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狐狸小狐狸

「哈哈哈！說曹操到，曹操就到，老曹，你要揍的小夥子來了。」

另一個穿着潔白襯衫的老人笑呵呵地回道，他看向趙絕塵，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眼神很是和藹。

曹老爺子上上下下看着趙絕塵，眉頭頓時緊皺起來。

「哼！又是一個紈絝子弟！」

趙絕塵自小被人罵，紈絝子弟都算是好聽的名詞了，所以他毫不在意，嘴角一扯，就一點不客氣地在亭子裏坐了下來。

「二師父，這是我師父帶給你的信。」

一封信從趙絕塵懷裏飛出，落到了石桌上，曹老爺子看着那封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拿。

「老曹，怎麼不接？我對你那個恩怨多年的老朋友，可是很感興趣啊！」

潔白襯衫老人詫異地說道，他和曹青陽的關係似乎很好，直接伸手去那石桌上的信了。

但就在老人手即將碰到那封信的時候，曹老爺子突然出手，如閃電一般，搶先將那封信抓在了自己手上。

「老曹，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以我們兩個的關係，難道我還不能看一眼這封信？」

曹青陽冷哼一聲，拿起手中的信，看向趙絕塵的眼神多了幾分得意。

「臭小子，別隨便叫我二師父！我可不想做你師父！袁崑崙是一隻老狐狸，你就是一隻小狐狸，剛見面，上來就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哼！老林，這信封上有問題！」

潔白襯衫老人面色頓時一驚，他就是林淡雅的爺爺林清渠，同樣擅長中醫，但以他的眼光，也沒看出那封信的問題！

啪啪啪！

「二師父不愧是我師父推崇的人。」

趙絕塵拍起手來，目光火熱地盯着曹老爺子抓住信封的那隻手。

此刻，曹老爺子抓住信封的手泛著微微的光澤，看上去如同玉做的一般，趙絕塵知道，這是中醫鬼谷門下最有名的鬼谷手！

鬼谷手，號稱天下中醫第一手，百毒不侵！

就連他師父，當初都對曹老爺子這位鬼谷門傳人的這招，垂涎不已！

好東西啊！

趙絕塵想到這裏，二話不說，直接跪在了地上。

「二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滾！誰說我要收你為徒了？這信上的毒，是袁崑崙那混蛋讓你下的吧？」

曹青陽沒好氣地回道，對袁崑崙讓趙絕塵試探自己的行為，他也不動怒，伸手一揉，那信封殼便直接粉碎，落下一張信紙來。

林老校長笑呵呵地湊過去看，曹青陽也不介意，大大方方把信紙放在了石桌上。

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老曹，當年你我未竟的遺憾，只有這個年輕人，才能達成。」

曹青陽看着這句話，許久都沒有說話。

林老校長似乎也知曉些許內幕，知道接下來自己不適合留在這裏，便起身走出亭子，站在外面的河邊，一言不發。

亭子裏一片寂靜。

趙絕塵就這麼跪在那裏一動不動，甚至連頭都沒有抬。

「起來吧！」曹青陽開口了，眼神複雜。

趙絕塵沒動，只是回道：「二師父，你沒答應收我為徒，我絕不起身。」

「你不起身，我也不會收你為徒的。」

曹青陽淡淡地回道，「袁崑崙派你來，或許是看中了你的堅韌，或許是看中了你的背景，又或者，你真是那個學醫奇才。

但對我而言，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只要你是那老傢伙派來的，我就絕不會收你為徒，這是我當年立下的誓言。

所以你要是不起來，那就一直跪着吧！」

一邊說着，曹青陽伸出手，袖子裏飛出一些粉末，落在那信紙上。

粉末紛紛落下，那信紙便迅速變得枯黃，最後燃燒起來，直接化作了灰燼。

「老林！」

曹青陽最後看了眼趙絕塵，轉身朝亭子外走去，「我回去了，明天再和你聊中醫青年發展計劃的事情吧！」

亭子外的林清渠也看了眼還跪着的趙絕塵，嘆了口氣，想說什麼，但最終沒說出口。

身為華夏中醫界的元老之一，很多事情，林清渠有資格插手，但有些事情，即便是他，也難以說上話。

然而就在曹青陽一步即將邁出亭子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趙絕塵抬起頭，眼神平淡。

「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手上掌握著一種醫術，可以救很多很多人，但現在，你有一個至親之人，需要你用自己生命來救他，只是你一旦救了他，你手上那種醫術便會永遠失傳，而時間已經不允許你將醫術傳給別人，你會選擇怎麼做？」

怎麼做？

一邊是至親之人，一邊是醫術傳承，選哪個？

趙絕塵跪在那裏，沉思許久許久，最終搖了搖頭。

「二師父，這個選擇，我不做。」

聽到這答案，曹青陽臉上露出了又哭又笑的表情。

「姓趙的年輕人，你是來這大學學醫的吧？既然如此，就好好在這裏學醫吧！拜我為師的事情，等你會做這個選擇后，再來和我說。」

說完，曹青陽便再沒有猶豫什麼，一步邁出亭子，朝遠處走去。

趙絕塵跪在那裏，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樣子，師父和二師父之間，果然有一些連他都不知道的隱秘啊！

「年輕人，你是叫趙絕塵吧？那個全理科滿分的怪胎？」

反倒是林老校長，沒跟着曹青陽離開，反而笑呵呵地看着趙絕塵，拍了拍石桌邊上的椅子。

「別跪着了！老曹那傢伙的脾氣我再清楚不過，他不想收你為徒，你就算三伏天裏跪上一個月也沒用！」

趙絕塵苦笑一聲，很自然地拍拍膝蓋站起來。

「老校長，不是都說醫者仁心么？曹老好歹也是我二師父，如果我跪上一個月，他真會看我受苦？」

「你說呢？小狐狸，你那點心思，老曹可是比道行還深的老狐狸，只怕一眼就看穿了！」

林老校長呵呵笑道，「所以，你還是好好想想老曹給你留下的那個問題，說不定還有機會。」

趙絕塵心中一動，就想問問面前這位林老校長，說不定他會知道些什麼。

誰知林老校長也是一個人精，當即擺手道：「別問我，老曹三年前才來我這學校，我雖然和他十多年朋友，但對他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

老校長都這麼說了，趙絕塵苦笑一聲，只好作罷。

「喂！趙絕塵，你居然也在這裏？」

正想着，趙絕塵就看到林淡雅從一邊的小路上走出來，一臉好奇地看着他。

「你不是說來找一位老爺子么？你找的老爺子，就是我爺爺？」

林淡雅一邊說着，一邊俏生生地走到林老校長身邊，乖巧地問了一聲好。

「爺爺，雅兒來看您了！」

「啊，雅兒，你來了，這才多少時間沒見，我家雅兒，都長這麼大，這麼漂亮了！」

林老校長看到林淡雅，頓時笑起來，嘴巴都快合不攏了，他一會兒看看自己孫女，一會兒又看看趙絕塵，眼神里多了幾分異樣的光芒。

以這位趙同學的背景家世，和我家雅兒，很般配啊！

「你和這位趙同學認識？」林清渠問道。

林淡雅和趙絕塵的目光剛好對視在一起，後者笑意盈盈，前者直接就扭過了頭。

「不認識！」

林淡雅硬邦邦地回道，又湊到自己爺爺耳邊，直接說起趙絕塵的壞話來。

「爺爺，我可告訴你，你千萬不能讓這傢伙讀我們學校，不然以後學校里的女生，就沒有安生日子可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