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對峙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對峙

當錦安出現在門口的時候,薄胭並沒有多詫異,亦沒有多麼的欣喜,擔憂取代了重逢的喜悅,他終究還是來了。

錦安一身常服,甚至連兵器都沒有帶,整個人比照離開京城的時候瘦了許多,額角有一塊明顯的疤痕,不知道是何時受的傷,他也看到了薄胭,瞬間眉目一軟,安下心來。

嚴戎轉頭看到錦安,微微一笑起了身:「你果然找來了。」

錦安眉目一斂,看向嚴戎:「你既然早就猜到我會找到你,為什麼不離開。」

嚴戎起身,扯扯嘴角:「離開?去哪兒?我的事情還沒有辦完,我能去哪裡。」

「我已經來了,放了她。」錦安沉聲道,一面說著一面朝薄胭伸出了手。

薄胭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立刻便被嚴戎拉住,薄胭一怔,無奈一笑,用口型對錦安說著:我沒事。

錦安無聲的點了點頭,兩人相顧而望,不必說什麼,只消一個眼神就能懂得對方的心意。

錦安別開目光,看向嚴戎,沉聲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嚴戎拉著薄胭往身後藏了藏,面上鮮少帶著些許痞氣,用調笑的口吻道:「我想做什麼?西晉太子這話問的好,我現在還能做什麼呢。」

錦安眯眸,在邊關得勝之後,自己滿心歡喜快馬加鞭的回到了京城,就是想著快點見到薄胭,可誰知道到了晃動之後首先見到的就是一臉愁容與歉意的薄中青,自己這才知道薄胭已經離開皇宮,薄中青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給了錦安,包括西晉的來信,包括薄胭離開皇宮的原因。

錦安在得值這一切之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有的只剩下苦笑,自己為了與薄胭團聚,這般拚命的在前線拼殺,結果卻是一大群自己信任的人在背後拆台,自己的父母想著逼死薄胭,薄中青根本在相信與猶豫之間選擇了後者,雖然其心確實是為了薄胭與自己著想,但是若不是他半點不肯聽薄胭的意見,薄胭又怎麼回為了阻止他冒險離宮,現在也不會落得個下落不明的境地。

當然,錦安雖然心中感嘆,表面上卻並沒有說什麼,畢竟自己作為晚輩,哪裡能指責薄中青的,倒是趙雪言,氣的連口水都喝不下,他本就是做皇上的,對薄中青雖然有敬重,但是從小便是接受他跪拜長大的,這次間薄中青逼走了薄胭當下拉下了臉,當即就要領兵去找薄胭,趙雪言是真的著急了,他生怕薄胭失去邊疆尋找自己等人,他一個女子上路,萬一發生什麼事……

錦安說到底還是冷靜的,他攔下了趙雪言,表示薄胭一心向謹慎小心,這樣的後果她也肯定想到了,必定還在京中,只是為何還沒有回宮嗎……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守衛驃騎將軍府的護衛來報,說是明偉上報他知道薄胭的下落,薄中青來不及多想,當即將明偉召進宮中詢問。

明偉的一絲很明確,薄胭就是他綁架的,現在想要用薄胭當作保命符,叫薄中青等人給他準備足夠的盤纏和一匹快馬,等到他離開京城,自然回放了薄胭。

這話說的真假參半,薄中青等人也是半信半疑,科室放眼京中,有能力且有可能扣押薄胭的恐怕也只有明偉一人了,趙雪言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忙不迭的就要放人,可是錦安卻覺得不妥,明偉雖然有動機有實力,但是他卻並沒有證據證明薄胭在他的手上,即便薄胭在他的手上,這樣貿然放人,萬一明偉反悔了呢?

正在兩方糾結的時候,錦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若說明偉有能力有動機,那麼有另一個人更有能力有動機!那就事齊國那消失許久的軍師——嚴戎!

聽聞現在齊國六王爺正散布人馬拚命找他,卻半點消息也沒有,這樣說來……明偉不也一直是受嚴戎的控制嗎。

錦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尋了一個機會去找明偉套話,話里話外提到聽聞嚴戎已經全身而退離開趙國回到了齊國,倒是可憐了明偉,在這裡承擔後果。

這便是激將法了,明偉被錦安這麼三言兩句徹底激怒了,兩日來的憤懣與不甘徹底淹沒了他,隨口便咒罵了嚴戎幾句忘恩負義卑鄙小人等語。

錦安聽了這話,立刻便確定了嚴戎當初離開軍營的時候一定是偷偷潛入了趙國,有明偉的庇護才能一直不被人發現,那麼明偉說的也算是真話,他必定找到了薄胭的下落,只不過事受了嚴戎的指派,而嚴戎和其聰明,在找到薄胭之後明知道真相瞞不住自然是逃走了……

