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秋色平分
?「嘭！」雲舟落地，眸光平靜的看着任東，沒有示威，沒有言語，沒有動作，更沒有任何錶情。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任東的眼神中寫滿了驚恐、躲避、敬畏，是弱者對強者的畏服。
雲舟的身影在任東眼中越來越大，直至變得巍峨如山，無法戰勝，甚至連與之對視的勇氣都如雲煙一般消散而去。
整個體育中心都沉默了，所有人都怔住了，就連裁判也在獃獃看着這個猶如神魔一般冷峻的少年，遲遲不知道吹響哨聲。
「這……」林志權張著嘴，不知用何種語言來描繪這樣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封蓋，彷彿任何字眼都是蒼白的，是對神靈的褻瀆。
「雲……雲舟……」童爾芙下意識的用雙手捂住了嘴唇，眼中不由得有些濕潤，這個男生在她心裏出現的那一天起，就像童話一般，充滿著奇迹。
「我想我們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了，雲舟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們，什麼才是真正的天才！今天這個球場上出現了很多出類拔萃的少年，他們固然都很棒，奈何雲舟太過耀眼，被遮住了光芒，這就是天才同一個時代誕生的悲哀！」張陽已經徹底成了雲舟一個人的解說員。
「你太帥了！雲哥！」宋其言反應過來，急忙衝過來給了雲舟一個熊抱。球場之上，從來沒有人能讓他發自內心的佩服，雲舟算是第一個。
「牛！」周其一也過來了，任何語言都不足以表達他的意思，只是直接對雲舟豎起了大拇指。
「大神，收下我的膝蓋吧！」秦志傑幾乎是跪着過來的，腦袋直往雲舟胸前湊。
雲舟用食指推開秦志傑湊過來的腦門，「別鬧，還沒結束呢！」
所有人聞言神色一震，這個球是被雲舟一巴掌帽出界外了，但一瞧計時器上的時間，還剩五點六秒。
半場球，這意味着對方還有一次進攻機會。
「防守起來！」莫宇峰捏起拳頭，大家身體里的熱血都被雲舟這個蓋帽徹底點燃。
「防守！」其他幾人揚聲附和。
醫科大的球員此時還有些愣愣的，明顯還未從雲舟剛剛那個不可思議的蓋帽中緩過神來。
底線開球，籃球直接傳到方戈手裏，雲舟單防他。
方戈清楚自己沒機會，將籃球一把甩給掩護的任東。
「啪。」任東顯然死被雲舟蓋蒙了，籃球到了手裏還猶豫不決，連莫宇峰放他投竟然都不敢投，又把籃球回傳給方戈。
眼看進攻時間耗盡，方戈無奈之下，直接在三分線外迎著雲舟的防守干拔跳投。
「哪那麼容易！」雲舟眼神一凝，跟着方戈起跳。
兩人身高有差距，但云舟的彈跳要勝上一籌。方戈為了躲避雲舟那遮天大手，只得使出他並不善長的後仰跳投。
「鐺！」
方戈投出的力量差了點點，籃球砸在籃筐上掉了下來。
籃下理工有兩大暴力分子駐守，籃板毫無懸念，還沒等龍興宇起跳，人就已經被擠到籃板後面去了。
理工這一次防守，以強勢的姿態封鎖成功，而醫科大的球員一看籃板沒進，也不再對籃板抱有希望，悉數退去。
周其一拿到籃板，傳給秦志傑，過了半場后就交給雲舟。
雲舟這回只是佯攻，引得對方球員人人自危后，將籃球甩給莫宇峰。
莫宇峰一接球，范特西和任東就包夾了過來，莫宇峰試着突破了一下，可是沒成功，只得把籃球吊入內線的宋其言手裏。
周其一拿到球可就開心了，全身力氣多得不要錢似的，一個字，干！
戰爭在這一刻爆發。
周其一接球後跟着喝了一聲，蹲身一下，左手拍球，身體成弓形向龍興宇硬擠。
龍興宇已經很儘力了，奈何還是被周其一這個推土機推著往籃下走。
陸程一看，不得了！急忙協防。
周其一這傢伙外表看起來是屬於那種全身上下全是力氣沒長腦子的類型，實則不僅力氣和彈跳驚人，視野也很開闊。看見陸程一來，就知道宋其言空出來了。
「宋其言！」周其一大喊一聲，籃球從陸程胯下擊地而過。
陸程身後一道野獸般的身影掠起，然後便聽見籃筐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
兩大金剛在內線完成配合，做了次不要臉的勾當，拍拍屁股瀟灑的走人了，只留下地板上那顆楚楚可憐的籃球以及被輪了一遍的男人。
林志權看着場上輪完對方內線，拍屁股揚長而去的兩個暴力男，不由感嘆道：「理工的這兩個內線球員夠霸道啊！醫科大的內線根本招架不住。」
「簡單，粗暴，卻很有效！」張陽點頭道。
55比61。
球權回到醫科大手裏，全場觀眾全神貫注的盯着戰局風雲變化。
「一定要防下這個球！」這是理工場上球員的心聲。
「一定要拿下這個球！」這是醫科大學所有球員的心聲。
方戈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籃球自然到了他手裏，也只能是由他來終結。這是王牌球員的權利，也是王牌球員的責任。
