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後的夢境

這間房子的構造和大部分民居一樣，一個小院帶三間屋子。院子的西北角有一株果樹，旁邊是叢枯敗了的花。

「是你種的么？」李在哲問道。

「嗯，兩年前種的……」李安寧小聲回道。

沒再出聲，李在哲抱着女孩走向正北的大屋。推門進去，一股濃烈的煙味撲面而來，讓他有些反胃。一個男人躺在土炕上，嘴裏叼著一根煙，正在吞雲吐霧。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由於常年夾煙被熏得泛黑。

「哎，你進俺家來幹啥？」瞧見李在哲兩人進屋，男人坐起來問道。由於李安寧把頭縮在李在哲的肩膀上，男人沒有認出她。

一個女人循聲從裏屋走了出來，李在哲看了她一眼，拍拍懷中女孩的背，示意她把頭抬起來，然後對男人道：「這是你們的女兒吧。」

站在李在哲側面的女人聞言看向男子懷中的女孩，臉色一變叫道：「你個小畜生，居然還敢回來！有種你跑了別回來啊！」邊說邊向李安寧抓過來。

李在哲感到女孩的顫抖，向後退了一步，躲過女人伸過來的手，皺眉道：「看來確實是你們的女兒。」

女人沒有抓了個空，不甘心地又撲了過來，李在哲眼中閃過惱怒，直接抬腳踹出，女人躲避不開，被踹了個正著，捂著肚子躺在地上，嘴裏「哎呦哎呦」地呻吟起來。

床上的男人一開始沒認出自己的女兒，愣了一會兒發現老婆被人踹倒，口中罵道：「癟犢子玩意！」順手抄起插在火爐里的鐵棍，猛的向李在哲抽來。而此時李在哲懷裏還抱着李安寧，男人並未考慮過打中女兒的後果。

李在哲眼中怒意更盛，手心微微漾起波紋，直接抓住了泛著紅光的炙熱鐵棍，使勁一拽，奪過棍子扔在一旁，又向前踏出一步，站在男人身前，一巴掌扇在因為被他赤手把鐵棍奪走而陷入獃滯的男人臉上。

「啪！」男人被一股大力打得向後退了幾步，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坐在地上的一對夫妻，李在哲開口道：「我今天來只為了一件事，就是領養她。」李在哲指指懷中的女孩，「當然，我會支付一筆領養費。」

一聽到「領養費」三個字，被一耳光打得有點暈的男人急忙站了起來，旁邊的妻子也忍着痛一咕嚕坐起。

「你能給多少？」男人眼睛泛著紅光，迫不及待地問道。

李在哲放下懷中由於眼前的一幕愣住的李安寧，對她道：「安寧，你先出去等我，記得把帽子戴上，小心着涼。」

「嗯。」女孩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等女孩把門帶上后，李在哲反問：「你想要多少？」

男人伸出一根指頭，試探道：「一萬？」見李在哲不說話，連忙改口道：「五千？」

「不用，我給你一萬。」李在哲取下後背的背包，從裏面掏出捆成一捆的現金，扔到了地上，「喏，錢在這裏。」

男人剛剛瞥見李在哲的包里還有不少現金，叫道：「等等，我改主意了，你得給我三萬才能帶我女兒走！」

李在哲聞言笑了起來，男人以為這個有錢的肥羊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也咧開了嘴。突然，李在哲斂起了笑容，一個箭步衝到男人跟前，抬肘側擊男人的頭部，然後屈膝猛撞他的肚子。

男人跪在地上嘔吐起來，李在哲蹲下，冷聲道：「就憑你之前那樣對待安寧，我就可以直接把你打殘，現在不過是看在你們把安寧生出來的份上才給你一筆錢，怎麼？喜歡蹬鼻子上臉？想錢想瘋了？這些錢，愛要不要，從今天起，安寧和你們再沒半點關係，我會帶她離開。」說完起身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口，李在哲又轉過身來。

地上的女人嚇得一抖，一臉恐懼地看着剛剛把自己和丈夫毆打了的男子。李在哲不屑的笑笑，開口道：「以後你們也許會看到安寧的輝煌，但最好別去糾纏她，讓我發現了，就聯繫認識的人在清明給你們上柱香吧。」警告完，李在哲推開房門離去。女人見這惡魔離開，趕忙爬到那捆錢旁邊，一把抓起來塞到衣服內。

此時李安寧正站在自己種的小樹下，看着那叢枯萎了的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轉過身來，向李在哲伸出了手。李在哲笑着彎腰把她抱起，然後向院外走去。

