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再遇玥兒

六十章:再遇玥兒

江小白神情一動,忙問道:「什麼意思?」

蕭能守正色道:「因為近些日子,京城很多人都突然得了這種怪疾,且大多數集中在東城區里。刑衛司認為此事有蹊蹺,目前已在調查了。」

江小白眼眉微揚,驀然之間想到了荊軻,又問道:「白虎衙怎麼沒點動靜?」

「嗨,施文賦哪會理這些事,他只想著喝茶逗樂。」蕭能守鄙夷地道,「莫說他了,便是整個白虎衙的部眾,見指揮使如此,也是磨滅了想要建功立業的心。白虎衙...已經很久沒查過案子了。」

江小白沉下了眸,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此話說得不假。

——

隔日一早,江小白便去了施文賦的主卧,輕敲了敲房門,等了好一會兒后,門才打開。

施文賦似乎才醒來不久,見是江小白也有些驚詫,打了一哈欠,緩聲道:「江主事這一大早的,找本官是有何事?」

江小白施了一禮,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恭敬了些:「回大人的話,卑職有一事稟報。」

「哦?」施文賦微微一愣,「何事?」

「京都怪疾一事。」

「噢,這事兒我也略有聽聞,說是近些日子,有一種使人皮膚髮黑的怪病在東城區蔓延,許多郎中都束手無策。」施文賦皺了皺眉,淡道:「江主事忽然說起這怪疾來,欲意何為?」

「卑職想查明此事的真相。」江小白直截道。

施文賦眉角一挑,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隨即笑道:「好,好!為朝廷排憂解慮本就是白虎衙的職責,江主事有心辦事,本官自會全力支持。」

本以為施文賦會是一番推辭,不料卻答應的非常爽快。隨後,他更是立馬召集了全衙部眾,展示了雷厲風行的一面,讓江小白頗覺意外。

隨著一聲虎嘯聲鳴,衙里的三十多名部眾很快集結在了大廳之內。施文賦高坐在正堂之上,目光掃視過眾人,隨即朗聲了宣布要調查城中怪疾一事,由一處主事江小白主抓此案。

眾人一陣嘩然,臉上各有神色,施文賦向江小白道:「江主事,這是白虎衙重啟以來的第一個案子,可別讓本官失望了。」

「請指揮使大人放心,卑職必當盡心儘力。」江小白恭敬道。

施文賦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揮手,又朝眾人道:「都各自去準備吧。」

眾人領命而去,邵逸飛卻獨自留了下來,臉上頗有些疑惑:「大人,這是為何?」

施文賦仰坐在椅子上,淺笑地睨著他:「你是不是在奇怪本官怎麼突然就查起案子來了,而且還要交給江小白負責?」

「卑職實是不解。」邵逸飛搖了搖頭,如實地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江小白想要建功立事,我自然不會攔著他。」施文賦輕笑了聲,臉色逐是陰沉了下來,哼道,「只不過他能不能動用到衙里的人,這就另說了。」

話罷,見邵逸飛的臉上還是有些困惑,施文賦又補充道:「他要真將案子給辦好了,那也是我這指揮使會用人,可若是捅了什麼簍子,又或是出了什麼差錯的話...」眯著眼,冷笑了聲,「那本官就得拿人問罪了。」

邵逸飛聽罷,眼神霎時一亮,鼓手連道:「妙!大人的這一石二鳥之計實在是妙呀!」

施文賦撫須一笑,倏地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上次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查不到什麼。」邵逸飛搖了搖頭,抿嘴道,「只知道他曾蹲過越京府的牢。」

「囚犯?」施文賦眼眉一挑,嘴角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意。

——

江小白的確犯難了,方才大廳內一眾人雖是沒說什麼,可從他們的臉上卻看出了厭惡二字。沒錯,就是厭惡。

而當他去找其餘三處的人要求協助時,這些人竟都絲毫不看他的臉色,似乎完全沒把他這一處主事放在眼裡。二處主事司眏,三處主事方雲則是打哈哈地笑說弟兄們都有活要忙,實是抽不出人手。便是那隸屬於一處的七八名部眾,亦是一副敷衍的態度。

對於這群人的想法,江小白多少也能知曉些,既然不用幹活也能領到俸祿,過上清閑舒適的日子,那為何還要拿起刀劍拚命?況且他初來乍到,根基未穩,年紀又尚輕,對他心懷不服的人自不會在少數。

江小白輕嘆了口氣,如今除了蕭能守、白奇、柳凌霸三人外,他可用的人手確是不多,這白虎衙的一處主事幾乎已成光桿司令了。

而三個人又能在這偌大的京都做什麼呢?

