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章 入土為安

一百一十一章 入土為安

「應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鬼火緊盯著應嘯,陰鷙地眼裡藏著無數黑暗的漩渦,彷彿要將應嘯吞噬。

應嘯不斷在腦海裡面搜尋,待到想起他是誰時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你是,你是修離?」

鬼火突然放聲大笑,只是在這滿是鮮血的大堂之上,這笑聲尤為恐怖,驚走了庭院樹上的寒鴉。

「我不是修離,我是鬼火,修離早在幾年前就被你逼死了!」

鬼火的眼瞪得如銅鈴,因憤怒而青筋暴起,全身顫抖。

「當年你害我未婚妻性命,就應該想到會有此報應。」

「你助紂為虐,善惡不分,你未婚妻是為你而死,居然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想起鬼火的罪行,應嘯就怒火衝天。當年若不是他給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配藥,渝州就不會出現瘟疫,害苦了全城百姓,就連他未婚妻都為他而死,他居然沒有一點悔恨之心。

「不悔改的人是你!我又有什麼錯?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在你們這些老爺面前苟且存活而已,是你害死玉蘭,把我逼上絕路!」

鬼火的臉因仇恨和激動扭曲成奇怪的形狀,彷彿猛獸露出猙獰的獠牙。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給我嗑三個頭說你錯了,我興許還可以留你一條狗命,如若不然,你就去黃泉給玉蘭謝罪。」

除了殺了他,精神上的侮辱也是不小的打擊。

應嘯倔強地揚起頭顱,怒火在眼中灼燒,看著鬼火那張可恨地臉,狠狠地唾了他一口。

「老夫唯一的錯處,就是當年沒有狠心殺了你這個畜生!」

鬼火的眼眯成一條線,眼裡寒光四射。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將一粒藥丸塞在了應嘯嘴裡,應嘯躲不過,將葯生生咽了下去。

「你不是最恨我配的葯嗎?這個是斷腸丹,剩下的時間你就好好享受吧,哈哈哈。」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應嘯就感覺所有的內臟絞在一起,越絞越緊,疼得直抽搐,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甄氏確認應樾安全離開之後就來找應嘯,決心與他共存亡。剛一上來就看見滿地的屍體還有快疼到昏厥的應嘯。

「老爺,老爺你怎麼了?」

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決堤了。

應嘯此刻已經說不出來話,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只能感受到自己身體上的劇烈痛楚。在甄氏懷裡顫抖了一陣,不久就沒了生息。

「你們這對姦夫**!你們不得好死!」甄氏沖路秀秀咆哮著,一腔悲痛全部融入了這嘶啞的聲音里。

鬼火想殺了甄氏了事,卻被路秀秀攔住了,這麼久了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看見應樾的影子。

「這老不死的,死到臨頭居然還想著自己兒子。」路秀秀鄙夷的掃了一眼咽了氣的應嘯。

「說,應樾去哪了?只要告訴我他的下落,我就饒你一命。」路秀秀在甄氏面前蹲下,直視著甄氏那張怒目圓睜的臉。

應嘯已經死了,應樾也平安離開,甄氏下現在絲毫不畏懼路秀秀,眼裡仇恨的光迸發。

「哼,你休想知道樾兒的下落,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了樾兒也會給我們報仇的!」

「哈哈哈,報仇?你的寶貝兒子見到我都發抖,別痴心妄想了。」

路秀秀像是聽了個笑話,臉上全都是不屑。應樾若是有那個膽子報仇,今日就不會扔下他爹娘一個人逃走。

「你要是不說,我就讓你嘗嘗斷腸丹的滋味。」

鬼火拿出斷腸丹想嚇唬嚇唬她,甄氏知道他們不過是想折磨她,反正應嘯死了她也不想苟活倒不如給自己個痛快。

甄氏趁其不備,將頭上的釵子取下插入脖頸間,獻血順著脖頸流下來染紅了衣衫:「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這個毒婦!」

