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各司其職

正文 第十九章 各司其職

都類傻愣一旁的樣子,藍熙兒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悶,這個都類也太隨意了,竟然私自闖入岳托的園子,何況此時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吧。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都類,淡淡的道:「都類表哥是進錯了園子?怎麼大白天的還在夢遊啊?」

這句話都類倒是緩過神,噗嗤一笑,走到岳托剛才坐過的地方,不管不顧的自己滿上一杯,一飲而盡。說道:「熙兒表妹還是伶牙俐齒的好,這樣我比較習慣。」說完一臉壞笑的望著岳托和藍熙兒。

藍熙兒輕撇了一眼都類,望著岳托:「看來,這裡沒我什麼事了,你們慢慢聊。」

岳托輕輕一笑,只是在藍熙兒路過他的時候,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藍熙兒顯然一愣,臉刷一下就紅了。回頭望著岳托,有些驚訝,也有些害羞。

岳托笑意盈盈的柔聲道:「燭光之下,不許練字。」

都類輕笑出聲,又飲了一杯酒,藍熙兒只覺得臉更紅了,嘟起嘴,瞪了一眼岳托,抽出手腕,頭也不回的跑回了屋。

岳托輕笑搖了搖頭,眼裡都是柔情。轉身回到石桌邊,坐下后也斟了杯酒,輕飲一口,眼神冷了幾分,淡淡的道:「什麼事?」

「喲,剛才您聲音這麼溫柔,怎麼到我這就冷成這樣了?」

岳托目光看向藍熙兒跑走的地方,一旁的鞦韆緩緩停下來,眼神也跟著柔了幾分,卻沒有理都類,只是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好好,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不過沒有天大的事,我也不敢來打擾你的閨房之樂。」

「瑪法決定深交蒙古了?」

「你怎麼知道?」都類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大婚前的好幾天,岳托就已經一點政事都不理了。

「這是目前最大的事。」岳托淡淡的語氣,眼裡也恢復了往日的波瀾不驚。

「你可有什麼主意?如何深交?」

「家裡只有八叔娶了蒙古科爾沁的格格,自然是以八叔省親為名,回科爾沁了。」

「佩服,佩服,還以為我們岳托台吉已經醉倒在溫柔鄉,不管窗外事了。」都類拱手稱讚。

岳托卻依然淡淡的表情,輕撇了他一眼:「什麼時候出發?」

「出發日子還未定,許多細節還在考慮,不過正白旗自然是要去的。」都類說到這,聲音壓低幾分,小心翼翼的望著岳托:「只是八叔還希望

兩紅旗同去,畢竟聲勢要大嘛。」

岳托抬眼望著不遠不近處,剛剛亮起燭火的正房,眼裡閃過一絲不舍,片刻后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輕嗯一聲。手裡的半杯酒也一飲而盡。

都類輕輕喘口氣,知道他這是答應同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岳托就不分黑白的忙碌起來,雖然未出府邸,可是寫寫畫畫的總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待就是一整天。

藍熙兒倒也不是纏人的,自顧自的玩的不亦樂乎,至少院里沒有額娘的嘮嘮叨叨,這可是她好心情的最大理由了。當然回四那天,藍熙兒還是硬著頭皮回去了,因為岳托沒有同在,一個上午額娘都在問這問那,弄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明知道今天回四,岳托為什麼不來?我回來要好好問問他。」莽古濟一臉的不高興。

「他一早就出門了,很忙的,好像要有什麼事了。」藍熙兒玩著屠嬤嬤手裡的花樣子,有樣學樣的綉著。

「我知道他們又要干大事了,可是……」莽古濟看著女兒滿不在意的樣子,心裡就是不痛快。她還想在岳托面前好好炫耀一下自己的寶貝女兒,這倒好,人家連來都不來。

「岳托有岳托的忙,你也該好好替他打理庭院,與大妃及各府福晉都要好好走動走動,岳託大福晉的稱呼可不是整天無所事事就能當的。」莽古濟一本正經的教導著女兒,只是女兒已經皺起眉頭,依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莽古濟心中火氣更大了。

「額娘,您就別操心了,姐夫對姐姐千般好,都早已傳遍整個薩爾滸城了。哪用姐姐操心那些瑣事啊。」娜琪雅打斷額娘的怒氣,又一臉調皮的望著姐姐。「姐姐,姐夫是不是對你特別的好啊?」

「哎呀。」慌神間針扎到手上,藍熙兒顧不上疼,不敢置信的望著娜琪雅:「你說什麼?又有什麼傳聞了?」

「姐姐,你就別隱瞞了,人們都說姐夫守著姐姐三天都沒出房門,濃情什麼來著,哦,對,濃情蜜意的不得了。你和姐夫這幾天在房裡幹什麼啊?」娜琪雅一臉的壞笑,倒是還沒忘拿起姐姐的手指,輕輕吹了吹。

