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等著瞧

第一百零四章 等著瞧

壞了。

這是路遙遠現在腦子裡的第一反應,下一秒眼疾手快的上前直接扭斷了土匪的頭,懶得天音傻了眼。

「姐姐……」

「我們要快些走了。」她現在殺了一個不要緊,但馬上路秀秀就會知道了,路遙遠眉心緊皺,指了最近的一條路,「我們走去那裡。」

「好,那我跑的快一點。」

路遙遠回了他一個笑容,看著他彷彿就看到了安兒長大了的模樣,拉著他向小道跑過去。

應該是許久不鍛煉的緣故,路遙遠覺得自己大不如當特種兵的時候,或許帶著天音心思又重幾分,還是正跑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

一行人緊緊的將他們圍住。

路遙遠把天音緊緊護在了身後,掃視了人一圈,頓時殺心已起,果不其然,從人堆之中出現一個妙齡女子。

路秀秀拍著手,臉上掛著笑容說道:「跑,我看你們能跑到哪裡去?」

路遙遠冷笑一聲,不做多言。

「路遙遠,你怕不是忘了,在這個山頭之上,沒有我攔不住的人。」路秀秀十指玩弄著自己的青絲,說的輕飄飄的。

路遙遠一直沉默不語,現在的情況也實在是騎虎難下,她沉了沉自己的心思,自己廝殺一番倒是無所謂,左不過落了個死的下場,可天音著實無辜。

正在路遙遠躊躇之時,忽然衝上來三個熟悉的面孔,是她的師兄們!

她的瞳孔瞬間放大,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所有人:「師兄,你們怎麼來了?」

「傻丫頭,」師兄在她身後一邊戒備一邊說道,「你是我們唯一的小師妹,不心疼你心疼誰?」

路遙遠聽到這種話的時候心裡一甜,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相處不過數月的師兄會這麼說,她點了點頭:「把這孩子帶走,我和你們一起。」

另一個師兄「嗯」了一聲,把天音瞬間瞬間帶離了開,她和師兄們的默契就是如此,不需要多餘的廢話就已經足夠。

「好啊,你倒是跟你的情郎們在一起了,裝作那麼高風亮節,其實比誰都要放蕩不堪!」路秀秀一臉的嫌惡。

路遙遠自然是不把路秀秀當一回事:「自己那麼腌臢,以為誰都是你一樣的人盡可夫?」

「你!」路秀秀氣不打一處來,可是面對巧舌如簧的路遙遠,她現在犯不著置氣,「死到臨頭了你還嘴硬,給我拿下。」

路遙遠和師兄們點了點頭,接過師兄帶來的神劍,刀鋒上瞬間出現了一行白光,閃過眼眸。她手握長劍,在人群之中劃過,頓時血光四溢。

「殺。」

隨著一部分人的倒下,路遙遠和師兄又站在了一起,人數眾多,雖然已經死了部分,可他們浪費了這麼多的體力。浩浩蕩蕩的人群都是路秀秀的人,她雖然體力不支,但還是強做無事,也是在此時。

出現了屠龍。

路秀秀眼看著屠龍一來,頓時將眼底里的恨意變成了無限柔媚:「當家的……」

「怎麼了?」屠龍在外人面前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嚴肅。

「路遙遠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逃跑,這要是穿出去了,別人會對咱怎麼看啊!」路秀秀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因為知道屠龍此人好面子,所以專門挑了屠龍的命門。

屠龍當了這麼久的山寨大王,過慣了人人都怕他的日子,忽然聽到有人說不敬重,腦袋上的青筋蹦的老高。

路秀秀看著眼前的情況,決定再加一把火:「當家的,如果不是我發現的早……後患無窮啊!」

「此話何意?」

「您是不知道路遙遠的為人,她若是真的逃了出去,怕是您的名聲也就全部都給毀了,到時候真的要出現了什麼事兒,我們……」

屠龍現在雖然有權勢,但多半掌握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把柄,若是所有人群起而攻之,倒是真麻煩了,這樣一想,也覺得路秀秀所說甚是有理。

「你說的不錯,來人,將這些人拿下!敬我山寨!」

「是!」

路遙遠頭皮有些發麻,忽然聽到耳邊的聲音:「遙遠,我們需要再堅持一下,馬上師父他們就要來了。」

「師父也要來?」路遙遠第一反應就是如此。

「自然是的,師父本來在閉關之中,阿灼讓我們先來,師父就在後面。」

路遙遠聽到這些頓時緊緊皺了眉頭,她現在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從前聽人說,閉關之時,切忌凡心大動,不然自損一半,不知道師父現在怎麼樣了。