生命的最後一刻眼裡依舊是濃烈的仇恨,恨不得拉著他們一起死。甄氏的眼前逐模糊,隨後倒在了應嘯旁邊。

「還真是有情有義啊。」路秀秀嗤笑了一聲,經過了這麼多事,她最不相信的就是什麼情義。

應嘯兩人都死了,路秀秀還不解恨,後悔當時怎麼沒有多折磨他們,讓人痛快的死不是她路秀秀的風格。

「你們給我找,應樾有可能就藏在府內。」

手下分散開來,不多時就聚攏在了路秀秀面前。

「回主子,人沒找到,在應嘯的卧房找到了一本秘籍。」

聽到秘籍兩字,路秀秀眼裡放出光,拿起來翻了翻,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還真是意外收穫啊。

本來是來滅門的,應樾逃了讓路秀秀此行十分不滿,覺得這樣會讓她在鬼火面前丟了面子,讓鬼火小瞧了她路秀秀的勢力。

環顧了應府四周已經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路秀秀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人膽寒。

「既然已經沒什麼用了,那就給我一把火燒了這裡。」

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心裡暢快一點。

隨從領命后,陸續找來柴火點燃,火勢蔓延開來,頓時火光衝天。

「你們給我在這看著,若是有人來救火即刻殺無赦,我就是讓應樾看著他爹娘屍骨無存!」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

煙霧繚繞,火光染紅了天,百姓全都駐足,議論紛紛。

「那不是應府嗎?怎麼起這麼大的火?」

「慘吶,聽說這應老爺得罪了秀娘,被屠滿門吶。」

「那不趕緊報官啊,幾十條人命。」

「報官?誰敢?先不說怕秀娘報復,就是報官了又能怎樣?聽說渝州的官都怕秀娘三分。」

「……」

應樾用足功力跑到一半,突然感到四肢乏力,上次被屠龍造成的內傷因為過於心急而再次複發,不得已放慢了腳步。

可是他心裡還是急得滿頭大汗,焦躁得難以平靜。

突感胸口一悶,窒息感瀰漫全身。應樾逐漸失去意識,倒在了路上。

「小師妹,你快看,那有個人。」

路遙遠帶著師兄弟瘋狂趕路,看見路邊躺著個人,一查看發現是應樾。

把了一下應樾的脈搏,發現並無大礙,只是舊疾複發且急火攻心。

「你們兩個把大師兄帶回鍾靈山休養,剩下的隨我下山。」

不能耗費一點點時間了,如果路秀秀的目的真的是應家滿門,那每分每秒應嘯和甄氏都會有危險。

路遙遠火急火燎地趕到渝州城外就已看見不遠處通天的火光。

師兄弟也看見了,個個都緊皺著眉頭。

不妙。

進城後路遙遠路遙遠看見很多人都擠在那裡議論,好不容易擠進去發現居然還有路秀秀的人在看著。

來不及了,路遙遠以為路秀秀想把應嘯夫婦活活燒死,連想都沒想就帶著師兄弟打昏了守著的人硬闖了進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人。

