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牙祭
花蕊兒不由得翻白眼，這就是葛氏和花旺，讓兒媳婦兒回去要東西，卻不會拿丁點禮物出來，換成是誰心裏都會不高興，從來不往外掏，只一個勁往自己腰包里塞，段氏這一回去，肯定要被幾個嫂子弟媳嫌棄，指不定還要被她爹念叨，可她能有什麼辦法呢，她的這個家窮得叮噹響，家裏大權在葛氏手中，她就是想拿點禮物回去，也拿不出來啊。
臨出門前，段氏忍不住又一次叮囑花蕊兒，叮囑花光宗好好看着弟弟妹妹，這才走出安建村。
眼見日頭到了頭頂上，花蕊兒想吃點東西再去山上，花耀祖不知道從廚房哪裏找出三個窩窩頭，遞給花蕊兒和花光宗：「我們不如先上山去呢，現在山上東西多，我們上山還能找點吃的，在家啊，奶肯定拖拖拉拉，反正也是野菜白開水，還不如我們上山自己弄吃的呢。」
花耀祖腦子好使，花蕊兒急忙湊到他跟前問道：「二哥，山上有什麼好吃的呀？」
「上次我在小溪里看到螃蟹了，等我們砍了柴火，到時候我給你們烤螃蟹吃。」花耀祖舔了舔嘴唇，一年到頭都沒能開幾次葷，他早就饞的不得了，整整一個月了，他天天在地里忙活，沒空去山上抓螃蟹。
花蕊兒努力在腦子裏回想自己前世見過的珍貴藥材，除了人蔘、鹿茸，別的珍貴藥材她還真不知道，可晉城這個地方，哪有什麼鮮參，鹿茸就更別提了，這些東西都是從北方來的。
「蕊兒，你在想什麼呢？」花耀祖在半山腰上砍柴，只讓花蕊兒在下面看着背簍即可，花耀祖在上面叫了好幾聲，花蕊兒始終沒有回應，他只好下來問問她。
「啊？沒什麼，二哥，夠了嗎？大哥呢？」花蕊兒四下看了看，在對面的半山腰上看了花光宗，他正彎腰在樹林間摘什麼，褂子都脫了下來，專門用來裝東西。
「有些蕨菜，大哥摘點回家，要是家裏吃不了，我們明天一起拿到晉城去看看，指不定能賣點錢。倒是你，你在想什麼呢，我叫你半天了，你這丫頭，年紀大了，這心思也重了，快裝好柴火，等會兒二哥給你抓螃蟹烤，我記得之前我還看到有小蝦，不曉得今天能不能抓到。」
「二哥，你見過我們山上有藥材嗎？」
花耀祖眨眨眼，「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們山上應該有吧，之前我看李大夫就在山上到處挖，不過藥材那東西，要大夫才能認得，就算放在我眼前，我也不認得。蕊兒，你想幹什麼？」
花蕊兒搖搖頭，是啊，她認得的藥材有限，估計他們這山上也不會有吧。
垂頭喪氣跟着花耀祖來到小溪邊上，花光宗把蕨菜用草捆起來，整整齊齊，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兄弟兩脫了鞋子，挽起褲腿就在小溪溝里翻石頭，花蕊兒一回頭，就瞥見了小溪溝邊上幾塊稍整齊的土地，她站在岸上，指著幾塊地問花耀祖：「二哥，難道這是哪家的地嗎？」
「是啊，這是花草家的菜園子，不過地有點小，他們家一般要五六月在這裏種點蘿蔔。」
花蕊兒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現在還沒出二月，大部分人家菜園子都和花旺家一樣，還沒開始下種，庄稼人最看重的收成，因為這將是一家人辛苦一年之後的所得，菜園子，一般會等到農閑時候，抽時間種下去幾樣，大不了吃野菜，反正家家戶戶都這樣。
也就是說，這個季節還沒有正常的蔬菜出現，花蕊兒想，如果自己用這幾塊地，飛快種出一些新鮮菜來，明天能不能賣點錢？
想到這裏，她的心火熱激動，葛氏對糧食錢財看得很重，但卻對菜種子不屑一顧，每年菜園子隨便摘點種子，第二年都夠了，她知道種子放在什麼地方。
按捺住內心的火熱，花蕊兒喜笑顏開和兩個哥哥抓螃蟹，她見花耀祖無比熟練把螃蟹包裹在水葫蘆葉子裏，挖了一個土坑，在上面搭起柴火燃燒，等燒得差不多了，就把火炭埋下去，再等一刻鐘左右，挖出來，就可以開吃了。
花耀祖給花蕊兒幾個螃蟹，自己狼吞虎咽吃起來，螃蟹沒什麼肉，更是一點味道都沒有，但兄妹三人吃得很幸福，花耀祖吃完，抹了一把嘴角，惋惜道：「唉，找不到陶罐，不然拿個陶罐來山上，抓幾個螃蟹燉湯喝，肯定比吃這個有味，到時候再放點野菜什麼的，對了，還有蘑菇什麼的，大哥，你們先吃着，我記得這邊有蘑菇，我看看還有沒，明天一起拿到晉城看看，那些有錢人指不定就喜歡呢，能掙一文是一文，過年的時候，指不定就夠給大哥娶媳婦兒了。」
從山上回來，家裏除了一個葛氏，男人們依舊在地里，葛氏只瞥了他們兄妹三人的背簍，就轉身進屋，很快就從廚房裏傳出葛氏的大嗓門：「花蕊兒，還不快進來燒火，今天晚上不想吃飯了吧？」
花蕊兒的腳剛踏進廚房門，迎面就被葛氏指著鼻子罵：「你們幾個又把我的窩窩頭偷吃了吧？你們是屬耗子的呀，自家的東西偷偷摸摸，我說怎麼回來怎麼找不着了，小時候不學好，長大偷雞摸狗，我們花家還沒出一個偷雞摸狗的畜生呢，說，是不是你偷的？」
說完，葛氏帶着水的手指著花蕊兒，水甩到她臉上，冰涼一片。
花蕊兒聽到花耀祖的聲音，馬上提高了嗓門：「奶，你說什麼窩窩頭啊？走的時候我就跟二哥說了，午飯還沒吃呢，二哥非說什麼回來吃，奶，難道我們今天吃窩窩頭不成？」
葛氏見花蕊兒滿臉無辜，一時間有些不太確定，以前的花蕊兒老實得很，要真是她做的，她一開口就該臉紅了，可現在看她，無辜得很，分明什麼都不知曉。
「不是你？」
葛氏不太確定，花蕊兒眨眨無辜的眼睛，「奶，什麼是我啊？我今天和娘一起回來的，回來家裏靜悄悄的，我們家這麼窮，想必也不會有賊，隨後我們就上山去了，什麼窩窩頭啊，我們還沒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