「哥哥，你說那些花能活過來么？」感受着男子懷抱傳來的暖意，李安寧問道。

「不會。」李在哲答道，正當女孩開始悲傷的時候，他又繼續道：「因為它們生活在這個沒有太陽的院子裏，所以它們會死去，只有得到了溫暖和關愛的花，才能夠活下來，並且活得很快樂。」

細細咀嚼完李在哲的話，李安寧抬頭脆聲道：「哥哥！」

「嗯？」李在哲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孩。

「啵」女孩用力親了李在哲一口，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口水印記。

「你就是我的太陽！」李安寧歡笑道。是給了我希望，溫暖，關愛的太陽。

「那是我的榮幸。」

兩人又走了片刻后，女孩發現走在去山裏的路上，疑惑道：「哥哥，我們這是去哪啊？」

「之前帶你走的時候答應了它，一定會帶你回來。」李在哲答道。

「哦！你是說小狼？」反應過來后，李安寧開心道，「太好了，我上次去沒有見到它。話說回來，哥哥你也能理解小狼的話么？」

「大致明白。」

「那你很不錯哦，和我一樣厲害。」

「哥哥什麼都很厲害。」

「咦。臭美。」

「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難道哥哥不厲害么？」

「好啦好啦，哥哥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哥哥！」

「這還差不多。」

互相逗趣地走了段時間，李在哲跑了起來，速度極快，他伸手把李安寧戴着帽子的頭護住，道：「哥哥得跑一段了，要不怕今天趕不上火車。」

「嗯。」李安寧幸福地閉上眼睛。

來到前幾日的山洞，李在哲果然看到了一頭狼守在這裏，李在哲把李安寧放下，道：「讓它把那隻狼王叫來見你吧。」

李安寧點點頭，小跑過去在狼的耳邊嘀咕片刻后，狼快速離去。

十多分鐘后，狼群滾滾而來。

如眾星拱月般的狼王看了李在哲一眼，然後跑到李安寧身邊趴下。李安寧笑着抱住它的脖子，用臉頰輕輕摩挲著。李在哲在一旁沉默不語。

半晌，李安寧放開了狼王，跑到李在哲跟前，道：「我已經和小狼道過別了，我們走吧。」說完扭頭不舍的看了狼王一眼。

被稱作小狼的狼王則是死死盯着李在哲，李在哲看着它的眼睛認真道：「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就像你一樣對她，這是我的保證。」

狼王聞言長嗥一聲，帶着狼群轉身離開。李安寧叫道：「小狼！再見，我會想你的！」狼王耳朵抖動，離開了。

兄妹兩人回到縣城，坐上了開往QH的火車。

李在哲買的是上下鋪軟卧，晚上準備睡覺時，躺在下鋪的李在哲問道：「安寧，當初就是那隻狼王帶走你的么？」對面沒有人，所以李在哲很直接。

「不是，是狼群之前的狼王叼走我的，小狼是它的孩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睡吧，有機會哥哥會帶你回來看它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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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崙山中有一處地獄之門，動物進入這裏后常常遭受雷擊而死，此時李在哲正在這裏的地下洞穴里。

把女孩安頓在一家酒店再拜託大堂經理代為照看后，李在哲就獨自去往了地獄之門。在憑藉一種感應找到洞穴並進入其中后，李在哲便被洞穴中瀰漫的能量擊暈過去，然後一直瘋狂涌動的能量好像找到了宣洩口，一股腦向李在哲身體鑽去。

半日後李在哲悠悠醒來，感受到肌體中蘊含的力量和周身穴竅中潛伏着的神秘能量。李在哲感嘆道：「看來之前晶柱中的能量只是一小部分……」說着拿起一塊石頭，嘗試釋放那種被夢境中的世界稱為「炁」的能量，石塊瞬間被震得粉碎，「那只是為了讓我的身體適應它。」言罷，他離開了地穴，準備回酒店找李安寧。

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了。李在哲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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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

佛羅倫薩

百花大教堂的一間密室中，李在哲坐在地上，之前他根據從地獄之門裏得到的記憶，確認了最後一個地點在百花大教堂，趁機溜了進來。剛剛進入密室便被壁畫上射出的一道光擊中，然後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如同一部電影，他看到有人從雲上而來，將一名青年扔進了奇怪的輪盤中；有無數人像華夏傳說中的仙人一樣飛天遁地，神遊太虛；又有人詩詞歌賦，潑墨丹青，雕刻栩栩如生的人物塑像，畫出瑰麗奇幻的迷人微笑。最後，他看到了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