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鮮衣怒馬
極速奔走的路遙遠在一處房門外聽到這個聲音猛然停止了腳步。
這個聲音是……阿辭?
「因為你失憶,我們的婚期已經拖延了好久了,現在臣民們都在看我的笑話,這次不準再推脫了。」彧裳的語氣裡帶著責怪,更多的是撒嬌。
「那便依了你。」
話語里的寵溺聽得路遙遠心如刀割。
曾經說要一生一世保護她的人,愛著她的人,現在要娶別人……
路遙遠感覺到心口那個地方在一層一層被剝開,痛到快窒息。
「何人在此?」
正當路遙遠極力遏制著推開門的衝動的時候,後面巡查的守衛發現了她,並拿著兵器像她跑來。
路遙遠回過神來,腳步逐漸往後退。
侍衛的叫喊聲也驚動了屋裡的人。彧裳將房門打開查看,發現路遙遠逃了出來。
「你們快給我抓住她!」彧裳惡狠狠地沖著那些侍衛說道。
楚辭也在門外看見了路遙遠,兩個人對視著,路遙遠的眼裡盛滿了悲傷,失望和決絕。
就是那一剎那,路遙遠轉身逃走,留下楚辭在那裡久久不能平靜。
楚辭突然覺得心裡一痛。為什麼每次看見這個女子都會撥亂他的心弦,為什麼剛剛看她那一眼感覺自己就是個罪孽深重的人。
為什麼有她在的時候他就移不開視線?可明明他愛的人,他要娶的人是彧裳啊。
楚辭很想衝上去拉住她,問她是不是認識自己,問她到底是什麼人。
可是他不能,因為彧裳。
四處都是追兵,路遙遠跑到一處山崖無路可走。這麼多人,她不可能殺得出去,她是絕對不可能被他們抓回去獻給什麼圖安國君的,也不想回去看著楚辭和那個公主卿卿我我。
既然這樣,還不如聽天由命。如果活著,她便回去找小路安,和楚辭再也不要有半分關係,如果死了,就當這是一場夢。
路遙遠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被那些追兵逼得一步步往後退,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中轉身跳下了山崖。
「回公主,那個女子跳下山崖了。」
彧裳正在跟楚辭商量結婚事宜的時候侍衛前來稟報。
「你說什麼?」楚辭突然激動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心裡開始慌亂。
侍衛一臉疑惑,就是個陌生女子跳崖了,但是他們未來駙馬的反應好像太大了。
半晌楚辭才發覺自己有點過激,悻悻地坐了下來,可是還是在擔心路遙遠。
看見楚辭的反應,彧裳收起剛剛開心的模樣,臉上變得冰冷。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彧裳冷冷地說道。
侍衛遲疑了一會,便退下了,任誰都聽出了公主語氣里的不悅。
待侍衛散盡,彧裳開始耍公主脾氣。
她忍了很久了,也心驚膽戰很久了,自從路遙遠出現她每天都患得患失,生怕楚辭會想起來回到路遙遠身邊。
結果呢,楚辭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但是每次只要是關於路遙遠的事他就變得很關心,他從來沒有這麼對她上過心。
「阿辭,她只不過是個外人,為什麼你會這麼關心她?你愛的人是我!為什麼現在你的眼光總是在別的女人身上!」
以前的她只會騎馬打架,她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會在乎,可是什麼時候她變得如此敏感多疑不像自己。
楚辭意識到自己冒失了,他只是聽到路遙遠跳崖了下意識地想知道她的生死,這些都沒有經過大腦,彷彿是種本能。
看見彧裳發脾氣,他只好哄著。
「別生氣,我只是覺得咱們得婚期將近,現在有人死了不吉利。」為了安撫彧裳,楚辭走過去輕輕抱住了她。
彧裳在楚辭懷裡立馬軟下來,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那你以後不許提她,不許見她。」細小的聲音在楚辭懷裡喃喃道。
「好,什麼都依你。」楚辭嘴角帶著笑意,宛如三月的陽光。
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一躍而下的,路遙遠睜開眼發現灌木叢隱藏的居然有個小道,因為草木太過於茂盛,沒有人看出來。
這又是哪?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既然老天不讓自己就這麼死,那她就再闖一闖。
路遙遠順著小道向前走去,那些枝條刷得她的身子熱辣辣地疼。不知道走了多遠,路遙遠伸手撥開前面的障礙物,發現前方有個小木屋。
「看樣子能避一會,就在這兒歇歇吧。」
困在在密林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得出去,這幾天她被彧裳折騰來折騰去,確實需要好好歇歇了。
這個屋子很簡陋,前面種著很多奇花異草代表這個房子是有主人的。
路遙遠怕冒失,拖著疲憊的身軀想敲門問能否借宿,或者告訴她出去的路在哪。
門沒有鎖,路遙遠輕輕一推便開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裡面燃著篝火煮著湯,還有各色各樣的香料。光是那些花花草草就佔了大半個屋子。
「何人擅闖我地?」背後傳來一個女子的厲聲喝止,她叫雲娘,是這屋子的主人。
路遙遠回過頭去看,發現是個美嬌娘,年歲微微比她大一點。