到處都是燃燒的噼啪聲,還有濃濃的煙霧,路遙遠捂著口鼻,眼睛急切地尋找應嘯夫婦,在閃爍的火光中看見大堂里有很多橫七豎八的人而應嘯夫婦兩人躺在一處。

「在那邊,快去救人。」

師兄弟們全都朝著路遙遠指的方向跑過去,待跑到他們身邊時路遙遠看見兩人臉上毫無血色,顫抖著伸出手碰了碰。

沒有聲息。

雖然跟他們非親非故,路遙遠的心還是狠狠地墜了下去,她還是來晚了。

她雖然沒有受到過爹娘的疼愛,但是路遙遠清楚,應樾知道了會有多傷心,要是她再快一點就不會讓這種慘劇發生了。

眾師兄弟也發現應嘯夫婦已經咽氣,眼裡的光全都暗淡下去,低下了頭,都覺得是自己太慢了,才讓兩人雙雙送命。

這不僅是應嘯夫婦死後的悲傷,還有他們應盡全力還是來晚一步的失落與自責。

火勢依舊不見小,這裡待不得。路遙遠馬上就從情緒中緩和過來。

「不管是死是活,我們都要將大師兄的爹娘帶出去。」

路遙遠很堅毅,如同履行著某種承諾,師兄弟都重重地點了點頭。

入土為安。

鍾靈山腳,師兄弟們撅了墓,將應嘯夫婦葬在了一處。

滿地的鮮血,爹娘死時的哭喊,而他卻只能站在旁邊無能為力。甚至於最後爹娘伸給他的手他都沒有碰到。

他拚命地追趕,卻怎麼都不能觸及到那個畫面,連聲嘶力竭地吶喊都沒有聲音。

應樾猛然驚醒,身上全是汗,發現剛剛歷歷在目的情景只是一場夢,他看見自己躺在寺里自己房間的床上。

難道下山都是一場夢嗎?

「大師兄,你醒啦。」

阿七給應樾送來湯藥,看見應樾醒了,便放在了床邊的凳子上。

夢裡的恐懼依舊籠罩著應樾,他瘋了一般拉住阿七。

「我爹娘呢?他們怎麼樣了?」

阿七的眼光暗淡了,他不想應樾剛醒來就聽到這種不幸。

「大師兄,你先喝葯,我再慢慢說。」

「不!你快告訴我,告訴我啊!」

手腕上傳來的痛楚讓阿七皺緊了眉。見這個問題已經躲不過去了,阿七隻能用最委婉的方式告訴他這個噩耗。

「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聽到阿七的話,應樾呆住了隨後如發了狂一般將葯打翻在地,發出痛徹心扉的吼叫。

路遙遠聽說應樾醒了,便跟阿灼過來看看。一進門就看見站在一邊不敢出聲的阿七還有滿地的碗碎片。

看見路遙遠,應樾衝過來捏住她的手腕。阿灼下意識地擋在路遙遠面前,但是被路遙遠推開了。

若不是路秀秀為了報復她,也不會遷怒應家,導致應家受滅頂之災,最後連救人她都沒有趕上。若是應樾要怪她,也無可厚非。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應樾像有了一絲希望一樣看著路遙遠,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路遙遠本來是不會讓別人動她的,若是別人這麼掐著她手腕她早就還手了。但是應樾現在剛剛遭遇不幸,路遙遠不想再給他打擊。

「也許,你活下來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安慰了吧。」

聽到路遙遠的話,應樾苦笑了一聲,跌回了床上。

一下子失去雙親,對應樾來說是不小的打擊,他開始陷入無限的懊悔與自責,那個時候要是他不走,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路遙遠不想打擾他,與阿灼退了出去,要阿七看著他別讓他做傻事。

他現在需要的是安靜。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幫他料理好寺里的事,讓他有時間去緩和。

應樾披頭散髮,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腦海里不斷回想甄氏讓他走的那個情景,若是他能有師父的一半,一定會救他爹娘。

淚水一滴一滴掉落,撒了一地的悲傷與懊悔。

時間一天天過去,悲痛也許不會減少但是會讓人冷靜。應樾已經勉強可以接受這個事實了,但是他不會忘記仇恨。

痛定思痛,應樾坐到床上急切地想要提升功力,想立即下山為雙親報仇。

練功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他迫切的心情只能讓他的身體承受更大的傷害,而且應樾不斷地逼迫自己的身體達到上限。

眉頭緊鎖,全身都被汗水濕透。筋脈已經被強行提升的功力震得快撐不住,身體內遭受著煎熬。

但是應樾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他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仇恨已經蒙蔽了他的心。

