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白劍出 三九玄功
「欲成玄劍強者，必先忍孤獨、苦心志、熬筋骨、牢基礎，百折不撓，不忘初心。」
這句話是母親昏迷前經常掛在嘴邊的，也是古錚堅持十年磨劍的緣由。
除此之外，母親還留給他一口銹跡斑駁的長劍，以及一截獸骨，讓他磨劍刻雨。
磨劍第一年，劍柄上銹跡退去，露出白玉之色，同時帶給古錚一篇『三九玄功』。
三九玄功開篇有語，肉身體脈為玄劍修鍊之基，基礎越牢，覺醒玄劍的潛力越大。這與母親的告誡不謀而合，都注重修心煉體築牢基礎。
所以，古錚以秘法壓制了自身劍源蘇醒，那時，他剛滿七歲。得到三九玄功之後，古錚開始磨劍練功錘鍊肉身。
他才知道長劍上的銹跡，竟是沉澱不知多少年頭的血煞凝結，而這煞氣正是修鍊三九玄功所需。
回到柳家偏院屬於自己的精緻木屋，古錚靜氣凝神許久，方才取出袖中短劍，凝視黑柄白身之劍，溫柔喃喃道：「以後就叫你黑白劍吧。」
磨去銹跡的黑白劍，白玉劍柄長七寸，墨黑劍身僅有三寸成錐形，似劍非劍，似筆非筆。
除此之外，古錚沒能看出其他奇特之處。但這是母親留給自己的，對古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慎之又慎地將之收起，不敢怠慢。
至於自己覺醒時的天地異象，古錚隱隱覺得與獸骨以及十年雕刻有關，但其中緣由，他一時間並不清楚。
「三九玄功第一階注重鎚煉肌肉皮膚，只有到了第二階才可筋骨齊鳴，體脈通暢。若非如此，我今天也不會衝動覺醒玄劍。」古錚繼續念叨。
這是他這些年孤獨成長養成的習慣，每日自語反省，排解孤獨，受益頗多。
正是今天黑白劍顯露真身之際，古錚才得以突破至三九玄功第二階，體脈通暢之下順勢覺醒天賜玄劍，成為真正的玄劍師。
劍元大陸上，玄劍師才是主流，煉體只是輔助，這一點古錚分得很清楚。按照母親的話來說，不忘初心，不忘劍心。
更何況，只有成為玄劍師，才有希望進入劍府，找到救醒母親的方法。
嗡！
藍光閃爍，如冰晶般瑰麗的晶藍玄劍出現在古錚的手中，隨着他的心念微動，玄劍竟然猛然暴漲一倍有餘，變成一口丈余大劍。
這才是古錚十年磨劍的最大收穫，玄劍可伸展越大，證明天賦潛力越強，天賜劍意也會遠超他人。
晶藍玄劍的劍意為剛柔，攻防兼備，根據天賦不同效果迥異。像南域最常見的赤焰玄劍，則是被賜予狂暴劍意。
天賜玄劍正是因為天賜劍意而得名，也是天賜劍意將各類玄劍明確地區分開來。
古錚手握玄劍，意氣風發立志：「自今日起，我古錚不再身體受辱而無為，劍心蒙塵而不拭。」
「晶藍玄劍的修鍊可以開始，但三九玄功也不能放下。尤其是相應的第一階技法『虎吞印』，以及剛剛得到的第二階技法『虎躍步』，都是不可多得的多用法門，可以與玄劍修鍊相得益彰。」古錚眼中熠熠生輝，十年積累的突破帶給他的收穫太多了。
三九玄功可分為功法和技法兩種，功法提升修為境界，技法則是運用技巧玄妙，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修為境界、玄劍劍法、三九玄功技法，每一個都讓古錚如痴如醉，恨不得立刻開始修鍊。
冷靜下來，古錚知道欲速不達的道理，何況他還沒有修鍊玄劍之法，只能暫且收起玄劍，認真思考接下來的路。
「青衍劍府必須進去，否則難以救醒母親。所以，我要着重以玄劍修鍊為主。」
「至於這柳家……我已近成年，也該離開了。」古錚中斷自語，眼神有些冰冷。
咚咚咚……
木屋房門被敲得震天響，彷彿下一刻就要不堪重負倒塌下來。
古錚皺眉起身，看向母親所在後屋，深深一拜道：「母親，孩兒不負您的教誨，終成玄劍師。但柳家很多人怕是並不願看到這個結果，今天我就帶您離開這裏。」
語罷，古錚轉身走向門外，推門看到兩個柳家青壯家丁。
「古錚，家族議事，家主和幾位老爺都在等着你了。」為首麻臉家丁滿臉不耐煩道。
「時辰尚早，不要擾我母親清夢。」古錚盯着目中無人的家丁，冷聲道。
那家丁先是一愣，隨即嘿然一笑，「我真信了邪，你小子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就你那植物人一樣的……嗚！」