雲舟冷靜的看着方戈，眼神依然平靜無波，不管方戈如何做，他的任務只有一個，防住對手！
兩人在三分線弧頂對峙良久，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無人顯出急躁的神色。
方戈將籃球護在腰間看着雲舟，觀察雲舟身後身側全部隊友的跑位，每一個可能出現的機會，每一個對手的跟進，每一個可能出現的失誤。
時間過去了十秒，任醫科大球員如何賣力的擋拆跑位，理工的隊員都像牛皮糖一樣的粘着他們。
誰也不想錯過任何可能跑出來的機會，誰也不想放過一絲有可能跟上的機會，唯有雲舟和方戈，巋然不動。
又一個五秒過去，方戈知道不能再等了。
這是王牌與王牌之間，真正的對決！
方戈動了，人在剎那間幻化作一片輕靈的葉子，也不知是他帶起了風聲，還是風聲帶起了他。
快、輕、靈！
看台上上的觀眾瞳孔只是一縮，方戈就已經出現在了雲舟的身側。無人看清他的動作，彷彿很慢，又彷彿很快，真正駭人的是那種違和感，彷彿一個活人出現在靜止的世界中。
要過了么？要過了吧！
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升起的想法，因為方戈已經整整超出了雲舟半個身位，並且驚人的速度依舊未減。
然而，方戈自己卻不那麼想，因他看到雲舟在自己腳步邁出的下一瞬間也動了。
雲舟隨方戈而動，雖然慢了那麼一瞬間，但這根本不足以說明什麼，若是有可以說明的，也只能說明雲舟並非是莫宇峰。
縱是方戈的速度快得堪稱恐怖，卻還是沒有這一刻雲舟的速度來得驚世駭俗。
究竟要何等的身體素質，才能禁得住從半米外瞬間出現在半米后的方戈面前，這樣如同瞬移般的空間拉扯。
明明已經落在了原地，明明已經落下半米了的，這一刻彷彿空間撕裂，如同錯覺。
所有人都張大嘴巴看着一步攔在方戈身前的雲舟，這一刻，他們才明白什麼是反應和速度的極限。
方戈無法相信雲舟能攔住自己，他已經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難道還是比不上對手嗎？
如影隨形！這是防守的至高境界，也是雲舟此時詮釋的防守。
方戈退了，猛的將身體收了回來，不管怎麼說，在對決中持球進攻的一方還是掌握著主動。
雲舟身形微滯，方戈突然加速，雲舟毫不猶豫，緊跟着方戈朝內線衝去。
方戈無法擺脫雲舟，而雲舟也無法真正攔住方戈，因為速度和力量並不是那麼容易同時掌控。
時間所剩不多，邊裁在界外倒數報表。
方戈頂着雲舟向前沖，雖然路線傾斜，還是朝着禁區外的邊線衝去。
兩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場上除了周其一，其他人根本沒能反應過來。周其一朝着兩人的方向下意識的稍稍挪出重心。
「啪！」方戈猛力運了一下球，在籃球入手的那一瞬間立刻跳了起來，緊隨其後的，是雲舟。
二人的方向不是籃下，而是沿着油漆線的底線。兩個身影平地掠起，速度和高度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方戈手中的籃球切換到了左手，身體朝着上方高高縱起，兩人同時達到了最高點，可方戈依舊沒能出手，雲舟的臉幾乎就在眼前，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只剩下他左手中的籃球。
兩人一起朝着底線落去。
「就是現在！」方戈一咬牙，持球的左手竟然朝着身後繞去。
他要傳球？
雲舟眼中一驚，而且眼角餘光也看到了方戈身後的陸程。
不過就在此時，方戈原本往身後甩去的左手居然收了回來，而更讓人驚訝的是，籃球還在他的手上。
好一個大膽的假動作！好一個匪夷所思的假動作！
所有人都以為方戈要傳球了，他竟然還能夠將籃球生生的帶回來，好恐怖的控球能力！
方戈的左手收了回來，順勢就將籃球朝着籃筐拋去。
這個球若是進了，絕對能選進今天的五佳球！
全場觀眾如是想道，但是下一刻，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方戈自己。
明明已經被方戈的假傳騙得轉移了注意力，並且重心也往後移了的雲舟，此時此刻居然還能夠把手伸了過來，而位置，恰好是在方戈將籃球出手的位置上。
「完了！」籃球已經脫手，方戈根本無法再改變軌跡，心裏一陣發涼。
「啪！」籃球被拍飛，同時那隻手掌也控制不住的打在了方戈的掌心。
兩個身影朝着籃板后的底線外沖了出去。
「嘟！」裁判響哨，雲舟打手犯規，方戈罰兩球。
雲舟成功蓋帽方戈的上籃，可也讓方戈獲得了兩次罰球機會。
這一次對決，不分輸贏，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