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雨劍法 厚積薄發
「洛春大哥，你所言屬實？十枚上品玄晶，柳家主就直接給了古錚？」
「絕無半點差錯，若非怕大伯怪罪下來，我早就去搶了。若是你們得手，莫要忘了今日之約。」
「放心，那小子跑不了，五枚玄晶也會如數奉上。」
……
古錚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就算知道，恐怕也只會不屑一顧。他此刻已經趁著天色未暗，帶着母親來到了紫來峰腳下。
紫來峰位於東荒城以東三十裏外，屬於青衍山脈最東側山峰，相較於劍府所在的青衍峰而言並不出名。
但是，這裏依舊有初階玄獸出沒，因此周邊城鎮的人們並不願靠近。
那馬車行到山腳，車夫如何也不敢再進一步，古錚只得背起母親，穩步走向紫來峰。
車夫眼睜睜看着古錚直接登山而上，嚇得臉色蒼白，嘟囔一聲瘋子，急忙駕車返回。
玄獸經常出沒於夜間，奇怪的是，但凡古錚所過之處，但見群獸慌忙現身奔逃，如遇大恐怖。
古錚登山，如履平地，只半個時辰，就來到百丈山腰處。此處有十丈斷崖，其上有瀑布直流而下，最終匯入山下九曲河之中。
瀑布一側有山洞，明顯是人工開鑿而來，古錚帶着母親徑直走進山洞，洞外瀑布轟鳴頓時消失一空。
這山洞中別有洞天，除了兩處整潔而溫馨的卧房，還有一個三丈見方的修鍊室，有微光自洞頂漏出，照亮整個洞府。
將母親放在其中一處卧房木床上，細心蓋上棉被，古錚這才走出山洞，猛一吸氣，頓覺神清氣爽。
經年累月在東荒城積累的壓抑煩悶，彷彿都隨着古錚一次深呼吸釋放了出來。
這裏是古錚這數年來的第二個家，不論是修鍊三九玄功，還是放鬆心情，只能在這荒郊野外。
屏氣凝神，古錚平靜下來，他端坐在瀑布一側光滑岩石之上，深吸口氣，拿出傳功玉簡。
「雲雨劍法，這是母親所傳，雖不知品級，但我定不可辜負。」古錚手握玉簡，以體內並不多的玄力催發，頓覺腦海中一震，繁雜的信息頓時直入腦海。
砰！
傳功玉簡應聲而碎，完成了它的使命，不同於傳承玉簡可以無限傳承。
這種傳功之法十分奇異，不只是傳遞文字記錄，其內還有影像圖說，可以說是全方位的傳功。
這也避免了功法劍法外泄，沒有傳功玉簡，就算柳雲天也無法傳授古錚完整的劍法。
「雲雨劍法，如雲三十二式、滴水十六式、穿石八式、化雨四式，依次遞進，對應劍法入門、小成、大成以及化境。柳叔習雲雨劍十二年，方入大成，不知道我又要多久？」古錚心神激蕩，暗自揣摩。
古錚還知道，柳雲天得到的是雲雨劍法殘篇，大成之後的化境，很難補足。
不過，以柳雲天的資質，十數年方才劍法大成，由此也可知劍法修鍊之艱難。
至於柳家小輩之中，天賦最高的柳洛晴，如今也只是劍法初入小成，出劍如滴水。
間接得到母親所傳雲雨劍法，古錚並未即刻開始修鍊，劍法是劍源內玄力和天賜玄劍結合后的外用法門，沒有一定的玄力基礎，難以修鍊有成。
古錚如今剛剛踏入凝象境一重，堪稱可憐的玄力不足以支撐他修鍊劍法。所以，練劍之前，需吸納玄力入劍源，提升修為境界。
沒有猶豫，古錚拿出柳雲天所給上品玄晶，丹田內劍源似乎感受到那精純的玄力，微起波瀾。
玄晶是天地間玄力凝聚而成的精華，玄劍師可以直接吸納提升修為，比吸納天地間玄力要快了太多。
而玄晶的品級越高，吸納玄力的效率越高，對玄劍師的益處不言而喻。
