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河德茶樓

第一章 河德茶樓

「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木游是吧?你來一下。」

白擇臣的聲音把我從思緒中驚醒,我心說,「要完!」這大老闆今天親自來旁聽會議,我居然走神,怕不是要請我吃魷魚吧。

一腳踏進辦公室,還沒等白擇臣坐穩,我就急忙點頭哈腰的給他奉茶,陪著笑臉說:「領導,你有事兒找我?」此刻真是不用鏡子我都能想象自己一臉諂媚的噁心模樣。

「把門鎖上。」白擇臣的聲音很冰冷。

我不敢怠慢,趕緊去鎖了門。

他擺擺手示意我坐下,一臉嚴肅的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來給你定罪的。不過,你確實不適合現在的職位,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我心一涼,本就處於要坐不敢坐的半蹲姿勢,此刻更是不敢把屁股往椅子上擱,趕緊一個激靈站的筆挺,違著心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說道:「領導有意見儘管提,領導的要求,就是我的追求!」

白擇臣喝了口茶有些不可思議的打量著我,隨後感嘆道:「沒想到,你年紀不大,拍馬屁倒是一把好手。早知道我讓你們主管給你定製一面馬屁大賽一等獎的錦旗過來。」

我呵呵乾笑兩聲,心說:「給我一個機會,我能一巴掌把你拍在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你的資料我看過了。」白擇臣說著喝了口我幫他倒的茶,「有個更好的發展機會給你,今天晚上下班,我請你吃飯,我們具體談談。」

我看著他的眼睛,還真像是認真要請我吃飯的樣子,於是默默喘了口大氣,看樣子算是虛驚一場。他莫不是通過我粗礦的外表,看見了美麗動人,溫柔可愛的內心?

河德茶樓里,白擇臣早已派人在二樓雅間擺好了席,備好了酒。

看著這燒錢的排場,我只想說,有這份錢請我吃飯,每個月給我漲兩百塊錢工資,讓我去街邊多擼兩頓串兒多好。

上了酒桌,白擇臣說話的語氣比在公司平緩了許多,一直招呼我吃菜喝酒。

不得不說,我這人就是只酒蟲子,起先還怕給白擇臣的印象不好,斯斯文文的裝裝淑女。到後來,兩杯酒下肚就跟認識了幾百年似的,從街頭說到巷尾,毫不忌諱。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白擇臣突然端著高腳杯,一邊示意我碰杯,一邊問道:「木游,你想不想徹底改變命運?」

我本喝的忘憂,聽他說起改變,不由的傷感起來,嘆了口氣,回道:「領導,不瞞您說,我剛畢業那會兒也總想著改變命運,出任CEO迎娶高富帥走向人生巔峰什麼的,可是您也知道,人生哪兒有那麼如意的。我現在是只要有口飯吃,再過幾年,找個看的上我的嫁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他似乎對我這話很不滿意,皺著眉頭,語氣冰冷的說:「你要這麼想,明天就可以收拾東西滾蛋了。」

我一驚,知道自己酒有點多,說話不忌口了,趕忙陪著笑臉,哈哈道:「領導,別啊,我就那麼一說,我這年紀輕輕的,怎麼可能那麼頹廢,你說是不?」

「是嗎?如果你再這樣喪下去,你註定是條翻不了身的鹹魚。」白擇臣拿起筷子,「砰砰砰」敲了三下桌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訓道:「然而你還自我滿足,做鹹魚還要做最鹹的一條。」

我尷尬的笑笑,公司素來傳聞總裁白擇臣是個冷麵段子手,我今兒個是體驗到正品冷笑話的滋味了。明知道我現在多說多錯,也就不再和他瞎扯,陪著笑臉,一個勁的回答:「是是,領導教育的是。」

短暫的沉默后,白擇臣突然淡淡的開口,問道:「木游,聽說,你還有個妹妹?」

我心裡一驚,直愣愣的看著白擇臣,不明白他究竟什麼意思。

十年前,我父母曾收養了一名小我十歲的養女,起名梔子,後來發現這孩子患有嚴重的自閉症。父母想將她送走,我卻捨不得,現在這孩子所有的開支都由我一個人負擔,這也是我為何如此害怕失去工作。

白擇臣是說過有看我的資料,但是有關於我妹妹這件事,資料上是不會有的。恐怕除了我發小孔仙和我父母之外,知道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個!

見我不吭聲,白擇臣放下酒杯湊到我耳邊,他輕聲說:「給我一個幫你的機會。我可以讓你擺脫現在的生活,你妹妹恐怕……需要你養一輩子吧。」

我心中有團無名的怒火被硬生生壓了下去,這種被人挖老底的感覺非常不爽,要是當年那個叛逆的年紀,我能分分鐘讓白擇臣躺進重症監護室!

然而現實就是現實,我只能哈哈一笑,摸著鼻子詢問道:「領導,你不會要我去搶銀行吧,這我可干不來,等我哪天考個搶銀行資格證再考慮考慮。」

白擇臣擺擺手,從懷中掏出一塊A3紙大小的灰色麻布,打開攤在我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他示意我拿著,就接過麻布仔細觀察。上面用顏色相近的線勾勒出了一副圖像,有些像抽象的山水。上面的古文言我看不懂,但是那副圖的輪廓卻莫名的分外熟悉。

「我需要你去這個地方,幫我拿樣東西。」白擇臣指著圖中間一塊形似蜘蛛的位置給我看,然後壓低聲音在我耳旁神秘的說:「只要你能完成任務,我可以把奧古羅集團股份分你一半。」

我不可思議的看看圖又看看他,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他付出一半的資產做交換。

沉默了片刻后,我最終放下了心中的糾結與猜疑,抬起頭直白嚴肅的問:「為什麼選擇我?」

白擇臣抿了口酒,將一疊資料放在我面前,用欣賞的口吻說:「我覺得你與眾不同,我並不需要柔弱的書獃子,和一本正經的數據控。」

我拿起那些資料粗略翻看了一遍,發現那是我在體育學院的檔案,裡面有多次打架鬥毆被處分的數據。

「而且……」白擇臣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神秘的說:「選擇你的不只是我,還有位算命的大爺。」

我對白擇臣的冷笑話很是無語,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思索了片刻,然後冷冷的看著他,立場堅定的說:「我不做沒把握和不明不白的事,我需要知道自己到底在幫你做什麼。」

白擇臣眼睛眯了起來,他似乎沒想到我是一個這麼難搞定的人。

他吃下最後一筷子菜,讓人把桌子收拾乾淨,換上上好的大紅袍。我估摸著,這將近十分鐘的時間,他一定在各種頭腦風暴,想找個即能騙我又不影響我幫他辦事兒說辭。

茶都上齊了,服務人員都關門離開,他才嘆了口氣幽幽開口說了句:「你放心,不是犯法的勾當。」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品了口茶接著說:「木游啊,你現在是我的王牌,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也必須相信你。但是,我希望你記住,這件事如果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你不會想看到結果。」

白擇臣的溫馨提示讓我覺得可笑,只要姐願意,明天他就能上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不過,我不是傻子,我明白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實情告訴我,他所說的,一定是他能說的。

安靜了片刻,白擇臣問我:「作為職員,你知道我奧古羅集團年收益多少嗎?」

我不是財務,具體的數額我不知道,就說了一個新聞媒體上報道的數額。

他點點頭,露出一抹苦笑,又問:「你覺得有錢人的日子是不是應該很舒坦?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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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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