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旄頭舔血刃
出乎意料。
這裡是白骨坡的後山,地形複雜植被茂密,大小山洞無數,常有野獸出沒,就連本村的人都不常來,苗奇竟然能找到這裡。
只有一種解釋,苗奇是來找方遠大將軍陵墓的。
有大姐那個叛徒在,苗奇肯定知道荀家人的所有事情,知道前輩們當年炸墓的經過,今天正好路過此地,過來看看早已坍塌廢棄的墓穴。
我招手讓大家停下,蹲在不遠處觀察。
這裡環境險惡,大家不得不聽我的,我有絕對的領導權。
哥哥氣憤地問我:「你不是說只有你知道嗎?苗奇他媽的咋在這裡?」
王子文比哥哥還要氣憤,一向文質彬彬的他張口就罵:「苗奇他媽的人面獸心的雜種,苗家人啥都要跟咱搶,一群卑鄙陰險的小人,草!」
我對他倆解釋道:「苗奇不是來解除印記的,他不可能知道。因為我也是才知道的,我帶荀千靈進洞的時候只是猜測,荀千靈是我的第一個試驗品。苗奇來這裡的目的應該是將軍墓,因為方遠大將軍的墓室和溫泉在同一個地方。」
荀千靈認同道:「他說的對,苗奇不是為印記而來。」
哥哥才不管苗奇為啥而來,指著洞口那倆保鏢對我說:「拿你的槍干他媽的,在這荒山野嶺里沒人知道是咱們乾的。咱在暗處他們在明處,就算把苗奇幹掉也不用怕,老子幫你毀屍滅跡。」
我對哥哥說道:「有兩個保鏢,你以為我能一箭雙鵰?人家可是經過訓練的職業保鏢、頂級殺手,警惕性超強,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做出應對,開一槍的後果很可能是咱們團滅,我可沒有甘叔那樣的槍法。不要那麼衝動,殺人是無奈之舉,曾經有人告訴我,殺人的心理陰影會影響你的心智,會折磨你一輩子……」說到這,我看了眼王子妃。
王子妃紅著臉,默默低下了頭。
12歲那年她對我說的這句話,我一直都記在心裡。
我繼續說道:「真正的強者不在於殺戮,而是饒恕。不要總想著打打殺殺,咱應該想辦法教育教育他們,讓他們感受到活著的痛苦……」
我想起在浮橋山頂上,大姐和苗苗一個嚇得跪地求饒、一個被嚇死的情景,莫名有點想笑。
也許只有深度恐懼才能讓她倆迷途知返。
我說的饒恕只針對女人,並不包括苗奇,苗奇必須死,不然就是我們死。
哥哥和王子文不知道浮橋山上發生過的慘劇,我也沒辦法解釋得清楚,反正大家都對苗奇有仇恨,目標一致,這就夠了。
哥哥聽了我說的話,難得認同一次,對我說:「你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最好讓他生不如死,看他以後還能嘚瑟嗎,草。」
王子文也認同道:「死了太便宜苗奇了,咱要讓他跪下。」
正說著,兩個保鏢死了。
突然倒下死掉了!
不知從哪裡飛來的一把鋥亮的小匕首,閃過一道細細的白光,直接刺穿了兩個保鏢的太陽穴,一箭雙鵰!