「前輩莫怪,我實屬無心,只因在這林里迷了路,無意間走到這裡了。」
雲娘走近細細打量了一番路遙遠,柳葉彎眉,唇紅齒白,眉間的紅蓮如同真的一般在搖曳。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女子。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她一生致力於找尋天下第一美人,這姑娘的眼角眉梢都帶著仙氣,可是頭一回遇到。
「你是何身份,怎會在這裡迷路?」雲娘的聲音緩和了一點,眼裡顯現出極大的興趣。
「我是……一不小心掉下山崖才走到了這裡。」路遙遠遲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若說她不普通,但是她現在依舊是個什麼名號都沒有的女子,若說她沒什麼特別,可是她拿的是上古神劍。
「進來吧,暖暖身子。」雲娘徑直走進屋子裡,路遙遠見她沒什麼惡意,便跟了進去。
坐下之後雲娘給路遙遠端了杯熱茶,路遙遠將被子放到嘴邊喝了點,這茶清新溫和,只覺得渾身的疲勞都緩解了一點。
雲娘的目光落在了路遙遠的手指上,一時驚得睜大了眼睛。
「這枚戒指……你從何得來?」
路遙遠摸了摸自己手指,是有一枚玉哨,她不問起路遙遠都快忘了。
拜師的時候一障給了她一個錦囊,說要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打開。那個時候一障顛三不著兩的,只當師父在渾她。打開一看是一枚戒指,怕師父問起,索性就掛在了脖子上。
見雲娘激動得顫抖,眼裡似有淚光閃爍,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這個是我師父給我的。」路遙遠取下戒指遞給她,試探性地回答了一句。
雲娘仔細地看了看戒指,越發激動。這就是當初那一枚。
「你師父姓甚名誰?」雲娘的眼光帶著期待,希望快點聽到答覆。
「法號一障,真實姓名師父從未提起過。」
雲娘垂下眼思索,一會從自己的匣子里拿出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將兩個擺在一起。
「你師父可說過,這戒指是一對?」
路遙遠越聽越疑惑了,眼前這個女子到底跟師父什麼關係?
「前輩可是認識我師父?」
雲娘大笑,笑得不能抑制,笑得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怎麼會認識他?他做他的閑雲野鶴,他有他的言不由衷。我只不過是他的過客而已。」
前言不搭后語,路遙遠聽出了雲娘的口是心非。
看來確實是認識師父無疑了。
路遙遠不好安慰什麼,她也不知道這個女子跟師父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娘鎮定了一會兒,情緒勉強緩和下來。
「你師父名為莫殤,當初叱吒江湖結的仇家不計其數,後來才歸隱了。」女子添了添鍋下的柴火,以講故事的口吻對路遙遠說道。
路遙遠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師父當初講的故事,那個令她崇拜的莫殤就是他自己。
師父說過那個故事,莫殤年少輕狂,被仇家追殺,不得已和心愛的女子分開,彼此天涯。
那這個女子是否就是師父說的那位?
「師父說他這一生無悔,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親口對一個女子說一句對不起。」路遙遠的語氣像是在安慰這個女子,也是在試探她是不是就是師父一生的摯愛。
果然聽到這句話,雲娘抬頭苦笑了一下,眼裡掩飾不住的傷感。
「遺憾什麼,都是當初自己選的路。」
路遙遠看著她,眉目清秀,師父都這麼大年歲了,為何當初心愛的女子現在還這麼年輕?
看見路遙遠狐疑地打量自己,雲娘心裡瞭然。
「他能將這個戒指給你,說明你是個可靠的人,你又是他的徒弟,有什麼要幫忙的只管開口。」
雲娘看路遙遠孤身一人在這裡,身上還有舊傷痕,想必不止不小心掉下山崖這麼簡單。
「實不相瞞,我剛從匈奴營帳里逃出來。」路遙遠再一次想到那個讓她傷心的地方,明明安慰自己楚辭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才不記得她的,但是想起他要娶彧裳還是很難受。
「你是俘虜?」
「不是,我未婚夫失憶了,被匈奴公主蠱惑,我想救他出來,但是他不記得我了。」
路遙遠的眸子里黯淡無光,那個地方她再也去不了了,或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吧。
「你也不用傷心,我幫你,若是他心裡有你,一定會被你喚醒的。」同樣是遭受過情傷的人,她十分理解路遙遠的心情。
路遙遠眼裡滿是感激,但是她覺得眼前的女子不過跟師父一樣是個歸隱之人,如何幫她?有這份心她就很感激了。
「謝謝前輩,前輩怎麼稱呼?」
「你就叫我師娘吧,這一生我也沒有後悔過。」
雲娘怔怔地望著別處,腦海里又回想起莫殤年輕的時候,鮮衣怒馬,睥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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