「你這腦子裡天天都想的什麼啊,額娘,你還不好好管管她,你看看她都說的什麼話啊。」

「你妹妹可比你靈光多了。哪像你,岳托這麼好的人選,你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要不是天上掉下正好砸在你身上,就憑你這個榆木腦袋,如何能嫁的這樣好。」莽古濟瞪了一眼大女兒,又滿眼讚許的望著小女兒。

「岳托這人是有多好啊?自己嫁的又是多好啊?」藍熙兒想反駁,突然想起岳托那沒有正行的笑容,眉頭微蹙,可是臉卻不可控制的微微發紅。

「額娘,你看看,姐姐臉都紅了,定是好的不得了。」娜琪雅說完立馬躲開姐姐身邊,果然姐姐不出她意料的已經起身,追著她就要打。娜琪雅左跳右蹦的躲閃著。藍熙兒一邊嚷著:「你給我過來。」一邊跑去追打。

突然門口進來人,娜琪雅一個激靈,躲閃一邊,藍熙兒卻因為跑得太急,剎不住自己,直衝過去。

來人輕輕一閃,兩手一拽,將藍熙兒穩穩拽入自己懷裡,柔聲道:「當心。」這聲音藍熙兒只覺得臉更紅了。

「岳托台吉到。」

藍熙兒立起自己,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奴才啊,自己都跌入岳托懷裡了,他才報出人到了。藍熙兒恍恍惚惚的往門外望了望。

「岳托,你怎麼來了?」莽古濟滿臉堆笑的馬上迎了上來。

「給額娘請安。」岳托見藍熙兒穩住了身體,忙給莽古濟請安。

「瞧瞧,你還跟我客氣什麼。」莽古濟說著已經拉著岳托往屋裡走。

「姐姐,姐夫人都到了,你還恍惚啥呢?」娜琪雅拽著藍熙兒也往屋裡走。

「你還說。」藍熙兒做勢要打娜琪雅,娜琪雅一溜煙的跑到額娘身邊,規規矩矩的給岳托請安。

「熙兒,怎麼不給自己的爺請安啊?」莽古濟真是覺得自己這個大女兒沒有一點的靈性,在自己爺面前連做做樣子都不會。

藍熙兒無語的看看額娘,又看看岳托,見他一臉的壞笑。瞪了一眼,撅起嘴,走到岳托面前準備請安。

「額娘,哪這麼多規矩。」岳托看著藍熙兒,眼裡都是寵溺。

藍熙兒輕輕一笑,岳托也跟著笑了起來。清秀的臉龐添上幾分暖意,莽古濟直覺得自己女婿真是賞心悅目。

午餐就相對簡單些,因為岳托來的太出乎意料了,而且僅有一頓飯的功夫還要匆匆而去,所以縱然莽古濟使出渾身解數張羅來的午餐還是顯得稍微簡單些,當然這頓餐也足夠一個小戶人家吃一個月的了。

還有讓人意外的就是額駙吳爾古代了,不僅出來與姑爺閑聊,午餐也是一直相陪,莽古濟發現吳爾古代那死氣沉沉的臉上竟然染上一絲生機,說說笑笑,很是輕鬆、愉悅。她甚至覺得自己丈夫貌似並不是她想象的那麼無用,畢竟他和岳托談論戰爭、局勢的看法時,岳托也會偶爾點頭稱是。這讓莽古濟心中升起一絲驕傲和得意。

轉眼看看兩個女兒,小女兒悶頭吃喝倒無所謂,大女兒雖然坐在岳託身邊,卻也是只顧自己吃喝。

莽古濟有心提醒女兒幾句,卻每次迎來的都是岳托的目光,也只得賠笑讓他不要客氣,吃好喝好。

不過莽古濟發現岳托已經不是以往的冰冷孤傲,他很隨意的和吳爾古代交談,贊同也好,反對也罷,都很自然。雖然他是邊吃邊說,卻一直在照顧熙兒。

熙兒喜歡吃雞肉,不愛吃雞皮,岳托就小心的將雞皮剔掉,再將雞肉碎成小塊,放在熙兒的盤裡。

知道熙兒喜歡吃生菜,但是又不喜歡生菜油膩膩的,岳托就將生菜反覆控控油,才放到她的盤裡。

岳托有時也會給熙兒夾其他的菜,熙兒不喜歡吃時,就望著岳托,簡直是賴皮的笑著,岳托輕輕一笑,有時自己吃了,有時還是放在她的盤裡,熙兒便撅了撅嘴,終究還是把菜吃了。

莽古濟有些羨慕,也有些好奇,這兩人之間的感情究竟是如何的,竟是如此細膩,甚至是甜美。

用過午餐,岳托就帶著藍熙兒回府了,藍熙兒本以為岳托又會很忙碌,可是整個下午他都陪在自己身邊。藍熙兒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她心裡清楚,岳托應該是要出發了。

「什麼時候走?」藍熙兒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問,走到岳託身邊,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

岳托望了一眼藍熙兒,心中苦笑一聲,將她攬入懷裡,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輕呼口氣:「後天。」