啪！
麻臉家丁一句話未說完，便聞一聲恐怖呼嘯，伴隨而來的是臉頰一麻、雙耳嗡鳴，身體如陀螺般旋轉撲地。
這家丁吐血不止，只覺眼冒金星，腦袋一片漿糊。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古錚，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往日木訥的少年。
「繼續說？」古錚俯視對方，丹鳳眼中冷光幽幽。
家丁驚恐地打了個寒顫，瑟瑟顫抖中努力搖頭，生怕古錚看不到。
另外一個家丁牙齒打顫，已經說不出話來，這個兇狠如玄獸一樣的少年，真的是平日裏任人欺辱的那個嗎？
古錚轉過頭，無視兩人，率先向柳家大堂走去。
呼……
兩個家丁長出口氣，對視一眼，噤若寒蟬。
他們雖然不是玄劍師，但也感受到古錚身上的恐怖威勢，這個往日裏寡言少語的少年，已經變得銳氣十足。
……
十幾年前，柳家不過是東荒城二流小家族，據說是因為得到一套神秘人傳授的雲雨劍法殘篇，這才突然崛起，成為東荒城三大家族之一，甚至隱隱超過城西趙家，僅次於城主府羅家。
只有柳家長輩才知道，這個傳功神秘人是真實存在的，正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古子卿，也就是古錚之母。
經過十幾年的快速發展，柳家如今可謂人才輩出。尤其是這一代，更是出了幾個有望進入青衍劍府的苗子，一旦功成，柳家聲望將可能超越城主府。
柳家議事大堂，青壯一輩和年輕一代齊聚，大都神色激動地議論著。
「大哥，不要再猶豫了，那古錚小兒此刻覺醒又如何？難道真的要讓洛晴丫頭嫁給他？這樣會耽誤她一輩子的。」柳家二爺柳雲星，義憤填膺地質問著自己的大哥。
「是啊！大哥不可意氣用事，我們這些年養著那小子，也算是報完當年恩情了。」柳家三爺柳雲月，同樣擲地有聲地勸道。
柳家家主柳雲天只是沉着一張臉，冷眼旁觀。
周圍幾個婦人七嘴八舌，保持同樣的意見。
她們本沒有資格入堂議事，但涉及柳家天驕之女出閣嫁人，她們也被請出來當說客。
至於在場的六七個年輕一代小輩，則是不敢出聲討論，他們只是默默交流眼神，暗起心思。
堂上只有一個綠衣少女，默然坐在下方，一副事不關己模樣。
偏生她正是此刻被議論的主角柳洛晴，東荒城有名的天之驕女。
柳洛晴是柳家年青一代代表人物，美若冰仙，天賦異稟，剛剛十六成年，就已經是凝象境八重玄劍師，直追東荒城最具潛力的少城主羅晨。
男女成年方可正式談婚，這也是在場眾人着急的原因，柳洛晴若是遵從其父報恩之心，嫁給馬上成年的古錚，那一切都完了。
「夠了！當年若非古母傳功，哪來你們今日風光？不要說柳洛晴嫁給古錚為妻，就算讓她做妾，我柳雲天也絕無怨言。」
柳雲天突然暴喝，俊朗的臉龐顯出怒意，義正言辭打斷紛亂議論。
一片嘆息聲，只有柳洛晴神色如常，似乎父親說的不是自己。
須臾，古錚著樸素青衫，拾級而上，穩步來到中堂，面向柳雲天深深一拜，朗聲道：「見過柳叔。」
至於其他人，古錚一概無視。
柳雲天作為柳家家主，這些年在東荒城的聲望如日中天，『甘霖劍』的義名甚至遠播方圓百里。
東荒城的人都說，若非柳雲天發跡的晚，怕是有望在年輕時進入青衍劍府。
也正是因為柳雲天的照拂，古錚和母親才能在東荒城有立足之地，柳家除了柳雲天，再無人可入古錚的眼。
柳雲天看到古錚，首度露出慈祥笑容，殷切而略帶激動地詢問：「錚兒，你的玄劍？」
古錚點點頭，看出柳雲天是真心為自己高興，不由心中微暖。
「哈哈……好，好！你果然沒有辜負你母親，大器晚成，終成玄劍師。」柳雲天連聲叫好，絲毫沒有顧忌周圍眾人嘲諷的臉色。
那幾個家族少年更是撇嘴暗笑，他們自認天資遠超古錚，也從未得到家主這般誇獎。
「錚兒上來，這傳功玉簡和上品玄晶，早已為你備齊，今日就當傳給你。」
柳雲天緊接着微笑招手，說話間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簡，以及十枚純凈玄晶。
「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