,可以說,現在整個朝廷都是賈南風這個女人一個人說了算。我留在洛陽有兩個原因,第一:我希望能查出多年前的那件事情的真相;第二:我想看著賈南風到時候怎麼死!」

北海王司馬寔看著司馬冏愣了愣,淡淡的笑道:「此次外出就藩,我們兄弟應該就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見面了,現在的朝堂看似全都掌握在賈南風一個人手中,其實,分封在外的各地宗藩王室誰又能沒有野心呢,如果賈南風這個時候還不知死,到時候各地就會師出有名,相信賈南風不會這麼蠢吧?」

北海王司馬寔頓了頓繼續說道:「倒賈一派其實都是在靜靜的等待時機而已,只要讓這些野心王爺們看到一絲絲的希望,就會發生紛亂,老四,希望你能在這洛陽城中好好待著,好自為之吧。」

齊王司馬冏站起身來,俊朗的面龐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對著北海王司馬寔笑著說道:「三哥,現在這個世上只剩下我們三兄弟了,我又怎麼會莽撞呢?放心吧,三哥!」

北海王司馬寔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是轉身離開了大殿,齊王司馬冏看著北海王司馬寔遠去的黑影,殿門開了,一陣風吹了進來,燭光搖曳的更加的厲害了,齊王司馬冏覺得北海王司馬寔的身影變得更加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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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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