都怪她不小心,這個時候了還讓師父來救,此時更是自責。

「小師妹,再堅持一會兒。」

路遙遠「嗯」了一聲,頭上已經出現了豆大的汗珠,現在的時候,絕對不能夠倒下。

她拿著噬魂劍,又衝去人群之中,可讓屠龍先一步,緊緊扣住了路遙遠的喉嚨。

此時的路遙遠覺得自己呼吸不暢,功力也收到了遏制,提不上來氣,眼前的屠龍也慢慢地模糊起來。

逐漸的,她的腳尖微微離開了地面,只能聽見後面傳來一聲大喊:「師妹!」

不用想也知道,是屠龍已經先一步的扣住了自己,她現在動彈不得,腦子發熱發懵,什麼都不知道了。

「啊!」一聲怒吼,路遙遠瞬間被摔在了地上,她看著屠龍向後退了幾步,摁住了自己的手,頓時有些疑惑。

遠遠飄飄然的走來一個謫仙,正是她的師父一障大師,師父來了。

「屠龍,這幾年來你為虎作倀,真的以為我門中無人,收拾不得你了?」一障的聲音擲地有聲,讓人聽起來就能感覺到一種威嚴莊重。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路遙遠的身邊,探了探路遙遠的鼻息,重重吐了一口氣,讓身後的幾名弟子給路遙遠餵了葯,又重新跟著屠龍說道:「老朽年事已高,本不願和你們打交道,你們也太過於欺人太甚。竟然敢辱我門人!」

此時路秀秀看在了眼裡,瞳孔之中滿滿的恨意,這個時候這個老頭怎麼來了,好不容易讓路遙遠落在了她的手中,難道終是黃粱一夢?

這也太過於讓人恨!

一障大師在江湖之中聲明遠播,人人敬之,況且世人皆傳一障大師的功力深厚,已經到達了天人合一的地步。所以一般人總是不好惹的。

屠龍一時無言,這這麼多弟兄面前也不願意失了面子,哼了一聲:「不過是白鬍子老道,裝什麼!」隨後衝上來,用拳頭想要制服一障。

一障笑著頻頻躲過了屠龍,又伸出手處處避開了要害想要給屠龍一個教訓,這樣挑逗起來反而讓屠龍氣的不行。使出了渾身蠻力想要對抗一障。

一障也不再迴避,使出了重重一擊,不過一掌罷了,一障忽然覺得喉頭一甜,但還是生生的壓了下去,看來已經開始反噬了,現在不能戀戰!

屠龍現在又退了十幾米,捂著自己的胸口嘔出了一口血,看著一障,滿臉的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老朽不願意和你或多糾纏,今日只不過是來接老朽的小弟子罷了。」

剛剛說完,屠龍認栽地伸出了五指,所有的人都退讓開了,

反正路遙遠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價值,當時不過是為了哄路秀秀開心才把她抓了來。

路秀秀看著眼前的情況,十分不情願就這麼讓路遙遠走掉,大聲喊了一句:「當家的!」卻被屠龍一個眼神給瞪了回來,現在卻也無言了,只是看向路遙遠的眼神如地獄的惡鬼。

路遙遠,我們以後再等著瞧!

路遙遠被幾個師兄扶著,一路上走走停停,一行人回到了鍾靈山上。

一障的身體受到極大的損耗,為了不讓弟子擔心也為了穩定他們的恐慌,一障隱瞞了此事,只是閉關練功的時間一次比一次久。

傷勢已經鬱結在體內,一障每次都花很大的力氣才能暫時壓制,但是每一次都會消耗大量的真氣。感覺自己的武功正在一點點流失,一障有了傳位的想法。

他這一生,年輕時縱橫江湖,那時候也是年少輕狂,武林之中人人都知道他的名號。

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他突然想通了,覺得名利不過是浮雲,塵世的浮華太容易迷了人眼。他也不想再打打殺殺便隱姓埋名到了這個寺廟練功收徒,再不過問江湖之事。

若不是算到自己命里有這麼個貴人,他也許就在這個山裡安穩地過完這一生了。

一障感嘆,自己這把老骨頭果然不中用了,還以為能幫路遙遠多大的忙呢,這麼一點坎就過不了了。

既然這樣,不如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傳給她讓她去成就她的千秋大業。這個寺廟呢,就由應樾掌管。這個寺好歹也花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心血,應樾是個沉穩的人,交給他,一障也放心了。

這樣也好啊,把這些都交代了,自己就做個閑雲野鶴,沒事喝喝酒,釣釣魚,了卻浮生,未嘗不是幸事。

想到這裡一障呵呵地笑了,不知是笑終於可以卸任了,還是笑著世事作弄人。

路遙遠的傷勢很嚴重,需要靜養。阿灼片刻不離地守在路遙遠身邊,給她喂水喂葯。眼裡的溫柔讓天音動容。要不是路遙遠已經有孩子了,天音搖了搖頭:「我倒是真的以為他們倆是一對了,不過現在看起來兩個人倒不是絕配,以後得命運苦的很。」

天音嘟嘟囔囔的說著,誰也不知道他再碎碎念什麼,只覺得他現在還是孩子,童言無忌。

小路安也很乖巧,路遙遠受傷了小孩子也很心疼娘親,但是他幫不了什麼忙只好乖乖地趴在路遙遠的床邊或是跟天音玩。

「哥哥,我要娘……」

天音看著這個奶大的孩子,一瞬間柔了心腸。

「你娘沒事,你放心吧,等她好了就可以陪你玩了。」

說實話,天音算到路遙遠的路並不平凡,這樣一點點小的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的打倒她,想到這裡也算是寬慰。