「初次修鍊，不知道我這十年對身體的打磨，到底有什麼樣的效果。」古錚左右手分別握著一枚上品玄晶，喃喃自語中，體內隱隱傳來虎嘯之音。
三九玄功第一重伴隨的虎吞印，正如其名，如猛虎吞天，有吞納萬物之能。不只是吞納煞氣修鍊三九玄功，對於天地玄力同樣有效。
唬！
伴隨着虎嘯的，是狂猛的吞吸之力，作用在雙手上品玄晶之上。
肉眼可見，古錚雙手上的玄晶逐漸暗淡，一層層粉末隨風而逝，精純的玄力直入古錚周身經脈，最後歸入劍源之中，化作純粹的晶藍玄力。
半個時辰后，古錚體內突然傳來嗡鳴，他的修為跨入凝象境二重。此時，古錚雙手中的玄晶消耗一半有餘。
修鍊繼續，虎嘯不斷，又一個時辰，古錚跨入凝象境三重，前後三枚上品玄晶化作粉塵，消散一空。
皓月當空，古錚神清氣爽，感受到體內漸漸雄渾的玄力，劍源和體脈潛力依舊，古錚沒有中斷，再次拿出四枚玄晶，虎吞海飲。
直到四更時分，古錚手中玄晶再度耗盡，他的修為正式踏入凝象境四重。
感受到體內劍源與經脈微微脹痛，古錚卻並未灰心，他知道這不是終點，只是修鍊過快的後遺症罷了。
近四個時辰，從初步覺醒到凝象境四重，這種修鍊提升速度簡直駭人聽聞。
當年，柳家天驕柳洛晴從一重到二重，足足用了三個月時間，由此可見其巨大差距。
古錚並未有多少激動之情，他十年磨鍊，為的就是今日，再加上虎吞印輔助吞納，若是沒有這等效果，十年苦修豈能心甘？
「若是給我足夠的玄晶，我應該可以一月之內踏入氣象境，超越東荒城所有同輩之人。」
古錚有這個自信，三九玄功帶給他的基礎實在異常紮實，就像是挖深的井，只需往裏面灌水即可。
「玄劍天賦遠超常人，但提升修為需要的玄力也同樣加倍，十枚上品玄晶，應該足夠一般人踏入凝象境七八重才對。」
古錚同時暗嘆，劍源潛力越高，蘊含玄力更超同境界常人，需要的玄晶自然更多。
所以，古錚現在最急缺的，就是玄晶。恐怕柳雲天萬萬想不到，足夠常人用數年的十枚上品玄晶，還不夠古錚一天修鍊所需。
「總會有辦法的，現在可以開始修鍊雲雨劍了。趁熱打鐵，練劍的同時穩固修為。」
古錚默默感受體內雄厚玄力，起身來到瀑布前一處平台，祭出自己的晶藍玄劍。
月光之下，如同水晶打造的晶藍玄劍，美得驚心動魄，那種如臂使指的感覺，讓古錚不由自主地流連忘返。
達到凝象境四重，古錚的玄劍更加凝實，根本不似劍源具現而來。
咻咻……
月光下的持劍身影，一次次出劍，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攪、壓、掛、掃，這些基礎法門，像是經過千錘百鍊，嫻熟而精準。
一刻鐘之後，古錚突然收劍而立，喜上眉梢，自語道：「看來十年磨劍雕刻果然不負於我，雖未正式練劍，但劍道基礎已融入習慣，一朝練劍就像天生劍客，這些動作早已成為本能。」
「既然如此，我便開始修鍊入門劍法，如雲三十二式。」
月光下的身影突生變化，原本簡單明了的劍招，突然變得飄忽朦朧，動人心魄。
藍色幽光將那身影包裹，如同月下精靈，一招一式又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大陸歷二十一紀元年初夏，有少年月下初習劍，一夜入門，顛覆歷史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