正當思索之際,蕭能守與李木走了過來,江小白收回思緒,淡道:「能守,有事?」

「老大,李木有話要和你說」

江小白微微頷首,看向了李木,便見李木沉吟了會,嘴唇動了動,道:「江主事,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江小白隨著李木到了白虎衙的後院,又轉去了一條小徑上,小行了一會,來到了一個小山坡上。山坡之上立有一墓,墓前還站有四人,江小白認得他們,分別是隸屬於二處的趙雷、孟達,還有三處的二虎。

此前蕭能守並未帶他來過這,所以江小白也是第一次知道在白虎衙的後院還有這麼一處小山坡,見有一墓,不由好奇,湊前看去,便見墓碑上刻著「養父王徒之墓」一行字。

「王徒?」江小白心下疑惑,也沒聽蕭能守提起過這號人,他為何會埋在白虎衙里。

李木上前道:「王徒老先生是白虎衙最後的守衙人。」

「守衙人?」江小白更是不解了。

李木接著道:「十七年前,朝廷正式下令廢除白虎衙,一眾白虎衙人被遣散。但老先生卻沒走,而是留在了衙里默默地守護著此處。」看了眼趙雷、孟達、二虎三人,「我們四人則是老先生十年前拾回來的孤兒。」

江小白聽言,為之一動,朝廷正式下令廢除白虎衙,那便意味著不會再撥任何經費或俸祿。然而,這位名為王徒的白虎衙人,卻在沒有獲得朝廷一分銀子的情況下,默默地守護了此處十幾年,這是何等的信念!

興許是看出了江小白心中所想,李木斂下眸色,抿了抿唇,又道:「老先生將我們四人收容后,教會了我們許多本領,我善馬,趙雷識器械機關,孟達懂藥理,至於二虎...」

「我比較笨只學會了打架。」二虎撓了撓頭,尷尬地道。

李木笑了一笑,似乎是回憶起了以前的時光,眸中滿是溫情:「之後老先生便帶著我們四人在京里做活賺取銀子,一是為了養活自己,二是為了修繕白虎衙。一晃眼間,已是過了八年。」

江小白嘆了口氣,動容道:「老先生是個偉大的人。」

李木點了點頭,雙眼凝視著墓碑,輕手拂去了碑上的落葉,沉重道:「兩年前老先生走了,他最大的遺願便是想看到白虎衙重現輝煌,如今白虎衙雖也重啟,只可惜...」

「只可惜施文賦壓根不理政事,若是老先生還在世的話,這指揮使的位置哪會輪到他!」趙雷咬著牙接話道。

一旁的孟達與二虎亦是一臉憤然。

江小白能理解李木等人此刻的心情,對於這四人來說,白虎衙就是他們的家,施文賦的怠政不僅是糟蹋了這家園,且還辜負了王徒一輩子的信念。

便見李木轉過身,神色肅然:「江主事,我看得出你與施文賦不同,是個心有抱負之人,倘若你信得過我們」他一抱拳,凝重道,「我們四人願誓死相隨!」

「誓死相隨!」趙雷、孟達、二虎齊聲念道。

江小白神情一動,卻未言語,而是朝墓碑拜了三拜后,緩聲道:「墳墓不止是存放骨灰和遺體的地方,真正需要墓地的,是仍活著的人們的心。」

話罷,江小白微微一笑,拍了拍李木的肩膀鄭重道:「我雖不能保證讓白虎衙重現往日的輝煌,但至少也不會愧對他老人家。」

幾人聽得江小白如此說,眸中頓時一亮,其中也包括蕭能守。他與李木四人本就是要好的朋友,如今江小白接納了他們,大夥也算是同一陣營,共同戰線了。

蕭能守湊了上前,面露喜悅地道:「老大,你打算從哪查起?」

「自然是先到重災區看看了。」江小白頷首一笑,淡然道。兵不在多而在精,有了李木四人的表態,他的班底又充足了幾分。

——

相較於其他城區而言,東城區是越京城四大城區里最為複雜的一區,因為貫穿越國南北的京浙大運河的碼頭就坐落在此處。所以東城區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越京城的商貿中心,各色貨物琳琅滿目,三教九流無所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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