這樣一來,錦安就已經把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現在唯一剩下的便是嚴戎現在的藏身之地。

錦安左想右想,終於將目標設定在了嚴家舊宅。

後院中,嚴戎帶著薄胭與錦安相對而立。

「你怎麼猜到我會在這裡?」嚴戎開了口。

「這京城中你最熟悉,最不恥卻又無法放下的不久之惡嚴家舊宅嗎,你既然沒有離開京城,自然是想和我們做個了斷,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合適嗎,更何況……這裡還安葬著你姐姐的屍骨。」錦安瞥了一眼那處枯井。

嚴戎一怔,沒有想到錦安回知道這一點,但是隨即他就瞭然了,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薄胭,悠悠道:「果然是夫妻,當真是無話不談啊。」

薄胭一言不發,只是深深的看著錦安。

錦安雖然面色陰沉,但是周身給人的感覺還是十分自若的,他慢慢上前一步:「說吧,你是想要我的命還是如何?」

「要你的命做什麼,」嚴戎亦是輕笑:「不過話說回來,太子殿下天之驕子,若是當真命喪我手豈不淪為天下的笑柄。」

錦安眸色暗了暗:「你特地就在京城等我,不就是想要我的性命嗎,但是男子漢立於天地,自當坦蕩,為難一個女子做什麼,你的目的既然達到了,我也來了,你放了她,你我慢慢解決。」

嚴戎聽了這話冷冷一笑,將薄胭抓的更緊了,有些暴力的往身後帶了帶。

薄胭一個咧斜險些摔倒,吃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太子殿下未免也太將自己當回事了,我留在京城並非是為了你,若真說為了誰也是她薄胭,你身居高位自然男子漢頂天立地,而我呢,不過喪家之犬罷了,同我講這些,太子殿下何時這樣天真了。」

錦安盯著嚴戎死死抓著薄胭的手,眼睛危險的眯了眯,眸中泛起一絲殺氣,而後很好的隱藏了下來:「所以呢?你我之間有何恩怨?我還真是不甚清楚呢。」

嚴戎抿唇,有何恩怨?若是細數還真說不出來,為了錦安幫助薄胭打擊嚴家?那也是嚴家反悔在先;為了錦安迎娶薄胭?那也是他有能力有魄力;為了此次錦安上戰場擊敗齊國?呵,成王敗寇罷了……

嚴戎咬牙,自己是不甘心啊,不願就此服輸啊,自己拼到了這一步卻依舊慘敗,自己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還有……薄胭……最可怕的是即便自己就這樣遠走逃命去了。百年之後,自己在薄胭心中依舊是一個落魄的失敗者,她對自己永遠只是鄙夷與憐憫。

這樣想著,嚴戎心中怒氣更甚,冷冷一笑:「沒什麼,只是太子殿下這份千里相助的情意十分感人,我只是想要看看,太子殿下是否當真這樣痴情罷了。」

錦安仰頭,已經猜到了嚴戎的意思:「所以,你是想要我的命來換薄胭?」嚴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嚴戎……」薄胭緊緊盯著嚴戎,神情複雜,而嚴戎自始至終沒有再看薄胭一眼。

「嚴戎,你覺得我來之前會不做準備?你覺得你殺了我之後當真能順利的離開?」錦安反問道。

「這不重要,我一條賤命換你一條命,有何不可,況且……」嚴戎扯過薄胭,手掌翻轉,掌心多出一柄利刃,抵在薄胭喉間。

薄胭白著一張臉,一聲苦笑:「你若真想殺了我便動手吧。」

嚴戎動作一僵。

薄胭看著錦安輕輕搖了搖頭:「你這傻瓜,直接叫人埋伏在外間,一舉進來不就好了,偏要自己鋌而走險……」

錦安有些緊張的看著薄胭,生怕她一個動作撞到劍尖上。

薄胭聲音轉低,似是自言自語:「你不過是怕我一個人在裡面會害怕,會受傷,怕慌亂中我有什麼不測罷了……」

錦安:「……」

「你呀……總是為了我……」薄胭這樣說完,忽然提高了聲音:「嚴戎,你不過是想看我二人分離罷了,既然如此你直接殺了我就可以了,不是嗎?」

嚴戎握刀的手緊了緊。

「你動手啊。」薄胭抬起頭來看著嚴戎,神色複雜。

嚴戎擰眉:「你是料定我不會動你嗎!」

「這麼久了,你若想殺我輕而易舉,為何不動,比起我你更恨錦安?呵,你不過是遷怒罷了!」薄胭怒道:「嚴戎!直到現在你還不願意承認嗎!你根本不願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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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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