阿七聽路遙遠的吩咐守著應樾,他也擔心應樾一時難以排遣,讓他看著也放心。

聽見房間里的異動,阿七感到好奇,怕應樾想不開。

「大師兄你在幹嘛?你開開門。」

房間里沒有任何回應,阿七急了,一腳踢開房門,看見了全身痙攣,有走火入魔趨勢的應樾。

「大師兄,你快停下來,這麼練會送命的!」阿七急切地呼喊,但是應樾似乎沒有聽到一樣,依舊沒有收功。

冒然上去打斷只會出現更壞的結果。阿七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找小師妹,小師妹一定有辦法。

「小師妹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大師兄!」

阿七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路遙遠那裡,看到路遙遠就拉著她跑,腳步未曾停下一刻。

阿七是看著大師兄的,這麼著急必定是大師兄出事了。路遙遠面色凝重也沒有問阿七,便來到應樾房間。

應樾的氣息已經紊亂,要是斷了他的運功,全身的筋脈就會承受不住壓力全部斷掉。就算不死,也會成為廢人。

來不及多想了,在這麼下去大師兄就危險了。路遙遠坐到應樾身後運足功力,替應樾理清脈絡,只是應樾太心急,身體里的內力如同魔鬼一般在肆虐,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師父的內力很強,只是相對於自己練就的,這股內力她還不能完全掌控。冒著走火入魔和自己的內力被應樾吞噬的危險,路遙遠將手掌貼上了應樾的背上。

阿灼這個時候跑進來,看見路遙遠居然冒這麼大的風險給應樾療傷,心一瞬間揪起來。

進過長時間的鬥爭,師父的內力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那股魔鬼內力被壓制而平息了一點,而路遙遠也用功過度十分虛弱。

幸好是最好的結果,路遙遠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收回功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阿灼看見已經結束,趕緊上前查看路遙遠的情況,一把將路遙遠抱起回了她的房間。

阿七看見應樾的臉色逐漸從黑紫色變得正常,望著路遙遠離去的方向心裡有點愧疚。

那個時候他以為路遙遠要跟大師兄搶掌門之位,明裡暗裡沒少中傷她,想不到今天她居然願意冒這個大的危險救大師兄。

阿灼先心疼地看著面色蒼白的路遙遠,還好只是因為運功過度而暫時性的休克,要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要他怎麼辦。

「姐姐怎麼了?」天音看見路遙遠是被抱著回來的,也急忙來查看。

「沒事,她累了,多休息一會就好了。」

不能讓兩個小孩子跟著擔心,阿灼安慰天音,順便摸了摸小路安的頭。

休息了半日,路遙遠醒來時已經天黑了。一轉頭髮現阿灼坐在旁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溫情直達眼底。

路遙遠的臉微微一紅,連忙躲閃開視線。

「躲什麼啊?救人的時候都那麼勇敢。」阿灼饒有興緻的看著路遙遠緋紅的臉頰,語氣裡帶著一點嗔怪。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做得出來了,以前還會問問他,現在什麼都不管就上了。

「我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路遙遠眸子低垂,像是跟阿灼解釋,又像在自言自語。

阿灼微微嘆了口氣,他知道路遙遠的心思。若不是她,再怎麼樣路秀秀也找不到應家頭上,若是這次應樾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阿遠,既然已經成這樣了,我們應該向前看。」自從上次險些失去她,阿灼對路遙遠的稱呼就從路姑娘變成了阿遠。

雖然阿灼很努力地去開導她,路遙遠心裡的愧疚卻一點都不見少。

天音也不想看見路遙遠時時都禁錮著自己,她那麼好看,不應該皺著眉的。

「姐姐,這些事情都是註定的,結局已經無法更改了。」他多想告訴她自己早已經看到了這個結果,但是他怕路遙遠不相信,覺得只是在編些荒唐的謊言去安慰她。

路遙遠微微點頭,獃獃地凝視著某處。

不管是註定,還是她自己的錯,既然發生了她就沒打算逃避,她會保護好應樾,以告慰應嘯夫婦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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