藍熙兒覺得瞬間心空了一樣,抑制不住的緊張緩緩升起。

岳托感覺到她的異樣,心中一疼,緊緊將她擁抱住。

良久藍熙兒才聽見耳邊輕聲響起:「盡量深居簡出,薩哈林留守紅旗營,要是有什麼事,可以讓素雅去找他。」

藍熙兒輕嗯一聲。將自己調了調位置,更合適的扎進岳托懷裡。這懷裡熟悉的味道,她只想多沾染一些,柔聲道:「你要記住了,窮寇莫追。」

岳托心中一暖,又緊了緊摟住她的手臂,微笑著說道:「放心,我這次去只是結交蒙古,不是去打仗。多則三個月,我必回。」

藍熙兒心中一酸,眼圈已紅,三個月,薩爾滸城的季節都變了。藍熙兒不想再說話,只想享受與岳托在一起的溫馨時光,緊接著自己又往岳托的懷裡扎了扎,想融入他的身體。

岳托聞著熙兒淡淡的體香,呼吸者藍熙兒呼出的空氣,這是藍熙兒特有的味道,岳托很喜歡聞這種味道。

看著藍熙兒紅紅的嬌羞的樣子,岳托哪裡還禁得住,心底湧起了一股衝動,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清風明月,燭影搖紅,兩人眷戀著彼此,天地不分。

科爾沁草原此刻真是熱鬧非凡,后金大漢努爾哈赤帶著正紅旗、鑲紅旗、正藍旗、正白旗共四旗同來,蒙古部落各部收到消息后,都紛紛而至。東道主的莽古斯貝勒見努爾哈赤親臨,而且還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哲哲,簡直是欣喜異常,每天都是大擺宴席,宴請嘉賓,誠意滿滿。

「大汗如今已將女真統一,想起當初,再看如今的成就,真是前無古人啊。」莽古斯貝勒舉杯敬酒努爾哈赤,滿臉的誠意和佩服。

「大汗此番前來不是要統一我們蒙古的吧?」說話的是扎魯特部的兀把賽。冷冷的表情讓人覺得來者不善。

「大汗一番誠意,兀把賽不要亂說。」莽古斯忙輕哼一聲,訓斥了一句。

兀把賽對莽古斯這個叔叔,還是有幾分忌諱,不再多說。

「哈哈哈,貝勒爺說的沒錯,我可真是誠意滿滿的。」努爾哈赤說著舉起酒杯,與莽古斯對視而笑,仰頭飲盡杯中酒。轉身看向皇太極:「皇太極,你還不給你老丈人滿上酒?」

皇太極馬上起身,拿起酒壺,走到莽古斯面前,莽古斯也不客氣,等皇太極斟滿酒杯后,端起來一飲而盡,眾人都是歡愉的大笑起來。

「大汗,你這些兒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帥氣、英勇,我們蒙古草原上的姑娘可是最美的,你可要給我們的姑娘安排好男兒啊。」幾番敬酒後,莽古斯貝勒竟是有些醉意,說話也開始沒有了期初的拘束和謹慎。

「哈哈,貝勒爺放心,我此番帶了這麼多兒子來,你想挑哪一個都行。」

都類聽這話趕緊適時的往後靠靠,心裡想著:瑪法一定要記住了自己說的話,這個時候,送上兒子就好,孫子可沒有半點興趣。

都類掃了一眼在座的叔叔們,嗯,除了阿瑪,五叔,七叔、八叔、九叔、十叔都來了,應該輪不上他了。突然心中又暗罵一句:「這個岳托,到了科爾沁就出席了一場酒席,此刻又不知道在哪裡自在了?這人到底是怎麼能修鍊的如此任性?」

「都類,來來,乾杯乾杯。」吳克善滿臉的熱情,他是莽古斯的長孫,與都類年齡相仿,聽說岳托和都類上過多次戰場,心中著實佩服,一股勁的想接近深交,可惜岳托總是冷冷冰冰,而且常常神出鬼沒,與之相比,都類就隨和的多了。

其實都類心中已經暗問自己很多遍了,這人怎麼就和自己熟稔起來?苦笑一聲,舉起酒杯,情深也好,義淺也罷,都飲在酒里吧。

科爾沁草原一望無垠,九月鷹飛,秋高氣爽,策馬狂奔,好不痛快,岳托停下馬來,深吸一口氣,心中悶悶的感覺終於淡了幾分。

望著藍天白雲,輕嘆一聲:「不知道熙兒這會兒在忙些什麼?」心中暖暖一笑。娶她的時候,總想著護她、寵她一世,已經是很美好的日子了。可是自從與她融為一體后,自己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自己不是沒有經過人事的,可是和她在一起,那種心情愉悅簡直不可言表,每每想起她的時候,自己的心都是酥酥的,直想將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中。

如今即使自己再忙碌,舉手抬眼間,腦子都會浮出她的樣子,總想著她在幹什麼,心中那種非常強烈的思念,恨不得立即飛到她的身邊。

雖然與熙兒相隔千里,岳托心裡再也沒有以往的孤獨,覺得與熙兒的心是近的,那是一種心滿意足。

岳托想著不自覺的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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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珍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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