「嗯!」

路安重重的點了點頭,天音看他可愛,和他手牽手的也是可愛。

幸好路遙遠身上只是些皮外傷,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都快癒合。但還是需要靜養,昏迷的時候,她總感覺到有個人總是在自己的身邊,握著自己的手。

「若不是我不能夠陪你下山,我定不會讓你承受這麼多,說到底也都是因為我罷了!」

路遙遠心裡想說不關他的事,只是自己太過於魯莽,搞得這麼多事都驚動了,可是現在卻動不了。

在阿灼的靜心照料下,路遙遠已經能夠起床走動了,偶爾也回去一障那裡聽老頭子講些江湖傳聞,一天就過去了。

身體恢復地差不多了,路遙遠照例去找一障聊天,她這幾天知道了很多武林中的奇聞異事,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特別是師父給她講的一個叫莫殤的曠世奇才,年紀輕輕就名聲在外,劫富濟貧除暴安民,江湖上傳為佳話。

「師父,您最近身體怎麼樣了?」路遙遠拿著果盤端到了師父的面前,自從上一次,她總是很擔心自己師父的身體還好不好,內心愧疚著。

「無妨無妨,都是一些老毛病罷了。」

路遙遠低下了頭:「師父,我是不是特別沒用,拜師的時候那麼的興緻勃勃的告訴您我一定會成為您的驕傲,可是現在卻讓您這樣……」

說著,她就有一些哽咽,她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長輩的感情,忽然這樣的,眼淚瞬間浸濕了眼眶,眼睛紅紅的,不過被路遙遠低下頭偷偷的擦掉了。

「果然是女嬌娥,天天的嬌氣,我一障的徒兒萬萬不可這樣!」一障打趣道。

路遙遠趕緊把臉揚了起來,執拗的說著:「我才沒有呢,我本來就可以不嬌氣的!我不過是擔心您的身體,您還成天的這麼打趣我!」

一障聽完哈哈大笑,他那些弟子年齡不大,一個比一個嚴肅。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心棉襖,他一輩子也沒體會過,沒想到臨老了才能夠體會到人人口中所說的是什麼。

「好了好了,為師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不要著急,為師的身體沒事,硬朗的很。」一障慈愛的說了說。

「對了!師父,今天講的是哪個大英雄的故事啊。」路遙遠忽然想起了正事,還是不要忘記了正事才好。

「今天不講故事,你跟我過來。」

一障這幾天都跟插科打諢,突然變得這麼嚴肅,讓路遙遠有點疑惑。

到底是什麼事,讓師父忽然的一改嬉皮笑臉了。

路遙遠被帶入一障的密室,密室還是如當初一般的布置,只是那個石床周圍多了些護法的法器。

「坐上去,靜下心來潛心默念師父教給你的心法。」

路遙遠不明其意,還是聽一障的指示雙腿盤起,兩手和十坐在了石床上。

正當路遙遠快入定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股暖流,渾身的筋脈被舒展開,強大的力量正潺潺地輸入到她體內。

路遙遠馬上就明白過來,驚呼了一聲。

「師父!」

「別說話。」

一障的雙手貼在路遙遠背上,全身的內力匯聚在一起,從掌心傳到路遙遠身上。此時因內力流失,一障額頭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路遙遠的身體並沒有排斥這股內力,反而像久逢甘露般將其全部吸收到體內。

可是路遙遠心裡既疑惑又難受,她不知道一障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將畢生的功力傳給她。她不過是那麼多弟子中的一個,怎有那個資格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

一障的功力殆盡,路遙遠的身體還在吸收,無奈只能自行斷掉傳輸。

將功力穿完后,一障終是撐不住,撲在了石床上。

「師父!你怎麼了?」

待路遙遠的身體完全適應這股力量后,立馬回過身來查看一障的情況,看見一障虛弱的樣子十分擔憂。

「無妨,休息半日即可。」

一障的表情很淡然,並沒有對失去了武功而可惜,反而因成功地將內力渡入到路遙遠體力而鬆了口氣,他本以為路遙遠身體還承受不了這麼強的內力,還在擔心會弄巧成拙,沒想到是他小瞧了路遙遠這一身精秀的骨骼。

「可是師父,你為何……」

路遙遠雖是來習武的,但是她也只是希望一障可以教她防身,保護身邊的人也不給楚辭拖後腿,但是她從來沒有貪心到要一障這畢生所學。對於一障的做法充滿了愧疚和感激。

一障現在有點累,猶如身上的筋骨被抽出,身上軟綿綿的。上下眼皮在打架,實在是說不了那麼多話了。

「唉,等我睡醒再慢慢跟你說。」

像個沒事人般翻了個身,一障直接在石床上睡去,不一會就有鼾聲傳出來,留下路遙遠一臉茫然。

看著自己的手,彷彿稍微一用力就可以迸發出力量,全身的骨骼猶如重新組建了一次,一下子獲得這麼強的內力,讓路遙遠覺得如一場夢。

也好,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定有師父的道理。為了救他師父耗了不少精力和真氣,既然師父做了這個決定,她就將這股內力好好保存著,多加以修鍊和提升,不負師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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