我們幾個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洞口,每個人都看到了全過程,王子妃嚇得差點叫出來,被我捂住了嘴。
哥哥和王子文看得愣住了,見鬼了的表情。
我和荀千靈好一點,因為我倆知道是誰幹的,上次殺蟒蛇,這次殺保鏢,這功夫特么的不亞於小李飛刀。
雖然我心裡有數,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著實把我嚇了一跳,急忙對大家做個閉嘴的手勢。
氣氛一下子變得死寂。
過了好久,兇手始終沒現身。
我突然間見意識到,我們躲的位置早就被人發現了,兇手不會現身了。伍夜深幫我們清除障礙,又是想借我們的手解決掉苗奇,讓苗家和荀家兩敗俱傷,他不費吹灰之力坐收漁翁。
事態的發展和上次差不多,似乎又一次進入了死循環,情景如此相似。
讓我忐忑。
讓我恐懼。
我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身邊這幾個人無論誰死去,都會從我生命中永遠的消失。
不能進山洞。
不能相互鬥爭。
我開口說道:「今天有不速之客,這裡太危險了,咱下次再來吧。」
哥哥冷靜下來說道:「這明明是有人跟苗家有仇,咱們怕啥,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說不定還能一起合作,乾死苗奇那孫子。咱們不能走,萬一苗奇把山洞毀了,我們幾個身上的詛咒就再也解不掉了,絕不能走。」
王子文說:「是啊,不能輕易走,至少再觀察一會兒。」
我心慌道:「觀察個屁!咱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了,咱們在暗處,有人比咱躲得更暗,典型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果敵人死了,敵人的敵人就不是朋友了,咱必須馬上離開!」
荀千靈幫我勸道:「他說的對,必須馬上離開。」
哥哥和王子文猶豫著,不走。
王子妃開口說道:「剛才那匕首,應該是『旄頭舔血刃』,沒想到當今世上竟有旄頭的後裔。不過大家不要擔心,他們每射出一發匕首,必須吸食死者的鮮血來彌補自身的元氣,需要調整很長一段時間。剛剛那一箭雙鵰的匕首威力巨大,幾乎已經耗盡了所有能量,起碼要恢復三天的時間。」
哥哥一聽這話樂了:「三天時間不能攻擊,那咱們怕個毛啊!看來真的是幫助咱們的人,真夠朋友!」
王子文也鬆了口氣:「的確夠朋友,耗盡所有體力幫咱們,咱們不能辜負了人家的好意。現在沒有保鏢了,苗奇就是個菜雞,乾死苗奇那孫子!」
說著倆人便站了起來,要進山洞。
我找不到阻止的理由,一丁點都找不到,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沒有回去的道理。
我只能對王子妃埋怨道:「就你知道的多!」
王子妃聽不出我在埋怨,以為我誇她呢,得意地說道:「多謝公子誇獎,旄頭是皇帝儀仗中擔任先驅的騎兵,奴家剛好見過。他們練就的舔血刃,傷人一千自損八百,但也確實厲害得很,畢竟要保護皇上的安危嘛。」
「你閉嘴吧。」
我鬱悶。
不想聽她說話了。
荀千靈也對王子妃鄙視道:「你閉嘴吧,小三。」
王子妃笑笑不以為然,反而吟詩道:「旄頭舔血西出征,黎明吹笛大軍行。」
哥哥和王子文已經走到了山洞口。
他倆把保鏢的槍支彈藥全部卸下來,裝在自己身上,牛哄哄地進了洞。
我快步跟上,對他倆說:「我知道你們壓抑八年的苦,但能不能冷靜一點,衝動是魔鬼,咱們先計劃計劃,萬一苗奇有后招,你倆吃不了兜著走。」
哥哥頭也不回地說道:「苗奇只有四個人,一個比一個蔫,實力知根知底,你小子都能把他們擺平。」
王子文樂道:「苗奇就是個小白臉,仗勢欺人的孫子,你讓他單獨出來比劃比劃,恐怕連咱們的倆姑娘都打不過。」
荀千靈對苗奇火氣其實不亞於他倆,苗奇在山頂對荀千靈的所作所為簡直禽獸不如,所以荀千靈沒再替我說話。
大家一起走進山洞。
走到蛇洞口。
拿手電筒照照,滿洞的小蛇交錯盤繞著,觸目驚心。
哥哥和王子文囂張的氣焰瞬間冷卻大半,看著蛇洞臉發綠,一句話說不出口,引得荀千靈笑個不停。
荀千靈帶頭爬了進去,小蛇竟然紛紛避開了她。
上次帶荀千靈來的時候沒開燈,我並沒有看到這個景象,小蛇似乎能察覺到荀千靈的血有毒。
我看得臉一黑,荀千靈上次在玩我,她根本沒有被蛇咬。
或者說她是故意讓蛇咬的。
我甚至懷疑,上次鑽進她衣服里的那條赤紅小毒蛇,是咬過她之後被毒成那個樣子的,估計最後被毒死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荀千靈可就太賤了,賤得沒邊沒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